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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沐風深深呼了一口氣,為吟笙蓋好被褥之後,他的手便不住的顫抖起來,在戰場上他什麼沒見過,可是這股從心底涌出來的寒意實在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門砰的一聲被強力踹開,“百里小姐!”韓翊滿眼煞氣。
“你要做什麼?”柳沐風認出是和吟笙在一起的那個人,看著圍上來的家丁他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這里沒事的,這個人我認識。”
韓翊見到柳沐風,又看到了窩在榻上的吟笙,大喝︰“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勸你現在還是不要沖動的好,她剛剛才縫好外傷需要好好休息!”柳沐風制止他。
韓翊眉頭一緊,“果然受傷了,我要殺了你!”
“就算你現在殺了我她也不會立刻就好起來。”柳沐風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一條心,雖然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但是我會盡力彌補的。”
韓翊忍著怒火收起佩劍,“我們家小姐她,嚴重嗎?”
柳沐風看了一眼還在昏睡著的吟笙,“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你們就住在我這里吧。”
“我才不會屈居你的屋檐之下,別以為我會這樣原諒你,只要是傷害小姐的人,我定不會輕饒!我會在你們都看不見的地方好好保護她的。”韓翊不客氣的說。
柳沐風微微笑,“看你的武藝尚可,改日切磋一下也好,敢問英雄大名。”
“韓翊!”
“在下柳沐風!”
韓翊扭頭離開。
“沒想到還是個傲骨頭。”柳沐風看著自己雙手的斑斑血跡,不禁又是懸住一顆心,嘆息著,滿是慚愧,“真是該死,早知道就不把你直接丟進池塘里了,本是為了免去為你褪衣,這下可好,連著褪了兩次。”他的手中似乎還有那肌膚貶涼的溫度。
第二日。
柳沐風攔下正要送藥進去的丫鬟,問道︰“她醒了嗎?”
丫鬟點著頭,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她早已醒了,奴婢是進去送藥的,將軍不如親自給里面的小姐送藥吧。”說罷便將藥諜遞給他一溜煙跑了。
柳沐風調整一下呼吸,推門進去。
吟笙從清晨便甦醒過來,腰腹部像是有錐子在刺一樣,她哪里還能睡得著,不過也難以動彈,瞪大眼楮望著房頂,這下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在林子里的事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柳沐風昨晚居然。。。“啊,我的清白啊!”不禁哀嚎道。
端著藥諜進來的柳沐風听著她的聲音僵在床幔前,“咳咳,那什麼,我對你可什麼都不做!”
吟笙一听到他的聲音條件反射的捂住胸口,沒想到又牽動到了傷口,“嘶——真疼啊!”
“你還好吧!”柳沐風箭步沖過來,“既然身上負了傷就不該這樣瘋癲了。”
吟笙心里大罵,難道這個家伙不懂解釋就是掩飾嘛,自己的清白這下真的是不保了!“你猜瘋癲呢,你全家都瘋癲,柳沐風你把我害得可真慘啊,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把藥碗一放,柳沐風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讓你受傷的確是我的不對,可是事情真的要追究起來還不是怪你自己,為什麼要毀了我的花還進了我的府邸,甚至荒唐的和我去王府,回來的路上還要救那兩匹馬,否則你也不會滾下斜坡,我看你一身泥濘才想著幫你洗干淨的,就是為了保你清白才把你整個丟下水潭去,結果。。。好吧,我的錯!”
吟笙簡直氣的一口氣吐不出來,“真是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推卸責任的本事還真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柳沐風柳大將軍嗎?好吧,你要非這麼說我也問問你,你為什麼要把那麼漂亮的花種在那里讓我遇見呢,為什麼又要讓我遇見你呢,為什麼要留我在王府住下呢,為什麼同意帶我去王府,在我救馬兒的時候你就該一走了之不管我的!昨晚還,還。。。好吧,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可以了吧!”
“沒想到你一個病人說起話來還這麼利索啊!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這一切就是天意你懂嗎?”
