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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被圍堵回來的張家族人們，被黑衣黑袍的少年扯掉了身上衣物，露出了背上紋著的血色鳳凰紋身。
看到這鳳凰紋身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對于張家人而言，這鳳凰紋身，就是災難之源，就是暴亂之源，就是屈辱之源。
“你們，對得起你們的父母祖宗嗎……”
甦木看著眼前這群被壓著，跪在地上，雙眸閃動的張家族人，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不必多說，動手吧。”
被抓住了露出馬腳的幾人，低下了腦袋。
“小官。”甦木朝著張起靈點了點頭。
張起靈抽刀︰“松開他們。”
被忽然松開了的幾人，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兩位少年。
他們也曾經歷過張家上一代的嚴苛訓練，再加上這麼多年的豐富閱歷與戰斗經驗，還有同樣不遜色于這些人的麒麟血脈。
張起靈要一個人打他們十個，這是在找死？
如果抓住張起靈這位小族長，那他們活下來的機會就有了！
幾人雙眸一亮，撿起地上丟出的長刀，朝著張起靈沖了過去。
一道人影閃過。
張起靈右手持刀，刀上血液快速滴落。
第一個，人頭落地。
！
張起靈腳在地上輕點幾下，拔地而起，躲過了後面偷襲的一刀，反手將黑金古刀甩出，刀光勝雪，寒意冷厲。
將諸多秘法融匯貫通的張起靈，已經不是其他張家族人可比。
手中黑金古刀內存在的戰死亡魂們，將畢生所學，全部注入他的腦海，將那豐富的戰斗經驗，刀法身法種種，都賜予了末代張起靈身上。
“我怎麼在小族長的身上，看到了幾代族長的影子……”
“凌雲刀法不是失傳了嗎……”
“重斬，挑風，踩龍，沉刃……還真是都是失傳了的刀法技巧……”
“好恐怖的力道，好快的速度，好鋒利的刀……”
“看來真的是獲得上一代上上一代上上上一代的傳承了，以前的族長，可沒有這種傳承……”
“難道說，有朝一日，我真能看到張家再次崛起？”
“不會吧……都喪家犬了，拿什麼和外面的人打……”
“敢抓埋在張家眼線族人，這膽魄，還真貌似就是要與外面的撕破臉了，不知是好是壞……”
“你們怕了？你們憑什麼要怕了？”
“老子這條胳膊，就是為了給張家爭面子斷的，當年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膽小鬼，懦夫，害得老子被人踩在腳底，硬生生的踩斷了手！那時，你們一個屁都不敢放！”
“老子十八歲的時候，敢為張家爭這個臉，老子現在還敢繼續下去！你們怕？怕就早點滾出張家，磨掉你們的紋身！”
“我怕什麼？我妻女都死在外族人手中，我怕？哈哈哈，我會怕什麼！老子留著這條命，就是等著，張家能夠有這麼血性的帶頭人的一天！老子一個人是能殺上他們幾個外族人不錯！但老子要看到的！是殺光了那群當著我的面，凌辱我妻女的人！老子要他們睜開眼看著！張家人是如何一點點將他們踩回來！打碎他們的牙！砍掉他們腦袋！讓他們跪下添老子腳的！”
“我，張xx在此立誓！”
“我，張xx在此立誓！”
“我，張xx不忘誓言，在此立誓！”
“我，……”
越來越多的張家族人，看著張起靈橫掃無敵的模樣，開始跪了下來，高舉他們的手臂，咬緊他們的牙齦，用力的，歇斯底里的，憤怒的，吼出了他們銘刻在腦海中的誓言！
夜夜如此！
夜夜皆然！
人群中。
一襲青衫，背著黑色，掛著古刀，滿頭白發的甦木將入眼所見，一一銘記在心。
看來，這個張家還沒有差到他想象的極限，還有得救。
還有許多人像他之前覺得像個木頭一樣的張起靈一樣，還是可以為了張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家的人的頑固，有的時候並非真是一種劣根性。
反而，會將他們身上背負的誓言責任，永遠的抗在肩頭，一路走下去，直到走投無路。
甦木很早的就知道。
少年張起靈，其實就是無數張家族人的縮影，也是被張家族人刻意打造出來的，與他們擁有著類似念頭責任思想的替代品。
而很顯然的是，甦木的這個猜想，眼前得到了認證。
百年後的張起靈，還是會背著張家一路前行，哪怕只剩下他一個人，舉目無援。
百年後若是張家還有一個活人在，他們還是會繼續背著身上的責任與使命，獨自埋頭前行，無懼身前風雪冷冽。
這，才是甦木想要看到的張家。
這，才是甦木想象中張家族人該有的樣子。
這，才是天生至尊血脈的麒麟紋身張家模樣。
“族長。”
“族長。”
“族長。”
“族長。”
“……”
跪地之人，目光炙熱的呼喊著張起靈。
張起靈將黑金古刀插入刀鞘，看了遠處面帶微笑的甦木一眼，說出了甦木曾經在他感覺到再無活下去機會，脆弱無助，迷茫時，說的那句話。
“這條路或許不會太平無憂，但我在向前走，你們，願意和我再走一遍這條路嗎？”
張起靈站得筆直，小小的身影，籠罩著可頂天可立地的磅礡氣勢。
張家。
從原先定居地長白山，被驅趕至山下，而後再被驅除出長白山，每年每月每日，都需要隨時找可藏身的地方，逃難的地方。
張家試圖重新走回回家的路，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而歸。
甚至于，他們去長白山守護青銅門的時候，只能遠遠的遙望著，原先的故土，那被人修建成陵墓了的故地。
他們家族坐落之地，被人修建成陵墓，他們，被驅趕下山，他們隨時都在逃亡，逃命。
張起靈還能想起，當初甦木挨個拉著他們一起朝前走去的身影。
那個時候，他們只覺甦木是在完成訓練任務，想要讓他們快點到達目的地。
可現在經歷了這些事情後，張起靈忽然明白，那條以前沒法一口氣跑完的道路，何其不是張家一直想要尋找的道路。
只是，張家在這條賽道上，已經停歇太久，是時候再次揚帆起航。
就算，殺出一條血路，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