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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起口訣,珧華出鞘,這把塵封千年的古劍自身的煞氣,一般的妖邪無不畏懼。
雲子見自知不敵,逃到屋外,卻被風臨執劍刺向,他只得用雙手抵擋住劍氣。
對峙之間,兩個人目光相對,風臨此時眼中已滿是怒火,他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是什麼妖?飛星劍派的弟子失蹤是不是與你有關!”
雲子見也不回答,只是詭邪地笑了笑,然後那張原本清秀的人臉在那一瞬隱約變成了一只白狐的模樣。
風臨頓時楞住了,手里劍都有些拿不穩,聲音都幾乎顫抖著︰“狐妖……”
舊時的記憶瘋狂在他腦海浮現,耳畔似乎又能听到那害死了他母妃的狐妖在笑,笑的那麼陰森,那麼猖狂,那麼蠱惑。
雲子見趁他走神,轉身便想逃走,風臨見此,大聲怒吼著,“站住!我要殺了你!”
這聲怒吼直接將草屋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離落嚇醒,她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起身便往屋外走,看見的竟是風臨用劍正要刺進雲子見的胸膛!
“師兄!”她忙伸手劍指喚出天邪,擋住了刺向雲子見的珧華,兩把劍的劍刃相抵,踫撞出了強大的劍氣,雲子見直接被這股威力震懾地吐出血來,癱倒在地。
離落快步沖上前擋在了雲子見身前,不明所以地責問︰“師兄你這是干什麼?你瘋了嗎?”
風臨哪里還听得進她的話,惡狠狠地瞪著她,“你給我讓開!”
離落被他凶狠的態度嚇得有點不知所措,可看了看身後臉色已被嚇得慘白的雲子見,還是咬了咬牙頂撞道,“我不讓!我不能讓你亂殺人!”
“人?他是妖你這個蠢貨!他不光騙了我們,還想殺你!若不是剛才我來的及時,你的小命早就沒了!”風臨怒吼道。
“妖?”離落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雲子見。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生沒有,真的沒有!方才江少俠不知怎麼暈了過去,小生只是摸了摸少俠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燙,卻被進來的百里少俠以為是圖謀不軌,小生是無辜的!”
“妖孽!還敢在這里作戲?看我今天如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風臨握緊長劍逼近,離落猶豫再三,還是攔住了他,“師兄!你一定是看錯了,子見他怎麼會是妖呢!”
“他不是妖?好,那讓我把他頭割下來看看他是不是妖!”
風臨朝雲子見揚起了寒光四散的長劍,離落硬著頭皮,咬咬牙擋在他身前,無奈地大喊著︰“要殺你先殺我好了!”
幾乎是同時,雲子見和風臨都在此刻怔住了,一個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樣袒護自己,一個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阻攔自己。
“江離落,你鬼迷心竅了?”風臨揚劍的手無力地垂下,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看著離落。
“師兄,我知道你除妖心切,但是不可以錯殺好人啊!”離落邊嘆氣邊道,“而且師父說過,妖不一定非要殺了才行,只要妖願意棄惡從善,我們應該給他機會的。”
風臨被她這番天真可笑的傻話說得頭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盡量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發問,“你相信他不是妖,是嗎?”
離落頓了頓,回頭看了眼雲子見,然後又抬頭望向他,“是……”
“所以你信他,不信我,是嗎?”風臨笑了一聲,笑聲中略顯苦澀。
“不是……”離落此時此刻真想先給自己來兩個耳光再說,自己怎麼能這樣傷師兄的心?可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看著師兄濫殺無辜啊。
應該有辦法證明子見不是妖的。
她想了想,取下來腰間的玉佩拿在手里,又在雲子見的眼前晃了又晃,然後對風臨說道,“師兄你看,我們的玉佩都是能驅邪的,可子見明明一點也不怕。”
風臨卻像是看了個笑話般的不屑一顧。
離落瞧他那神情,轉念又想到了個主意,“有了!師兄若還是不信,我去拿乾坤鏡來照照便是。”
好在臨行前她把那塊掌心大小的乾坤鏡塞進了行裝。
風臨也並不知她下山竟帶了能識別出妖物真面目的乾坤鏡,表情變得有些驚詫。
而當離落用那塊小小的八卦式樣的乾坤鏡照出雲子見的臉時,鏡中的畫面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連一絲一毫的妖氣都沒有浮現。
原本抱著試探心的離落也這才松了口氣,“你看吧師兄!子見確實不是妖啊。”
風臨這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有想到這只狐妖的道行這麼高,連乾坤鏡都照不出來他的真身。
待冷靜下來細想,如今找到那幾個失蹤的弟子才是主要,而這狐妖與此事也絕對脫不了干系,若是現在就殺了他,那這線索估計也就斷了。
既然如此,自己不妨配合他演下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風臨收起了珧華,也沒有再說什麼,獨自走進了草屋。
離落不知他突然的沉默是什麼意思,可也沒心思想那麼多,小心翼翼地扶起癱軟在地上的雲子見,“你沒事吧?”
“無妨……”盡管疼痛從胸口溢出,蔓延至四肢百骸,可雲子見也只是皺皺眉再一笑而過,“多謝江少俠……”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忍不住產生了一個疑惑。
這世上,竟會有如此善良愚笨之人。
那晚夜色已深,離落已經睡著了,微張著的小嘴口水直流,估計不打幾個響雷都吵不醒她。
雲子見也臥在鋪好茅草的地上假寐,唯有風臨獨坐一旁,目不轉楮地盯著雲子見,心想著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招。
回想起離落袒護這個妖孽的樣子,風臨就恨得咬牙切齒,誰不信自己都無所謂,可連自己最親近信賴的人都不相信自己,那種感覺,真是比死還難受。
越想越氣,實在氣不過的風臨起身,從懷里掏出來張驅妖的黃符,隨後一步步朝雲子見逼近。
在他正想將符紙貼在雲子見身上時,雲子見突然幽幽地笑了起來,說出的言語添了些許妖異的魅惑,“你若是殺了我,就別想找到那幾個捉妖師了。”
風臨覺得可笑至極,這個不知死活的妖孽,以為自己有幾條命,竟敢威脅他?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風臨壓抑著怒意,想要問個明白。
雲子見不慌不亂,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向風臨的眼神多了幾分微妙的興致,歪著頭看著他笑道︰“作為一個捉妖師,百里少俠,你還真是心浮氣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