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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茗屋里的躺在草地之上,在看到芊芊的那一刻體力仿佛被人從身體中抽去了一半,累得不行!芊芊舉著那根瓔珞參,眼中像是有光芒一樣,臉上的笑意就沒有停下過。靖茗望著她一時之間心中什麼也什麼也想不起,腦中空空的,卻滿眼都是她的笑。
“立青哥哥,你在看什麼啊?”
“沒,沒什麼!”靖茗別過頭去。
芊芊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站起身,拖起靖茗,“立青哥哥你先回去吧!”
“怎麼又要我先回去,我就是出來找你的,快點和我一起回去吧,反正你也已經找到瓔珞參,而且我。。。”靖茗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顫,自己不該說這麼多話的,弄得身體內的熱量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芊芊關切的說︰“所以才讓你先回去啊你身上這麼冷不能再去。。。”芊芊把話吞了回去。
“去哪?”
“雪,雪山。”
“你當真是要去找雪蓮啊!”靖茗覺得不可理喻,“你!”
“我只是不想讓你。。。”
“芊芊你不必這樣,我。。。”
“我非要!”
兩人就這樣你半句我半句誰也不讓,氣氛一時僵硬起來,芊芊扁扁嘴巴,把瓔珞參揣在懷里後頭也不回的往雪山走,“如果你不怕凍成冰塊那你就跟著我吧。”
“好啊,那我就跟著你,如果你不怕我變成冰塊的話!”靖茗反倒用起了這激將的法子。
果然芊芊頓住了腳步回身大聲叫道︰“立青哥哥!”
靖茗一下子怔住,因為這一聲里居然帶著哭腔。
“拜托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快下雪了。”
“所以你快回去吧好不好。”她在祈求。
靖茗沉下臉,半天才抬起頭,卻是嘴角輕勒,“一起上山吧,我變成了冰塊你要負責把我拖回家。”
芊芊呆住,“可是。”
“我們走吧!”靖茗往前邁了一步,抬起胳膊勾住芊芊的脖子,將半個身子倚了過去,“我的腿麻了,可不可以扶著我。”
那聲音就在耳邊,簡單的幾個字,對于芊芊來說卻堪比吳儂軟語,他的皮膚涼涼的,自己的皮膚暖暖的,這種特殊的觸感令人感覺很舒服,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朝雪山走去。
天涯盡唯有此一座雪山,巍峨聳立,常年被積雪覆蓋,雪峰耀目晃眼,真是“白雪無古今,乾坤失曉昏”,此刻的它看上去溫柔恬靜,可是到了山上情形會完全不一樣!
“再過不久可能要下雪,芊芊你答應我不管找不找得到一旦下起雪我們馬上就離開!”靖茗說話都吐著寒氣,雪山之上無風,卻連空氣都是凍結著的一般,人一動,周身皆是寒流涌動。
芊芊仔細思索著書上所說,“雪蓮葉色如碧玉,花序純白,在這雪色之中很難分辨的,喜歡生長在石頭縫隙里,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有志氣是一件好事。”靖茗感覺自己已經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了,起碼溫度上融為一體了,他能感觸到的已經不是寒冷,而是寒冷帶來的刺骨。像是一根根冰錐扎在他的體內,不禁的倒吸一口涼氣。
“立青哥哥,你坐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那里看看馬上就回來。”芊芊不由分說的便把靖茗丟在了一面岩石下。
“你要趕緊回來。”靖茗望了望天上的那一片薄雲,看來離下雪還有一會。
芊芊收緊領口衣袖,凜冽的空氣直灌進她的衣服里,不禁也打了個寒顫,她干脆匍匐在地,閉上眼楮仔細嗅著空氣中的那一抹奇香,雖然這樣子不是太好看,不過為了立青哥哥她也是無所謂了。
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她忽然睜大眼楮,“有了。”她直起身朝北邊跑去。一片亂石被薄雪覆蓋,隱約透著石青色,只見在縫隙中有一抹不同于雪色的晶瑩剔透,閃著別樣光澤,“太好了,就是你了!啊——”剛想踏步過去,亂石便往下坍塌了一塊,那亂石之後是一處斷崖,還好芊芊反應快一個回身才免于掉下去的危險,只是如果自己不小心一點的話,那朵雪蓮一定也會和剩下的亂石一起墮入這斷崖中的,“這該怎麼辦啊?”
突然,一片晶瑩落在芊芊的鼻尖,更多晶瑩繽紛落下。芊芊抬眼看向天上,天上的那一片薄雲變得濃厚,雪就在這一剎那間變得強烈起來,天地驟變,大樹號叫,風雪遮蒙下來,斷崖邊的枯樹斷折下來,這風雪大的像是能把芊芊撲碎似的。不過這也為芊芊帶來了好運,那枯樹折了下來剛好給芊芊搭了一條路,直通那雪蓮,可是枯樹之下,便是萬丈懸崖啊!
