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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德揚的六歲生日,他興奮的從家中跑了出去,爸爸親手做了一把弩槍,當作生日禮物。
弩槍的槍身是用木頭削的,弓弦是橡皮筋做的,竹箭的射程僅有十幾米遠而已。但是德揚還是很高興,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寶貝,迫不及待想要向同伴炫耀。
他高舉著弩槍,沿著街道奔跑。前面一群8、9歲的大孩子擋住了去路。德揚皺了皺眉,想要繞開他們。
離得近了,德揚才看清情況。原來這幾個大男孩將一個金發的小姑娘圍在中間,他們把一個布娃娃扔來拋去的。女孩一邊不停地追趕搶奪,一邊哭喊著︰“把娃娃還給我,把娃娃還給我。”
可是幾個男孩子一點也沒有要還給他的意思,他們很享受女孩那急切又無奈的樣子。
“嗨!看啊,這個娃娃是用尿布做的吧?顏色怎麼這樣黃啊?”
女孩︰“把她還給我!”
“二狗,接著!”
“想要嗎?想要就來搶啊。”
女孩︰“把娃娃還給我!”
“哎呀,來了,來了,鐵蛋兒接著!”
“求求你們,快把娃娃還給我好不好?那是爸爸剛剛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啊!”女孩無力地哀求著。
“哎呀,哭了哭了,這樣的破娃娃,虧你爸也能送得出手?要不咱們拿它當球兒踢怎麼樣?”
“住手!我不許你們欺負她,快把娃娃還給那女孩。”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小德揚朝著那幾個大男孩端起手中的弩槍,大聲說道。
幾個大孩子轉過身來,見是一個拿著木頭槍的小鬼,頓時火冒三丈。
“我說你他媽的活膩歪了是不?哥幾個上!讓他知道知道管閑事的後果。”那個叫二狗的孩子頭兒,號令一聲率先朝德揚沖了過來。
“站住!我的槍里可是上了弩箭的!”德揚大聲警告,不過,對于比他高了一頭的孩子們來說,他的話顯然沒起到任何作用。
德揚一咬牙,扣下了扳機。“嗖!”一支竹箭朝著二狗的面門射去!
“哎呀!”二狗雙手捂著臉,痛得蹲了下去。
“你他媽的還真敢射我!?”
鮮血順著二狗的手指縫中流出,德揚那一箭正好射在他的腮幫子上,雖然沒有釘進肉里,也將二狗的臉劃了一道口子。
幾個大孩子見二狗掛了花,一時有點心虛,沒敢再往前沖。
“給我打呀!愣著干什麼?沒看見他那破槍只有一支箭嗎?”二狗捂著臉氣急敗壞道。
幾個大個孩子,在二狗的慫恿下,一下子把德揚圍了起來,開始拳打腳踢。德揚必定年小體弱,又勢單力孤,用弩槍還沒掄兩下,就被人家搶了過去,接著就是一頓胖揍。
德揚雙手抱住頭部要害,只覺得拳頭像雨點般的向自己砸來。他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突然看到一個男孩手里拎著那個女孩的布娃娃,便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抱住那條胳臂,一口咬了下去。
“哎呀媽啊!這小子屬狗的,你丫快給我松口!”那個男孩吃痛,布娃娃也掉在了地上。
德揚雖然咬了對方一口,可是自己也將空門暴露給對方,立刻被那幾個孩子放倒在地上。
“ 里啪啦”幾個孩子的腳下不長眼楮,德揚的臉上,身上,後背,不知道挨了多少次踢。後來不知誰一腳踢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德揚頓時暈厥了過去。
等德揚再次清醒過來,映入他眼簾的是小女孩掛滿淚水的臉龐。大大的藍眼楮,精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膚,還有那一頭金黃色的齊肩發絲,這女孩長得真好看,這是德揚的第一感覺。
女孩見德揚終于醒了過來,驚喜道︰“你終于醒過來了,嚇死我了!你為了我被他們打成這樣,真是對不起。”女孩說到後面,又開始難過起來。
德揚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一時忘記了疼痛,大咧咧地說道︰“沒事兒!只不過挨了頓揍而已,明天就好了!”
德揚說著向女孩笑了笑,他的臉被打得像包子,眼楮腫得只能睜開一道縫隙,這一笑,就更加慘不忍睹了。
女孩望著德揚的臉,又開始哭泣起來。德揚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從身下拿出了一個東西,正是之前女孩被搶去的布娃娃,還是完好無損的。
“給!”德揚將娃娃遞到女孩身前,說道︰“這幾個王八蛋,仗著自己大幾歲,老是欺負小孩子,我早就看不慣了!還好,你的娃娃沒有被他們弄壞。”
女孩接過娃娃,緊緊摟在懷里,可是哭得更厲害了。
德揚不知所措,只是沒頭沒腦地說著︰“我叫德揚,我的弩槍很厲害的!……你別哭了,以後就跟我玩吧,我會保護你,保證不讓那些家伙再欺負你!”
“嗯、嗯!”女孩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使勁地點著頭。
“還沒有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雪麗。”女孩小聲回答。
“今天是你的生日?剛才好像听你那樣說過。”
雪麗點點頭說︰“是呀,這個娃娃是爸爸親手給我做的生日禮物!”
德揚驚喜道︰“真的?真的是太巧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爸爸送了我一把弩槍,不過……”
雪麗低著頭將身旁的弩槍遞給了德揚,低聲說道︰“是這個吧?被、被他們給弄壞了,都是因為我……”
德揚接過殘破的弩槍,看了看灑脫道︰“沒事的,只是弓弦斷了,修修就好了。你的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第3街區18號,就在前面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反正也沒事,咱們已經是好朋友了,我送送你。”
德揚咬牙站了起來,將那把破駑槍扛在了肩上,當先朝前面走去,雖然腳步依舊有些踉蹌,表情卻驕傲的像個將軍。雪麗跪坐在地上,仰頭呆呆地看著男孩的背影。
“雪麗,快,跟上啊!”德揚回過頭,向雪麗喊道。
“好,來、來了!”女孩高興地答應一聲,連忙跟在男孩的背後向遠處走去。
……
自那以後,德揚的身邊天天會跟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很愛害羞,別人多看她幾眼,她也會紅著臉低下頭去。但是只要她跟在德揚的身邊,臉上就永遠洋溢著笑容。
時光流逝,女孩出落得越來越漂亮,德揚長得也越來越威武強壯。他們兩個走在街上,總會引來路人艷羨的目光。
附近街區再沒有人敢找德揚的麻煩,二狗、鐵蛋兒那幾個小混混兒,如今也已經跟著德揚混了。這世界上,領導者的位置永遠是給有實力的人準備的。
雪麗更加小鳥依人了,她感覺跟在德揚身後很安全,德揚那寬厚的背膀永遠是她可以停靠的港灣。她以為自己會就這樣一輩子跟著德揚,雖然霧霾區里人們的壽命都很短暫,但是那又有什麼關系?這個男人是上天對自己的恩寵!他們在同一天出生,又在生日的那一天相聚。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她暗暗決定要把最好的時光和最好的自己都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