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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當伯伯了。
張日山听說了這個消息時，也是愣在了原地。
他們跟著張啟山出來的家里面少年都沒有想到，張啟山成家竟然會比他們這些人早。
“走，帶你們打天下去！家里面地位爭不了，那就拿外面的人出去！我遲早也回來的，你們也是，我們這群人，將會戴著王冠，伴著夕陽余暉而歸，金光滿身，聲名地位，出人頭地……”
少年時張啟山的話語仿佛還在他們耳邊響起。
這麼快。
他們的佛爺，就要成家，就要有孩子了。
“辦完接下來這件事後，大家就都可以回來娶媳婦，生兒子了。”張日山看著院中親兵，笑了笑。
“哈哈哈，听說有錢的地主老爺，有著四房五房，那我回來，我也要娶五個老婆，哈哈哈哈。”
“五個老婆？我直接不娶，我就玩一輩子，人生如此短暫，當及時行樂。”
“算了，回來後我還是尋個喜歡的女子娶了吧，和她一起，生兒育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該多美好。”
“祭司說，我們都可以回家，到時候我們就帶我們在外面娶的媳婦回家，祭司都說了，應該沒人敢有任何反對意見了吧！”
“我回來後，要好好休息休息一年！這段時間，感覺有點累了，是有點累了。”
“我要吃上幾桶白花花的米飯，大口大口吃肉，吃上一個月！”
“……”
張起靈站在一旁。
看著院中被張日山點燃起未來希望了的張家子弟們，獨自扭過頭去。
這件事甦木告訴過他。
這就是甦木說的，可能他和自己都會死在最後戰場的事件。
這一次，汪家會傾巢而出。
張家可戰之人，都會被帶上最後的戰場。
到了那個時候，還剩多少人能夠回來，能夠好好的活下來，尚且未知。
張起靈听著，看著面前的歡笑，不知該如何突兀的說出他此時內心所想。
其實，可能會有很多人，回不來了。
他們的願望，可能要等到下輩子，才能實現。
張起靈獨自走到一旁，在磨刀石邊上蹲了下來，抽出黑金古刀，自顧自的在磨著。
如果能夠換，他會用自己的命，來換這些族人們回來的希望。
如果能擋在這些人的身前，他不會有任何猶豫。
他暫時不能做些什麼，改變遲早會到來的戰事，所以他只能磨刀，把黑金古刀磨得更快，更快，更快些。
然後再保存體力精力，好好休養，等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等到那天，這些年來的所有事情，就可平復了。
張家，也不用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也不會再遭受任何外人侮辱折磨了。
一切，都將會好起來。
最後的戰斗計劃。
甦木曾與他商議過，說可以避免，但時間會無限推延，而且到時候可能不會有任何張家人插手，汪家就會死在各種設計之中。
但最終被得知這個計劃的幾人都搖頭拒絕了。
身為張家血脈的他們啊，在最後戰場到來時，不願汪家還死的不明不白，不願汪家沒有真正的死在他們手中。
這個仇，他們注定是要自己來報的。
他們練習多日的刀法，他們身上帶著的刀，就是用來對付汪家人的。
最後之戰，必須讓汪家人，讓所有人看看，張家的人，從來就沒有怕過死，沒有服過軟。
他們只是一直沒有得到任何正面交手的機會。
如果給他們正面交手，且都是攜帶冷兵器的戰場，他們無懼，他們永遠無懼。
張日山眼角掃到了正在磨著刀的張起靈，嘴角笑容慢慢消失。
他也知道最後的戰場，將會由于他們這輩的張家子嗣來持行，來完成。
屆時，會有很多很多的張家族人死去。
可總是要有人做戰前激勵，反正遲早都要死，此時開心些，下一秒死了，又有何妨。
“放松幾天吧，不要崩得這麼緊。”張日山提醒著張起靈。
張起靈搖頭，繼續低著頭磨著刀。
他們幾人性格都不一樣，知道戰事將啟，不言不語，只會低頭磨刀的，唯一一個就是這個張家族長，張起靈了。
張日山張啟山他們，其實對于其他家族的人都沒多少念想。
但張起靈不同，他背負著整個家族的命運，他看不得任何張家人死在他面前，他需要保護所有張家族人，讓族人們過得快樂安康，哪怕將他犧牲，他也在所不惜。
張起靈這段時間，還在努力的將身邊的人與事，用力的，記在腦海之中。
他希望，這段記憶，永遠永遠不要消失。
這些相伴他一路走來的所有人，他都要永遠永遠的記住，記住此時這些人的笑臉，記住他們在為張家所做的一切。
很慶幸，這一輩的張家族人，各個都是人中龍鳳，沒有垃圾東西。
慶幸的還有，這群人他們因為甦木的原因，都站在了他身邊。
而他，也將不是一個人再面對一切。
他有家人，有兄弟姐妹，有張啟山張日山甦木，有族內長輩，還有在等待著他回家的母親白瑪。
他有很多很多牽掛，所以，他得變得更強，更強。
……
北平。
張啟山抱著懷中的伊新月，眺望著迷霧的遠方︰“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我會改頭換面，做個好父親，你，也會是一個好母親。”
“到時候，我們會一起老去，一起看著孩子長大成人，看著他從牙牙學語，到嫌棄我們兩個糟老頭子婆子，然後我們會照養孫兒，會每日一起坐在院子里面，看著夕陽，看著日出，永永遠遠，在一起。”
“別說這樣的話，你只是回長沙一趟完成權力交接而已，說的好像要去遠方了一樣。”伊新月捂住了張啟山的嘴。
張啟山莫名鼻頭一酸。
甦木傳回來的信件中寫過，他張啟山可以不用去參與最後一場戰役，因為他已經有了家人孩子媳婦。
可他張啟山，永遠都不會是拋棄兄弟，獨自躲避的人。
那群在長沙的親兵，是他從家里面帶出來的，他還是會好好的帶他們回去，健康完整的，帶他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