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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亓百瑞會稍稍詫異一下,但他听聞到“麒麟”二字後卻淡定依舊,仿佛早就知道這一切一樣,只是在等著靖茗開口。他起身朝里屋走去,把洗淨疊好的靖茗的衣物拿了出來,遞給他後,又從懷中掏出了那一塊麒麟玉。
靖茗猛地站起身,“那玉。。。是我的。”
亓百瑞壓了壓手示意讓他坐回去,拿出那木匣子,“這才是你的麒麟玉。”他的手上,居然有兩塊麒麟玉,一個掛著紫色的穗子,靖茗驚得說不出話。亓百瑞把原本屬于他的那一塊交還到他的手上,“我等了很久了,沒想到沒等到她,倒是等到了麒麟玉。”
“什麼?”靖茗有些糊涂,“原來這麒麟玉有兩塊。”
“其實一共有五塊!但是有三塊損了,這世間就這兩塊了。立青啊,你我是有緣人,我和你說一個故事吧!”于是,亓百瑞又將小穎告訴花士影的關于玉璧的故事又說了一遍,“。。。現在你知道這麒麟玉的由來了吧?”
“看來這還真是一塊神物呢!只是,麒麟玉和麒麟又是什麼關系,和你,又有什麼關系。”靖茗犀利的問道。
亓百瑞看著靖茗的臉,“你們長的還真是有些相像啊!孩子我問你,你先告訴我這麒麟玉你究竟從哪所得?”
“你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
“哈哈!果然和芸兒像,就連性子也是一樣,小心謹慎的。”
芸兒。。。
“你,你認識我母親。”靖茗驚呼。
“你母親?”亓百瑞也是驚奇道,“芸兒已經成了母親,孩子都這麼大了,看來真是一晃數十載啊,怪不得你們這麼相像,怪不得你有麒麟玉,怪不得你要來找麒麟,這本就是芸兒的物件。”
眼前的這個救了自己性命的男人居然認識自己的母後,可是母後久居深宮,自打他記事起就沒有再出宮一步,又怎麼會認識這個人呢?可是。。。“你怎麼會認識我的母親?”
“我們已有十八年未見了。”
十八年,那時候靖茗還未出世呢,正是靖靈建國那一年,“亓伯,你應該不是這天涯盡的人,我想,你是不是和我一樣,靠著這麒麟玉進來這里,然後選擇了留下來。”
“你說得對,不過我留下來的原因可能與你想的不同,你來是因為身負重任,而我留下來,是因為對你母親的承諾。”
“對我母親的承諾?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我母親在我記事時就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靖茗感覺一切有些荒誕但是卻又不敢不相信。
亓百瑞閉眼回想著往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和你母親本就從小長大,一直都是最為知心的朋友,可是後來他卻愛上了一個男人,為了這個男人不顧一切,甚至為了他。。。用這麒麟玉幫他建國,幫他建立龍脈。”
靖茗語塞,亓百瑞知道龍脈,這麼說他也知道父皇,知道靖靈,知道自己的身份。
果不其然,“你是芸兒的兒子,那你一定是靖靈王的兒子。看來她那三年的痴等有了回報,如願以償的和她愛的男人在一起了,只是這根本就是個錯誤,她明知是火坑還往里跳!”
信息量太大,沖擊著靖茗的腦子,他有太多的疑問,為什麼麒麟玉會和父皇母後甚至靖靈龍脈牽扯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得听亓百瑞說下去。
“擁有麒麟玉者,可成者為王你知道嗎?龍脈長存,靖靈長存!當年你母親就是用這麒麟玉的力量把靖靈的龍脈封于水下,但只要龍脈動蕩,必須用靖靈王血肉來祭奠蛟龍,否則,國必亡!你母親深知這件事的好歹,卻還是幫你的父親建立了龍脈,為的就是靖靈永存。”
“這些我都知道。我的母後為什麼會擁有麒麟玉,她到底是什麼人?”靖茗問了一個看似荒唐的問題。
亓百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還是听我說完吧。你的母親建立龍脈以後想到,萬一龍脈有了閃失就要自己的至親至愛去以血肉祭奠,她不能接受,所以,她想利用這塊麒麟玉,召喚出上古的麒麟獸,將它帶至天涯盡封存,只要靖靈有了國難或是龍脈動蕩蛟龍出水,持有麒麟玉的人召喚出麒麟,便可挽救蒼生。我想,你來到天涯盡尋找麒麟,外面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吧。”
“靖靈國難當前,人們都說是麒麟出山所致,所以我才抱著降服異獸而來的。可是,照你這麼一說,根本和麒麟無關反而這麒麟是可以挽救蒼生的瑞獸。那,那我此行的目的豈不是全然變化了,我。。。”靖茗的心緒亂了。
“我怕是有人從中推波助瀾,想把你往這天涯盡引罷了。”
“你是說,母後。。。”
“芸兒一向做事縝密細心,她的心思沒人猜得透,我想應該是她吧。”
真是太荒謬了,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麒麟變成了瑞獸,母後成了促使我來天涯盡的人,原本陌生的亓伯,卻和母後有這麼深的淵源。“亓伯,你不是說你對母後有個承諾嗎?”