“是啊,就是天意讓我遇見你!”吟笙使出渾身力氣叫道。
柳沐風張著嘴,話僵在嘴邊。
沉默中吟笙也覺得剛才的這句話有點不對勁,把被子蓋過頭,“無賴。”沒想到這個死人臉吵起架來這麼得理不饒人,虧自己還一直覺得他是個君子呢,沒想到是個小人。
柳沐風揉揉太陽穴,重新端起藥碗,“起來把藥喝了。”
吟笙蹙著眉頭,剛才說話說的太痛快了,沒想到現在傷口更痛了,“不要,你出去。”
“如果你不喝藥,我就會把你丟出去。”柳沐風只能來硬的。
無奈的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嘀咕著︰“早知道就該好好听韓翊的話嘛,一定是遭報應了我。”
“你的那個叫做韓翊的朋友昨晚來找過你。”
“什麼,他來過,完蛋了,他一定罵死我了。”
“他罵沒罵你我可不知道,不過他倒是對我刀劍相向,所以拜托你趕緊養好傷病吧,看他的樣子,真怕他會絕了我將軍府,真沒想到你的朋友對你還真是挺上心。”
吟笙略有思索,那是當然了,韓翊是奉命保護我嘛,要是我出了什麼事,焉君為他試問的。“柳沐風我問你,昨天晚上你,你真的。。。”她把被子裹的更緊了。
柳沐風吹涼湯藥,嘴里稍微抿了一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反正世上女子都是一樣的,我又不是沒有看過。”
“喂,你這個人懂不懂含蓄啊!”
“快把藥喝了,放心不苦的。”
吟笙微微抬起頭,“真的不。。。”話還沒說完嘴里邊蔓延開來一種苦澀,“啊我的舌頭,這藥簡直苦的令人發指啊,你是變態嗎,這藥不苦嗎?”她罵道。
柳沐風微微皺起眉頭,“喝完。”
“柳沐風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是毫無營養的話題我拒絕回答。”柳沐風撂下藥碗,喝不喝藥是她自己的事,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如此用心呢。
吟笙藏著半張臉,“如果不是為了陣法,你根本就不會管我吧?”
“的確。”柳沐風大方的承認,“我不打女人不殺女人更不會救女人的。”
吟笙一臉驚愕,“還真是被我猜對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良心啊,冷血怪物!”
“對,我是冷血怪物,那你呢,你是熱心腸的美麗姑娘嗎?為了救兩匹馬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愚蠢,所有說你們女人就是這樣。”本來還在好好說話的兩個人又莫名其妙的嗆起來。
鎖著眉頭,“說的比唱的好听,我受傷根本就是你所致。”
柳沐風騰的站起身,“把傷養好以後你就走吧,現在留你是情分所為,我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就算你因為我死了我也不會有一絲愧疚,至于陣法,你一個女人也不見得有多靠譜。”語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吟笙冷著眼,“混蛋!”她望著床頭安放在那里的藥碗,又聯想到自己的傷口,整個腰部都麻麻的卻還是疼的厲害,要是自己真的作死不喝藥的話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好啊!“真是該死,把藥碗放那麼遠,害我都拿不到。”勉強抬起胳膊想要把那藥碗給勾過來。“我可不能死,我要趕緊好起來!”“啪!”藥碗掉到地上摔了個稀碎,欲哭無淚,“韓翊你在哪啊,快來救我吧!不是說昨晚來過嗎,怎麼現在都不來看我!也不知道這個傷口會不會留疤。”她鼓足勇氣探手摸了摸,不禁渾身顫栗,“不留疤就真的奇怪了,要是焉君知道一定死無全尸了。”忽的她想起了什麼,趕忙摸摸自己的脖子,臉色煞白,脖子上空落落的,完了她的墜子呢?她的芸霓種子呢?該不會是在泥里滾來滾去的時候給弄丟了吧?“呵呵,這下真的是要死無全尸了。。。柳沐風!柳沐風!”大叫道。
幾個丫鬟並排走著不住的說笑,“你們听到沒,那位小姐都在房里喊了一天將軍的名字了。”
“是啊我也听見了,嗓子都啞了,你說這將軍怎麼還不去看她啊!”
“早就去過了,我看是這位姑娘對將軍思念過深所以才。。。”
“我看啊將軍的好事將近咯~那日還有人听到在晚膳上將軍許諾,說大敗周軍之時就是迎娶這位小姐之時啊!”
“是啊是啊!真是太好了,府里可以辦喜事了!”大家都歡笑著,整個將軍府都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而變得氣氛都有所變化,唯有一個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柳沐風威風凜凜的再次踏進吟笙的房里,還在門口就听見那嘶啞的叫喊聲,“你這個女人到底想要怎麼樣?”
吟笙呵呵笑了聲,半個身子都懸在榻外,“柳沐風,我要殺了你。”
掀開被褥將她重新安置在榻上,動作十分生硬冰冷,弄得吟笙本來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滲著鮮血了。吟笙臉色煞白,“要不你殺了我吧。”聲音一字一頓干澀至極。
柳沐風命人端來三碗湯藥,自己又嫌抿了一口,皺起眉頭,“這次可真的是苦了你,要麼渴死要麼流血過多而死,你選一個。”
“可以不死嗎?”吟笙精神恍惚。
“把這三碗藥都喝了。”
“你整我。”
“對啊,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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