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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平靜的夜晚,眾人各懷心思。
有的人自然的睡去,有的人卻遲遲沒能閉上眼楮。
解九本來可以免去隨甦木同行外出的麻煩,但他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老九門眾人的身份地位從來就不是平等的。
張啟山能夠成為九門之首的身份,與他官方身份脫不了干系。
老九門再厲害,也只是民間組織。
而一旦有了張啟山這種官方軍官身份坐鎮,那其他門就可以安枕無憂。
張啟山之外。
紅家霍家地位最高。
紅家因為早年是戲班子的原因,廣交當地豪門地主,無人可撼動其身份地位。
霍家則是長沙城內老勢力,長沙城民們可以不服九門的其他門,但對于霍家卻別有情懷。
畢竟開口就能夠說長沙本地話的,就與其他九門的勢力感覺都不同。
現如今,老九門門主們都差不多退役了。
換成了年輕一輩來統帥領導。
這些年輕人或許還遠沒有老頭子們的足智多謀,老奸巨猾,但現在看來,也勉強能夠勝任。
家業逐漸趨于平穩後呢?
沒有誰願意就擁有當前一切,老老實實的安穩下去。
特別是解九。
解九不知道其他老九門門主們當初的願望渴望是什麼,但他出生就與大部分的人不同,注定就要走到更高的位置。
清朝開始的時候,商會的地位就開始不同于之前封建年代時的那麼卑微。
出生于商戶世家的他,一直想登上更高的階梯。
但走到了他如今這一步,他也看得出來,再往上,已經不是錢能夠搞定的了。
只有攀附官府,才能夠更上一層樓。
可攀附小官們,解九又總覺得會失了現如今解家在商圈的地位。
大官他又一個都不認識,金錢都無法撼動。
所以,只有另尋渠道。
比如張啟山,比如甦木。
張啟山對老九門這群人,只有二月紅的關系較好一些。
其他門主,可能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張啟山都能夠冷眼旁觀。
所以,坐上甦木這條船,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解九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不甘心,一輩子只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
他還想繼續朝前走下去。
兒子孫子什麼的,他總覺得沒有自己親手操辦來得靠譜。
月光下,院落中。
霍仙兒接過西王母手中的畫卷,仔細端量著︰“他從未穿過你畫的這一身衣服,這是古時候大官才能穿的服飾吧?”
霍仙兒心細的看出,畫卷中甦木身上穿著的衣裳不同于遠古時代平民身上的粗麻衣裳,無論是衣服的質地還是那精細的紋路,都將甦木承托得一身貴氣。
“相隔這麼久,我從來沒有听到過熟悉的鄉音,只有他。”西王母說著,神色迷離。
遠古時期,官方語言的發音不止是只有平上去入四個聲調,而是有著八個音調。
文字與語言,是在秦的時候才統一的。
秦之前只有當官的人才會說‘官語’。
西王母從未遇到過,那個時代過後,還能夠說出當時‘官語’的。
甦木明顯就是一個例外。
“可一個人活了那麼久,可能嗎……”霍仙兒捂著嘴,一臉驚駭之色。
西王母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笑了笑。
有些事情,豈是眼前這普通女子能夠明白得了的。
“怎麼,你也喜歡他?”西王母轉移了一下話題。
到了這個年紀,霍仙兒早就沒了當初小女孩的嬌羞,果斷的點著頭,沒有任何掩飾。
“那你可有得等了,我在他眼中沒有看到過任何情感波動,就像我一樣,有時候活得太久了,就算還有著人類的身軀,但大多時候都沒了人類的想法。”西王母嘆了口氣。
月光下,西王母的面容潔白無瑕,看似嬌弱的面龐中,沒有任何女子該有的柔弱感,深邃的雙眸透出淡淡的貴氣,讓霍仙兒下意識的避過對方的對視。
霍仙兒臉色平靜。
對于西王母對甦木的評價,霍仙兒早就听膩了。
當初很多人勸她另選他人,不要等一個可能沒有結果的結果,可她既然都堅定下來了,那此時也就不會更改選擇。
“草!”
惱怒的聲音,打斷了西王母與霍仙兒的對話。
兩人轉過身看去,頓時就看到了那還在冒著黑煙的廚房,還有那提著燃燒著火焰的鐵鍋出來的黑瞎子。
黑瞎子臉上還沾著柴火的灰,一身狼狽。
“呸!明明與那酒樓的廚子做法是一樣的,怎麼無法復刻出來呢?”黑瞎子撓著頭,將鐵鍋丟在了地上。
黑瞎子對于其他事情都表現得無欲無求,只想隨時都有點錢傍身,有口飯吃,僅此而已,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從未改變。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是師傅一直做吃的,大多數都是架在明火上烤肉吃,或者就是地瓜等物。
下山後,黑瞎子早就對于燒烤類食物產生了想吐的抵觸念頭。
可做菜他又總是學不會,雖然是礙于眼疾的原因,他無法正常視物。
黑瞎子狼狽的樣子,看得一旁的西王母與霍仙兒忍俊不禁。
甦木身邊正常人還真不多。
黑瞎子明明可以隨便坐擁任何榮華富貴,可這家伙偏偏就喜歡這種上等階級不喜歡的事情。
“他的眼楮看不見嗎?”西王母下意識的問道。
“好像有眼疾,看不見。”霍仙兒點頭。
“你讓他過來,看看我能不能治。”西王母吩咐道。
霍仙兒朝著黑瞎子走了過去︰“黑眼鏡,那邊那個女人說,想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疾。”
黑瞎子一愣,皺了皺眉,然後走到了西王母身前。
西王母是他與甦木一同從地宮中接出來的,自然知道這個女人身上或許有神奇之處。
眼疾的問題,一直困擾著黑瞎子,可就連甦木都沒有辦法治療,所以他很早就放棄了。
黑瞎子走到西王母跟前,背對著霍仙兒摘下了眼鏡。
“這……”西王母臉色驟變,在看到黑瞎子全是眼白的雙眸時,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什麼,雙眸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