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瘋娘別怕,好日子在後頭!
人下了車以後,周瓊立馬一扯繩子將牛車的速度又趕了起來。
“弟妹她還沒有醒?”周瓊很有些擔心,她雖然心里氣吳氏的父母,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吳氏的狀況最重要。
“三嫂,怎麼辦,她整張臉都白了,不會真有事兒吧。”楊工才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浮抖,顯然是心里緊張。
“你先別亂想,你給她被子蓋好,別讓她再吹風了,扶好人,我爭取快一點,三弟你也是,她有身孕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都不說,早知道有這事,我肯定不讓她自己出門收貨!”她在心里發願,可莫要真出大事,不然得多愧疚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楊工才也有些委屈,“她有孕的事情在家里也沒有提。”
這樣看來,興許吳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這次的事情我總覺得沒有她爹娘說得這麼簡單,咱們到時候還要好好問問蘭花具體情況,如今最主要的就是弟妹的身體,你盡量把她喚醒,一直昏睡不是好事。”
听周瓊這樣講,楊工才開始叫吳氏。
路上好半天都只有楊工才自己的聲音,一直到快到鎮口的時候,吳氏總算是發出了一些聲響。
“孩兒娘,你怎麼樣了?”楊工才忙湊了上去。
“疼!”吳氏聲音微弱,“好冷!”
楊工才顧不了路上的行人異樣的眼光,他躺在吳氏的身邊,抱著被子將人裹緊,“再忍忍,我們現在去醫館,大夫看了就沒事了,你別怕。”
周瓊已經是盡最大的努力趕著牛車了,越離鎮子近路上的人越多,她還得不停的提醒前方的人讓路。
經過一番努力,三人沒多久終于到了醫館。
周瓊停了車,麻利的跑了進去。
“大夫,大夫在不在?”
掌櫃見她急急忙忙跑進來,就知道肯定是有重患,忙從櫃台走了出來,“這位大嫂,可是有急病尋醫?”
周瓊一把抓住他,“大夫,您趕緊給我弟妹看看,她應該是不小心小產了,今日還吹了半日風,情況不太好。”
“人在哪里?”
“就在外頭,您跟我來。”
周瓊拉著人走出了鋪子,一直將人拉到了牛車邊上,“大夫,您趕緊看看,看看要怎麼治?”
“大夫,我求您了,她一直喊疼,您救救她。”楊工才見大夫出來,忙從車上爬了起來,下車一把跪在了掌櫃的面前,“我求您了。”
掌櫃見車上婦人的臉色確實難看,他趕緊將跪著的人拉了起來。
“趕緊將車趕到後院,我讓坐堂大夫給看看,你們跟我來。”
周瓊听聞不敢耽誤,牽著牛車跟在了掌櫃的身後,他們從後門進入,掌櫃一進門就跑去叫人了,沒多會兒就又一個老漢過來了,他掀開被子看了看。
“趕緊把人抬到屋里去,她如今這樣可受不了凍。”
吳氏還在呼疼。
楊工才跟周瓊還有大夫一起將人抬進了屋,大夫忙讓人幫著在一旁生了火盆子,接著就開始要解吳氏的褲子。
楊工才見狀一把拉住了他,“大夫,你要做什麼?”
“這婦人如今情況不好,我得看看,不然不好下藥,你是她男人?”
楊工才忙點頭,但是手卻沒有松,“你,你是要看哪里?”
大夫有些無語,他就怕這樣迂腐的家里人,“還能看哪里,自然是要看下頭,你到底要不要我看病?”
周瓊見狀一把拉開了楊工才,“三弟,如今人命關天,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他雖是男人,但是他是大夫,看過的這類病癥肯定也不是一例兩例,你可千萬不要因為忌諱耽誤了弟妹的救治。”
“這位嫂子說得對,我都這把年紀了,難道還能對病人起什麼齷齪心思不成,今日你若是想救她就趕緊。”
楊工才雖然還是有些糾結,但是最終還是松了手。
“小嫂子,你在邊上給我幫忙,被子要給她掖好,這會兒千萬不能再受凍了。”
周瓊連連點頭,二人一起幫忙將吳氏的褲子退了下來墊在了她的身下,褲子上都是血,看得周瓊觸目驚心。
楊工才在一旁焦急看著火,沒多會兒,門口有人敲門,“宋爺,熱水燒好了。”
周瓊忙開門從外頭將熱水接了進來,按著大夫的指示給吳氏擦洗。
大夫先是看了看,接著又把了把脈,最後搖了搖頭,“是小產,孩子沒掉干淨,得再催一副藥,但是如今有個情況不太好,她流血多,又受了凍,落胎藥藥性猛,用的過程中最好再吊些參片加些補血藥,不然凶險,這銀子大概要幾兩,就看你們要不要用了。”
“用,大夫我們用。”楊工才沒有猶豫,“只要能讓她好受,藥都用好的。”
大夫有些無奈,“落胎都是難受的,過了這一劫人也要好好調養,你想讓她好受,就把屋子的火燒好,燒旺些,她不冷興許就好受些。”大夫說完就出了屋子。
周瓊將吳氏蓋嚴實。
楊工才走了過來,他握住吳氏的手,“你怎麼樣?都怪我,早知道就應該跟你一起去的。”他的聲音懊悔,大概是太緊張了,說話還帶了哭腔。
周瓊在一旁也是懊悔,“三弟,這回怪我,你先別太擔心了,大夫只是說情況不好,應該是有法子的,等這段熬過去我們給弟妹好好補一補,爭取把身子補回來。”
楊工才握了一陣之後又回到火爐邊開始燒火,剛剛大夫說了,屋子要燒暖和,不冷才會好受。
大夫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又過來,來的時候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這藥喝下去她怕是又要痛上個把時辰,痛過之後內里排干淨了才能好,中途你們可千萬要看緊了,我會隔一段時間就過來瞧瞧的。”
幾人合力一起將藥給吳氏喂了下去,大夫待了一陣把了脈以後就又走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吳氏便在床上掙扎了起來,嘴里也開始不停的呼痛。
周瓊是第一次應對這樣的情況,她這副身體雖然生過孩子,但是她的靈魂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只听說生孩子的痛常人忍受不了,這落胎大概也差不多,看著吳氏掙扎,她有些手足無措,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楊工才見吳氏痛苦他心里也跟著心疼,但是這個時候其他人什麼也做不了,他只能緊緊的握住吳氏的手不停的言語安慰。
周瓊則干脆接了燒爐子的活,將爐子用心燒得旺旺的,實則內心也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