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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我已經時日不多,希望在死之前,老祖能幫我解開這個疑惑。”
老族長跪在地上,開始回想起當年從雪地中撿拾甦木的過程。
那天,是他帶隊去守護青銅門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十年的末尾。
長白山青銅門的秘密,雖然因為歷代先祖用血與肉去隱藏,沒被其他人發現,但長白山上常年寒冬,冷風刺骨,沒有什麼生物痕跡的日子,也足以讓大部分的普通人,死在這個過程當中。
張家人也是人。
他們也需要每天吃飯,每天喝水,保暖。
他們雖然體魄強大,一般不會發生感冒什麼的,可長白山上不止是感冒那麼簡單。
失溫,沒有食物來源,吞仿佛能刺破喉嚨管的雪塊,三百六十天都處于零下幾十度的低溫,還有整整十年的‘足不出戶’,足以讓任何人類逐步走向絕望與死亡。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每個張家孩子,從小就得接受嚴苛訓練的原因。
被選中的孩子,一輩子都得咬緊長白山的秘密。
他們看守青銅門,需要耐得住無邊寂寞,入眼皆是茫茫白雪,擁有極強狩獵能力,能忍得了渴時,吞咽冰塊的寂寥生活。
就在那一次十年的最後一天。
當時還不是代替族長身份的他,在雪地中,看到了嗷嗷哭著的嬰兒甦木。
因為寒冷的原因,麒麟血激活,肩上顯露著麒麟紋身。
長白山除了他們這些來看守青銅門的張家人之外,絕對不可能有其他人類生活痕跡。
可這孩子麒麟血脈又無法作假。
于是,他就帶著甦木一起下了山,回到了張家。
長白山是張家聖地,神聖不可侵犯。
張家所有人都會從小就被灌輸一個念頭。
不要試圖去窺探聖地的一切,那樣做,只會導致所有人加速滅亡,世界會因此大亂,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他從長白山上,帶回甦木後。
前任族長就接到某種命令,去了巴乃張家古樓,走前將族長身份托付于他。
于是他開始忙于家族內的事情,對甦木出身謎團再無時間查詢。
直到,現在在他整理那本張家古籍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內容。
古籍上內容都在將甦木,朝著張家第一代先祖子嗣引導。
莫非,甦木就是張家第一代先祖子嗣,于幾千年前,存放于青銅門,到了指定的時間地點後,降世的不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張家第一代先祖,是不是有著什麼其他此時族人們不知道的計劃方案。
甦木降世的原因,又是因為什麼?
“老祖……”老族長跪地,還是沒有听到祠堂樓上傳來任何聲音,就像甦木沒有出現之前的時候一樣,所有人都都以為,祠堂上面的人已經長眠了。
老族長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層木梯。
這木梯,就是張家的天塹,所有張家族人的天塹。
仿佛是血脈壓制的一般,小時候他們所有人就都知道,沒有得到允許,這木梯誰也不能踏上去。
除了甦木。
甦木小時候就偷跑上祠堂樓上玩過,這件事被此時跪地的老族長瞞了下來。
他知道,這件事如果曝光,等待甦木的,將會是所有張家人的厲聲指責,甚至于,會被活活打死。
再過片刻後。
老族長失望的搖了搖頭,知道樓上的人不會與自己有任何交流,他剛剛所做,就是一種奢望。
他代替族長的身份,壓根不配和樓上這些人交談。
可就在他失魂落魄的回頭瞬間,他在祭祀祠堂祖牌上方位置,看到了那副所有張家族人在祭拜先祖時,都會下意識避開去盯著看的第一代先祖畫像。
此時,甦木已經稚氣全蛻,沒了小時候孩童模樣,也開始長得與大部分張家人較為不同的臉型面目。
就是這一與當初張起靈在張家古樓,看到張家第一代先祖畫像時的一眼,解開了老族長剛剛心頭疑惑。
這張第一代先祖畫像,仿佛就是照著甦木此時模樣身形畫的一樣。
唯一不同的只是,畫像中的先祖較為年長,臉上也沒有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有的,只是一如張家族人一樣的冰涼。
畫像中的第一代張家先祖,騎著一頭黑金條紋猛虎,位于某處竹林間,身旁百獸相伴,青衫白面,背後背著的,正是被甦木拿走了的第一代張家先祖佩刀。
看了這一眼後。
老族長開始無法正視起,從小被他帶他,如親生子嗣般的甦木。
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這般。
那甦木的身份輩分,都要遠遠高于此時的張家全族。
老族長在仔細的想著,甦木出現在張家後,所有不同于其他張家族人的言行舉止,還有長大成人後,做的一切。
撲通——
老族長再次跪地。
這次卻是跪在了祠堂蒲團上,雙眸掛著渾濁的淚水。
原來,一切早有注定……
先祖留下一名體魄強大天生聰慧的子嗣種子,埋于長白山中,待張家凋零時節,再次燦爛的盛開,帶領全族,再次走上最開始的至高無上位置,再次走向光明大道。
原來,先祖之光,還是一如既往的照耀在他們每個張家族人後代的身上,從未消失。
“我就叫甦木,我不姓張,甦木就是我的名字,大叔,別逼我改名字了,真的,我就這個脾氣,你都說我是撿來的,如果我真是你們老張家的人,那我爹我娘顯然就是拋棄了我,
他們都拋棄了我,我為什麼要用張為姓氏……”
老族長忽然想起,當甦木學會說話時,與他說的第一句話內容。
那時,甦木不過正常嬰兒一二歲的樣子。
當時的老族長還以為甦木是邪魔入體,硬生生的喂了他一碗符水……
想到此處,老族長老臉一紅,他沒有傳承到族長與祭祀的本領,年少的時候就去長白山了,十年時光,已經讓他變得麻木,爛俗。
此時一想,哪有小孩剛學會說話,就有理有據的拒絕長輩賜予姓名的……
“他真的不是張家族人……”老族長喃喃自語。
“他是張家先祖啊……”老族長雙眸渾濁。
甦木如是張家先祖,那麼用什麼名字,用什麼姓氏,那都是他的權力。
如果甦木不喜,讓整個張家從今往後改姓甦,又有何妨……
只听說過長輩給晚輩取名字的,跟著父母先祖姓,從未听說過,作為晚輩的,強迫父親與先祖改成晚輩的姓氏,給父親和先祖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