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樂瑤控制的亨通銀行被制裁,同時被踢出了美元支付系統,代表著張楊放在港島的身家化為灰飛。
不會有任何余地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輕輕一嘆。
張楊唏噓了起來︰“這下子......真得靠媳婦賣奶茶養我了。”
說著。
思念浮上了心頭。
張楊甚至都懶得把存在港府的38億美金挪個窩,譬如宣稱永久中立的瑞士銀行,因為這沒有什麼卵用。
只要你使用美元,就逃不過那群老妖怪的手掌心。
這就是別人花費了幾百年時間,所建立的霸權。
順者昌,逆者亡。
這就是戰爭!
戰爭可不是風花雪月,戰爭是要死人的,一旦你決定上了陣,刺刀見紅了,沖在第一線的非死即傷。
絕無僥幸。
而支撐人們在在戰爭中前赴後繼,去犧牲的絕不會是利益。
是信念。
抬起頭。
往周圍看了看,顯然這里的人已經沒有什麼信念了,所以張揚心知肚明,這場仗注定打不贏。
“已經不是98年了呀。”
張楊唏噓著,感慨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大概是欲亡其國,先亡其史,亡其史則思想斷層, 思想斷層則無信仰,什麼仁義禮智信都不存在了。
無信仰則淪為魚肉。
任人宰割。
而再肥,再光鮮亮麗的魚也是魚。
坐在一旁的田曉雨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趕忙問道︰“什麼?”
“又怎麼了?”
張楊繼續看書,一邊淡定的說道︰“我被阿邁瑞卡制裁了,我現在已經是個窮光蛋了,你怎麼還不走?”
田曉雨懵了,瞪大眼楮看著,似乎在努力分析著這番話的真偽。
張楊依舊在翻書。
這時田曉雨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接起了電話。
田曉雨輕聲說道︰“喂,小姑姑,哦......”
說著。
她的瞳孔猛的收縮,然後便站了起來,終于從張楊身旁離開了,急匆匆向著交易大廳外走去。
縈繞在鼻端的幽香漸漸散去。
張楊心中卻更加坦然。
過了足足有十幾分鐘,耳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田曉雨又站在了張楊身旁,瓜子俏臉略有些發白,而後輕聲說道︰“你......應該沒事吧?”
張楊不動聲色,也沒有抬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惹了一身騷,你和我在一起沒有好下場的。”
“你不想被我牽連,就趕緊走吧。”
頓了頓。
張楊輕聲說道︰“回去跟你小姑姑說,辭職報告我就不寫了,我在中正商集團本來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獨董。”
“讓你小姑姑開個會,隨便找個理由辭退就好了。”
甚至張楊連理由,都替田紀芸想好了。
“就說......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話說完。
田曉雨整個人僵住了,看上去有些糾結。
或許她還年輕。
或許......
在這種赤果果的利益面前,在這種需要同舟共濟的時候,她代表田家跟張楊劃清關系,真的是一種很沒品的行為。
可這時她的電話又響了。
想必是家里打來的。
田曉雨只好咬了咬牙,輕聲說道︰“好吧,那我先先走了呀。”
張楊連眼皮也沒抬,只是淡淡的說道。
“再見。”
然後田曉雨便不再猶豫,轉身快步離開。
張楊又翻了一頁書。
而心中關于京城,關于田家的回憶漸漸變得模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
劃清了界限。
一切的痕跡也就消散了。
這時樓上傳來了椅子響動的聲音。
散會了。
張楊抬起頭,很快便看到了朱老和幾位大機構的負責人,從樓上的會議室里走了出來。
張楊又看了一看時間。
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坐在交易大廳里的工作人員,操盤手們趕忙打起精神,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屏住了呼吸。
張楊也趕忙關上電腦站了起來。
看著朱老背著手,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過來,張楊趕忙帶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迎了上去。
朱老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張楊,鐵青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四目相對。
萬千無奈最終化為了一聲長嘆。
朱老喘了口粗氣,輕聲說道︰“你跟我來。”
張楊淡然如水,輕聲說道︰“好。”
然後一老一少便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從富麗堂皇的大廳里走了出去,門外夜正濃。
凌晨三點的外灘行人不多。
依舊燈火通明,每天都有燈光秀。
各種公務車停放的很整齊,看上去井然有序。
可張楊和朱老卻沒有坐車,而是漫步在干淨整潔的人行道上,向著不遠處的酒店走去。
靜謐中。
張楊落後半步緊緊跟隨。
朱老卻又喘了口粗氣,嘆息了起來︰“人老了,不中用了。”張楊依舊沒有說話。
朱老便又自顧自的輕聲說道︰“我常在想,要真是有一天我們這些老家伙都死了,不在了......”
“這條路該怎麼?”
張楊也沉默了。
這段路不長,可兩個人走的很慢。
當走到了酒店門前。
朱老終于停下了腳步,果斷的說道︰“如果實在沒辦法,也就只好和他們坐下來談了。”
張楊也停下了腳步,輕聲問道︰“讓步嗎?”
朱老沉重的答應了一聲︰“嗯。”
說著他便背著手,佝僂著腰走進了酒店大門,張楊並沒有跟上去,卻從朱老的背影上看到了一絲落寞。
英雄遲暮,力不從心了。
肅然默立了片刻。
張楊快步走向了不遠處,自己入住的另一家酒店。
凌晨三點半。
酒店房間。
陳靜沒睡,而是早早準備好了夜宵,切好片的水果等著張楊回來。
門打開,又關上了。
陳靜便好奇問道︰“你的警花呢?”
張楊只好無奈的說道︰“撇清了,切割了。”
再然後。
陳靜便作怪的又嬌笑了起來,看起來更加得意了︰“你不會傷心了吧,玩玩嘛,干嘛愁眉苦臉的?”
張楊又一攤手,無辜的說道︰“我什麼時候傷心了呀?”
陳靜便趕忙勸慰著說道︰“好了好了,雖說女人如衣服,穿久了是有點膩,可也得分人。”
飛了個秋天的菠菜過來。
陳靜膩著聲音說道︰“我和她們不一樣。”
“包你滿意。”
看著她神采飛揚,得意洋洋的明艷就像是打贏了全世界。
張楊一陣啼笑皆非。
“哎,女人。”
看著自己的這個紅顏知己,刻意用她妖孽一般的魅力討好著什麼,努力的輕描淡寫著面前的驚濤駭浪。
張楊忽然輕笑了起來︰“認真點,該進入正題了。”
陳靜眼楮眨了眨。
張楊便不急不慢的走到了床邊。
看著面前絢爛的燈光秀。
張楊背著手,用十分平靜的聲音說道︰“靜靜,明天早晨,你替我去機場接一個人。”
陳靜趕忙說道︰“好,接誰呀?”
張楊眼楮眯了起來,冷靜的說道︰“是我請來的一位貴客,一個南非籍的白人帥哥,說英語的,你的英語不錯,交流起來應該沒什麼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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