朔風凜冽,雪虐風饕。
靖茗心里是越來越不安,芊芊久久不歸,風雪已經肆虐起來了,他不能坐在這干等,不然自己真的會變成冰塊。勉強起身,都能听到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自己的這幅身材架子倒像是一座風雪中的木屋。
“芊芊——”風聲呼嘯,把聲音帶的老遠,就連自己都听不怎麼見,“芊芊!”靖茗行動干澀,緩慢的移動著,地上有很深的痕跡卻不見腳印,這丫頭是怎麼走的?!
而芊芊已經手捧著雪蓮,那冰涼的觸感就像是立青哥哥的手一樣,舒服極了。現在她只要再從這樹上爬回去,就行了。深呼一口氣,芊芊倒行著,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小心。
“芊,芊。。。”靖茗終于找到了她,他只能喊出這兩個字了,看見芊芊正趴在斷崖上的一棵枯樹之上,總有萬般驚恐也說不出來,只得這樣芊芊的呼喚,“小。。。心。”
芊芊已經緩緩的退行到斷崖邊,她不禁松了一口氣,但手腳任然不敢松懈,回頭而望,靖茗正吃力地倚在崖邊,他的眉間都結起了白霜,臉色蒼白的部件雪色,嘴唇青紫,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變成這風雪一樣淒寒了,“立青哥哥!”
“小心!”靖茗一聲叫喊,芊芊身下的枯木應聲而斷,冰雪與碎木屑簌簌而下。
“啊——”芊芊只感覺自己的身子沉沉的向下墜去,那一瞬間她緊閉著眼楮,仿佛天地萬瞬都從眼前掠過,一切如同雲煙飄渺,而剎時過後,凝于眼前的就只有那張堅毅的臉。“立青。。。哥哥。。。”
“抓緊我!”靖茗趴在懸崖邊拽著芊芊的手,就像當初在斷崖邊拉住花士影那樣,只是這一次一旦松手了就不會像上次那楊幸運了。
“立青哥哥,救我!”
“抓緊我,別放手!”從胸膛里擠出幾個字。
芊芊都能听到靖茗骨頭的聲音,他的表情也很痛苦,“立青哥哥!”努力把自己的身子往上送,可是兩個人都快要崩潰了,筋疲力盡。芊芊突然放松身體,從懷中掏出瓔珞參和雪蓮,“你看,我找到了。”擠出一個微笑。
靖茗不禁的也跟著她笑。
“你最喜歡看立青哥哥你笑了。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幫我爹爹好好照顧藥房,幫他采藥,告訴他我去見娘親了,我也會變成山中人,保護你的!”芊芊自顧自的說著傻話。
靖茗的手就像快要斷裂開一樣撕心裂肺的疼,他的胳膊早已麻木,沒有了知覺,“我不要你保護!”只看見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松開,“不!要!”
就在此時,“吼——”山中突然傳來一聲震天的號叫聲,兩人一驚,隨之而來的是天搖地動,只見遠處的雪白色的天際線上有如同滾滾波濤席卷而來,是雪崩了!
“立青哥哥快走啊,快走吧!”芊芊叫道,掙扎著,兩人緊緊拉住的手終于斷開了。
眼前的人越來越遠,“芊芊!”靖茗單手一撥,把自己的身體也送到了懸崖外。
耳邊呼嘯的風像是怪獸的嘶吼,風里像是夾了刀子一般,砸在靖茗的胸口在體內發生一陣轟鳴。而身後便是傾瀉下來的雪,千軍萬馬的氣勢奔騰而至。
芊芊仰著臉往下墜落,她渾身沒了力氣,手上卻還是死死抓住那兩味藥,她覺得這樣墜落也挺舒服的,可是她也看見靖茗朝她飛了過來,他的身後是白茫茫的雪,散落著,仿佛是銀河璀璨一般,而她的立青哥哥就是從銀河里來的人。
“真好啊。”芊芊閉著眼喃喃道,在風中睡了過去。
靖茗迎著朔風凜冽,蒼茫的雪在他的眼中氤氳成一片銀白,身子越來越僵硬,越來越麻木,除了寒冷他甚至連刺痛都感覺不到了,腦子也昏昏沉沉,等他落地的剎那或許就會碎了一地吧,自己難道會死得這麼慘?恍惚之間,母後、花士影、大哥二哥還有父皇,亓伯、芊芊以及麒麟。。。無數的身影閃進他的腦子。我不能死!他內心說著,我不能死!經歷了這麼多才到達這里,他還沒帶回麒麟獸,他心中還有很多不知的謎題,他不想死啊!可是,沒來的想完這一切,還是陷入了昏迷。
這是靖茗第一次害怕了。
“芊芊——”恍惚中的一聲呢喃後,世界重歸寂靜,只剩一片雪色,暗香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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