“這個承諾就是在這里守著麒麟,等她回來,沒想到,回來的卻是她的兒子,唉,你的母親可還好?”亓百瑞問道。
靖茗不願回答。
“那就是不好了,我早就和她說過,如今她也是早有預料吧!人各有命。”
“那依亓伯你這麼說,我現在該做的不是降服什麼異獸,而是要把麒麟帶出天涯盡,才可讓靖靈度過這次的難事?”
亓百瑞點點頭,“麒麟所到之處,風調雨順天下安和啊!”燃起一根旱煙。回想往事,歷歷在目啊!
“那,麒麟在哪?”
“十里崖底!不過你來到天涯盡,就必須遵循 里族的規矩,他們的規矩就是,每年村中祭祀之時才可去十里崖,而十里崖底就是麒麟的所在地。而且帶走麒麟也不容易,不巧的是,你來到天涯盡的那一天剛好做完祭祀,想要見到麒麟,還需再等一年。”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什麼?還要再等一年,這!可是我想快點回去靖靈啊!”
“你不要麒麟救國了?”
靖茗攥緊拳頭,但還是接受了事實,“希望這一年過得快一些。”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芊芊和花士影回來了。
兩人同時收好麒麟玉。
靖茗準備進房去,卻被亓百瑞拽住,“立青,不要告訴芊芊我這些事,她可是隨她娘,是個地地道道的 里族人,我怕她知道後不開心。”靖茗點點頭答應了。
“爹!”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芊芊跑進來把藥籃往地上一丟,渾身的汗,花士影緊隨其後,也是一副狼狽樣子,這些日子他可是在這天涯盡玩得歡了,“花花,你追不上我。”
花士影倚著門框快喘不過來氣了,“你的腿是怎麼長的,就和小鹿似的,一眨眼就跑沒影了。”
芊芊得意的笑著,之前因為靖茗的不開心好像一掃而光。
亓百瑞督促著︰“還不把藥草拿去藥房,現在家里有了客人,你居然帶著一起瘋,不像話!”
芊芊看著房內,“立青哥哥還沒走吧?”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听到不想听的回答。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傻丫頭,人家的事你倒是很關心,怎麼不見你關心關心你的老爹啊?”
“哎喲,爹,你都多大了,立青哥哥和你不一樣!”芊芊撒著嬌,靖茗從房里走出來,“立青哥哥!”芊芊驚喜了一把。
“呀公子,你氣色很好啊!”
是啊,剛才那番對話讓他氣血灌腦,臉色能不好嗎?“芊芊,我和花士影,會在這里呆上一年的時間,所以,眼下不著急走了。”
芊芊反應了幾秒,歡呼雀躍道,“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
花士影的反應倒是和芊芊兩極分化,他緩過氣息,沉著眼不說話。
“花花,你開不開心啊?”
“開心,開心!”花士影敷衍著,看向靖茗。
亓百瑞看見花士影的低落也會意,“芊芊啊,高興歸高興,快去藥房把這些藥草處理了,來,爹和你一起。”
“別啊,我還想和立青哥哥說會話呢,哎呀爹!”被硬生生的拖走。
芊芊被帶走之後,總算安靜下來了,靖茗與花士影這對名為主僕實則患難與共的好兄弟能好好說會話了。
“你說等我傷愈後有事情要告訴我的,是何事?”
“哦,是山中人告訴我的,她叫小穎,她告訴我麒麟玉和玉璧的事情。”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是嗎?”語氣平淡。
“花士影,你怎麼一下子心情不好了?”問題回歸正軌。
花士影立起身,“天涯流落思無窮,既相逢,卻匆匆!”他神色黯淡,與剛進門的花士影截然不同,甚至感覺都不是同一個人,“公子,我想回去靖靈。”
“為何?”
“情似生死,噬魂入骨。公子,我覺得,我好想她。。。”
靖茗看著眼前的花士影,水深無聲情深無語,他大概就是把這份情放在心中極少提及,但是一旦想起就是魂牽夢縈不能自己,“你和她本就毫無瓜葛,她卻讓你如此牽情,這是為何,這樣值得嗎?”
“其實我對她有的只是想象,可我也在想象之中越重越無法自拔,我說過,就算我倆緣淺,我也要送她回周揚,看她身著紅妝嫁人,我這樣才能放心,公子你知道承諾的重量嗎?它壓得我喘不過氣,它讓我在這一路的生死間有了一絲信念。可是生死無常,我見過太多離別既是永別,我,還想再見她,哪怕是最後一面。”
靖茗沒再說話,感情的事他未經歷自然沒有發言的資格,可是花士影,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他此刻的眼眸中,怕才是他真正所在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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