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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正憋了一肚子氣！”
剛剛執掌霍家的霍仙兒手中皮鞭一甩，身後一眾霍家手下紛紛跟著一起走了過來。
“听說是有喇嘛來招攬信徒啊，怎麼不見來長沙收信徒呢，喇嘛，喂，看看我，有沒有佛像？”半截李坐在輪椅上，笑得很是開心。
半截李身後的人紛紛沉默著。
半截李身上要是有一丁點僧侶的樣子，那他們所有人都是在世活佛了。
——
張啟山張起靈等人沒有說話，只是叫上人一陣小跑，直接跑到了甦木背後。
甦木是張家祭司，無論今天有沒有人管甦木的事，他們這些人都應該隨時隨刻的跟在甦木身邊，與甦木同甘共苦。
整個任家鎮才多少人。
整個長沙城老九門又是多少人。
黑壓壓的一片跟著一起走了過來的時候，什麼活佛喇嘛，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就算是活佛在世，只怕看到眼前這一幕，都得嚇得腿腳發軟。
“他身前的鼓，是用信徒男女的頭骨制成，他的法杖，用的是腿骨，藏區那邊的人說，越虔誠，制成法器的威力就越大。”張起靈站在甦木身旁。
他是墨脫藏區出來的，雖然他家那邊沒有這些喇嘛的干涉，也不敢去干涉，但他從小就听過這些喇嘛的種種傳聞。
“怎麼都沉默了？”甦木看著擋在身前的這群任家鎮百姓。
“你們之前的信仰呢？不是都想跟隨活佛腳步嗎？要不要，一起去見見你們的活佛，他肯定在地下等你們很久了。”甦木冷著臉。
百姓們呆若木雞。
他們那只是為了心寧的信仰，在真正的生死面前，什麼都不是。
“義務教育還是要普及啊。”張啟山感嘆了句。
“聖教，聖教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可是扎西媽德活佛！！！”坐在轎子上的喇嘛還在繼續吼著。
張啟山活動著筋骨，揉著拳︰“你聖教的光，暫時還照不到東方，這里是長沙，這里，天塌了，也是我們頂著，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林九和剛剛走出來的兩名徒弟大眼瞪小眼。
林九都已經準備用命來喚醒這群迷了心智的鎮民了，不曾想甦木一來，就把他這輩子遇到最難的問題給解決了。
道佛之爭，歷來已及。
林九從不是巧言善辯之人。
“全部帶回去，看誰敢擋在他面前，誰擋就送他去見活佛。”甦木吩咐著。
“嗯。”張啟山點頭，手下眾人開始動了起來。
“要自己下了，還是抬你下了？”走到那喇嘛轎子前方的親兵抬了抬頭，看向轎子上的喇嘛。
喇嘛目露凶戾︰“就算是法規，都不得干涉我們傳教，你們現在抓了我們，來日我們還是會出來，到時候，我會……”
砰！
張啟山收槍︰“都帶回去！”
“是，佛爺！”親兵們猛地點頭。
“嘀嘀咕咕，下輩子再想報復我們吧，或者，等我們死了。”張啟山一臉不屑。
“死了，一樣能踩在你頭上。”張啟山戴上帽子。
“這群人，怎麼收拾啊？”黑背老六問了句。
鎮民們戰戰兢兢，之前的勇猛全無。
有人看向甦木身旁的林九，開始哭哭滴滴道︰“九叔，救救我們，九叔，救救我們。”
“這個時候想起我師傅來了！草！”秋生罵了句。
“都是自己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秋生，別罵了。”文才弱弱道。
林九將這一幕幕看在眼里，莫名覺得悲從心來。
原來一味的忍讓，耐心教導，並不能改變這些人的劣根性，反而甦木的出現，直接改變了全局。
他們怕的不是甦木的什麼理念，他們怕的，是甦木手里面的刀，是跟著甦木一起過來的老九門眾人。
所有人都知道，這群老九門私底下做的事情夠絕夠狠，說殺就殺，是不會有任何遲疑猶豫的。
“九叔……”甦木喚來了句。
“嗯……”林九看向甦木。
“傳道，我不如你。”甦木搖頭，“但論辨識人心，你不如我，將來這群人還是會拖你後腿，還是會再一次的將矛頭指向你，你不表現得厲害一些，他們總是會找你各種各樣麻煩的，這就是人心。”
“你還是太聖母心了。”甦木拍了拍林九的肩膀。
林九想著甦木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林九就是林九，改變不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也學你當個能狠下心的人。”
“你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少關心外面的人，多照顧照顧自己吧。”甦木無奈。
“活著，總得做點什麼，不是嗎。”林九一臉滄桑。
甦木轉身，看著已經開始恢復一些氣色的岳綺羅︰“有辦法能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嗎？”
岳綺羅凝眉，看向林九身體。
片刻後，岳綺羅搖頭︰“病入膏肓，除非他往後不再動術法，好好休養，不然，活不過這兩年。”
“有人帶相機嗎？”甦木朝著任家鎮眾人問了句。
之前對甦木有些好感，但由于思想不一樣有過爭執的女孩任婷婷走了出來。
甦木走到了林九身旁，蹲了蹲身子︰“幫我和九叔合張照，九叔以前可是我小時候的偶像。”
任婷婷一臉錯愕，但看到過甦木帶著人沖入任家鎮後，早已習慣了听甦木吩咐。
嚓~
任婷婷將相機遞給了甦木︰“你自己去洗吧，相機給你。”
甦木接過相機，看著雙鬢斑白，仍有不解的九叔，幽幽道︰“紅繩糯米今猶在，不見當年林道人，九叔，我能在你道觀待一段時間嗎？”
林九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甦木在長沙城那邊待著，太多俗事困擾，正好，林九的道觀很適合靜心。
甦木目前需要靜下來一段時間了。
他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
他的計劃不能再拖延，再被其他事情困擾。
長沙城接下來也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外界眼線，甦木的身份不能暴露出去，張起靈也是如此。
露面的，只需要張啟山這群人就夠了。
至少，在這個時代，甦木不能在史書上留下任何身影，他和張起靈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