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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蹭蹭，那多日不見的微妙隔閡就消失不見。
二人下炕吃了頓飯，說說笑笑，時光靜謐的，周婷婷都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了。
只是，不能。
“吃吧。”
雞炖了三個小時，湯濃稠，雞肉也松散的一踫就掉。
在霍清明的身邊，周婷婷理所當然的成了一個巨嬰，連肉絲都是霍清明處理好了，喂到嘴里的。
一開始周婷婷也不好意思，可是……
這人頂著一本正經的臉做這種事情。
嗯，有點意思。
讓我試試看！
“吃飽了。”
霍清明看著周婷婷縴細的四肢，又看了看那存在感極強的肚子，“再吃點吧，我覺著你都瘦了。”
“真吃不下去了。”
霍清明摸了摸肚子，沒摸出來啥頭緒，這麼大，也不知道吃沒吃飽，怕給周婷婷喂吐了，他只能遺憾撒手，“行吧，要是餓了，隨時叫我。”
“嗯呢！”
下晌午睡了一趟，周婷婷晚上就睡不著了，躺在炕床上翻來覆去，還得小心翼翼的避開肚子。
霍清明就含笑望著周婷婷，“你現在怎麼比以前鬧騰了那麼多？”
周婷婷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你來試試看啊，我現在怎麼睡都不大舒服。”
霍清明想伸手托一下肚子，剛挨著，里頭好動的小家伙就砰的伸出了腳丫子。
胎動了。
周婷婷︰“……”
她膛目結舌，之前說的是鬧騰，現在，看樣子這肚子里的崽子是要上演全武行啊。
霍清明也傻眼了，“他們天天都這樣鬧騰嗎？”
“也不算，以前撐死翻個身，剛剛那是拳打腳踢。”
霍清明小心翼翼的將手貼了上去，掌心又挨了一下。
周婷婷哎喲一聲，霍清明緊張了，“很疼嗎？”
“還好，不疼，就是感覺肚皮有點緊繃。”
好好的皮肉被撐開，不難受才奇怪了。
“辛苦了。”
周婷婷哼哼唧唧，“知道我辛苦，那還不趕緊好好伺候我？腿麻了，捏捏腿。”
霍清明任勞任怨的干活兒，一邊捏著腿，一邊和周婷婷說話。
炕桌上的一豆燈光昏暗，周婷婷舒服的昏昏欲睡，本來還覺著自己不困的，可外頭不一會兒就開始飄雨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斜打在窗戶上，微風吹著，樹葉晃動，窗柩吱呀。
這該死的小氛圍，實在是太適合睡覺了。
到了最後，周婷婷連自己啥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雞鳴聲起，周婷婷迷蒙著眼楮，下意識摸索了一下身旁的位置。
已經涼了。
霍清明已經起身許久。
她在炕上伸了個懶腰，小心翼翼的捧著肚子翻滾了一下，那廂，霍清明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醒了？”
“嗯，”周婷婷從被窩里支起來腦袋，“你怎麼起這麼早？”
“早起習慣了，睡不住，”霍清明擦了一下手上的水漬，又搓了搓，讓手溫熱了，才伸手去撈被窩里的周婷婷，“起來不？”
“起。”
穿好衣裳，周婷婷跑到外頭洗漱，正準備打理頭發，霍清明已經拿好了梳子和皮筋，一臉的躍躍欲試。
周婷婷︰“……”
嘶~
莫名感覺頭發要糟。
婉拒︰“我自己來吧。”
“你肚子不方便，我來吧。”
周婷婷︰“……丑話說在前面，你要是給我弄疼了，我可是要打人的。”
“不會。”
霍清明的動作很輕柔，扎了半天，還在扎。
周婷婷一臉黑線，“綁個頭發，就這麼長時間？”
身後傳來霍清明緊張的聲音，“快了。”
周婷婷心想，好吧，看在他頭一次伸手的份上，給他點時間，又是五分鐘過去。
周婷婷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終于听到了霍清明的一聲放松輕呼，“好了。”
她滿心歡喜的拿起鏡子，對著鏡子一照，唇畔的笑都僵住了。
天老爺，這鏡子里的獅子狗是誰？
二人的視線在鏡子中相遇。
周婷婷殺氣騰騰。
霍清明︰“……”
他默默挪走了視線，還特委屈的，“我這是頭一次。”
門口。
宋老娘驚詫的，“天爺喲，你這頭發是被屁崩了吧？”
周婷婷都快哭出來了，嬸子這張嘴，說出來的話相當不合時宜。
本來就足夠悲傷了，宋老娘精準的扎下去了一刀，還尤覺著不夠，扎進去，擰兩下。
旁邊坐著的霍清明訕訕起身，“嬸子。”
“哈哈哈哈，你收拾的？”宋老娘笑歸笑，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帶含糊的，接過霍清明手里的梳子。
直接將周婷婷的頭發重新解開，三下五除二，被屁崩過的頭發重新變得盤靚條順。
她粗粗壯壯的手指在黑綢般的發絲中穿行，在霍清明手里格外不听話的頭發，到了宋老娘手里乖順的不行。
三兩下就弄成了個麻花辮。
“得了！”宋老娘後退兩步，仔細端詳著周婷婷漂亮的臉蛋，滿意點頭，“漂亮。”
順手將梳子塞到了周婷婷的手里，“沒你的事兒了，玩去吧。”
周婷婷當真歡歡喜喜的起身，找黃翩然說話去了。
霍清明︰“……”
他眼眸中帶著哀怨，這人也真是的，一點都不帶留戀的。
“瞅啥啊？甭瞅了，晌午一道吃飯，難得你跟我們家那倒霉催的一起回來，咱們兩家得好好聚聚。”
確實得好好聚聚，霍清明對宋老娘，那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自己一走就沒個歸期，十天半個月回來一次，對他來說都是頻繁的，婷婷在這兒，少不得黃翩然婆媳倆的照顧。
“我該謝謝您的。”
宋老娘揮揮手，“甭謝不謝的，照看婷婷也是我順手的事兒，我稀罕她，樂意照顧著。
再說了，你們不在家里，我們娘仨小日子也快活著呢。可別以為離了你婷婷就不過日子了。咱們老老實實處當好鄰居，不是有句老話說得好麼，遠親不如近鄰，不就是咱們這樣麼？”
霍清明微微一笑，“嗯！”
恩情他記著，往後，但凡是有了機會，他都會還的。
“哦對了，”霍清明上屋子里，拿出來了一罐子奶粉，“孕婦吃了對身體好。”
若是給宋老娘的，她鐵定要拒絕，只是給黃翩然的，宋老娘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我替兒媳婦謝謝你，對了，賬記在我兒子頭上嗷。”
霍清明︰“……”
這真是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