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紀芸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崖論壇首頁驚悚的大標題，還有夸張到快要爆表的熱度，嚇得臉都發白了。
急促的呼吸中......
許久。
田紀芸才強自鎮定了下來，在電腦桌前直起了腰，抬起了綿軟的手，在長長的電話簿里搜尋了起來。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
終于。
她找到了親爹的電話。
“喂。”
等到電話接通了，田紀芸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慌張的說道︰“爸，咱們得跟陳家撇清......”
“立刻，馬上！
電話里傳來了田老的聲音︰“慌什麼！”
“鎮定一點，配合調查。”
田紀芸心虛的捂住了話筒，輕聲應承著︰“知道了，爸，我一定全力配合。”
電話掛掉了。
田紀芸用手背擦了把額頭上的熱汗，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的後背也濕透了。
再一次握住了鼠標。
田紀芸開始翻看這些曝光資料。
真夠長的。
平地一聲雷。
這些絕對私密的資料，全都是一些從境外維基解密轉載的通信記錄，照片，銀行賬戶列表，客戶名單。
甚至天崖論壇還貼心的提供下載服務。
因為這些被曝光的資料大部分都是英文書寫，所以普通人只是看個熱鬧，想看也看不懂。
可是這並不影響看客們跟著喊兩嗓子，跟著罵幾句娘。
英文很好的田紀芸，趕忙把資料都下載了，然後一行一行，一字不落的認真的審視著。
然後她便漸漸鎮定了下來，腦海中浮現出張楊的臉。
此刻她忽然覺得......
那陽光燦爛的帥氣笑容，竟然如此可怖。
萬幸。
這些看上去殺傷力無比恐怖的爆料，都是經過人為處理過的，把打擊目標圈定在一個有限的範圍里。
毫無疑問這是針對陳家的一次精準打擊。
張楊說的沒錯，。
名單里確實沒有她和田家。
田紀芸長出了一口氣。
可即便如此。
她還是失眠了，恐怕今晚有很多人要失眠了。
口干舌燥中。
才剛剛執掌了中正商集團的風韻女子，本能的咬緊了紅唇，開始認真思索張楊說的話，關于臨海長芯要不要上市的問題。
夜色靜謐入睡。
卻十分煎熬。
直到迎來了清晨，太陽照常從東方升起。
臨海證券三樓。
總經理辦公室。
竊竊私語聲中。
股市開盤了，漫天的謠言忽然不見了，張氏投資旗下的幾支跌停股上，那厚厚的百億封單也消失了。
一夜之間。
壓在張氏投資頭上的大山不見了，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可是這風平浪靜之下，卻又涌動著躁動的暗流。
這時耿小強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吃驚的叫道︰“不是吧，老板，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竟然連我也瞞著？”
看著耿小強震驚又懵逼的樣子，張楊揮了揮手，用最輕柔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上岸吧，小強。”
“這可不是什麼正道。”
“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九九八十一難都走過來了，你也該修煉成佛了，這件事你不要參與了，安心當好你的副總經理。”
就這麼幾句話，當場把耿小強說的愣住了。
一瞬間。
天才黑客領會到了張楊的苦心，眼楮一紅，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卻很快露出了灑脫的笑容。
“好，我听你的。”
張楊便微微一笑，侃侃而談︰“戰爭是一門科學，不要當莽夫，可關鍵時刻要拼命，啪的一下押上去！”
隨著臉上的笑容消散。
張楊狠狠的說道︰“要用兩只眼楮死死的盯住他們，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或許你會死。”
“或許不死。”
“我死不死猶未可知，反正他們是死定了！”
看著張楊略有幾分陰狠的臉，耿小強認真的思索著，很快也咬著牙說道︰“我知道了，老板。”
接著。
張楊便又冷聲說道︰“小強，你下過象棋嗎，象棋里最高端的技法叫做兌子，我拼著老將受點傷，流點血，兌他們的車馬炮。”
“我賺了！”
耿小強瞪大了眼楮，狐疑問道︰“老板，象棋......應該不是這麼下的吧，象棋里的老將還有血條的嗎？”
張楊卻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的說道︰“有！”
“你說的是守規矩的象棋下法，我說的是不講規矩的下法。”
“象棋的規矩為什麼不能改，誰規定的，玉皇大帝還是愛因斯坦，老將憑什麼不能有血條？”
耿小強听傻了。
人都麻了。
張楊便又輕輕嘆了口氣︰“我們這些人呀，從小就被教育要守規矩，慢慢的就循規蹈矩了。”
“時間長了也就變成刻板的教條了，變得不想進取了，所謂的教條主義就是這麼來的。”
“可是......”
張楊又嘆了口氣︰“我們得學會給別人立規矩呀！”耿小強清醒了過來，本能的點了點頭。
總覺得這話有那麼幾分道理。
一陣安靜過後。
耿小強輕聲說道︰”那我忙著去了。”
張楊灑脫的揮了揮手，然後便悠閑的坐在辦公桌前，翹著二郎腿，通過視頻連線和秦月交流了起來。
經過20幾個小時的發酵之後，天崖編輯部接到了上級通知，把那篇聳人听聞的爆料貼，以及下載渠道都關閉了。
影響實在太大了，太惡劣了。
帖子刪掉之後，沸騰的輿論漸漸平息了下來，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足夠了。”
張楊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帖子刪不刪的都所謂。”
刪了天崖的帖，維基解密上的還在。
秦月認同的點點頭，趕忙說道︰“這種事一旦曝光，那就是死定了，今天一大早，我們編輯部的人已經開始配合調查了。”
張楊點了點頭。
秦月有點嚇到了，很快又輕聲細語的說道︰“老板，我有一不祥的預感，我怎麼覺得要出事呢？”
張楊又應了一聲︰“嗯，我也覺得要出事，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基金開始封閉運營。”
“你以後就是張氏投資的頭牌基金經理。”
一陣無言。
秦月人都傻了。
“什麼？”
一腦門問號的秦月，拋出了一連串問題︰“那你呢？”
“我不行呀！”
“我又不懂管理基金。”
看著她驚慌失措。
張楊淡定的安慰了起來︰“不要慌。”
“你可以的。”
“管理基金這種事其實很容易的，別說是個大活人了，就是在辦公室里放條狗都行！”
又是一陣安靜。
秦月撇著嘴說道︰“我可不干，我要辭職！”
張楊摸著鼻子說道︰“你現在想跳車？”
“晚了！”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了，你只要負責客戶贖回就好了，贖回基金也是要收管理費的喲！”
“給你加薪！”
一番拉扯過後，秦月怎麼也不肯答應。
張楊便皺眉說道︰“說什麼都不行是吧，好，那我給你念個緊箍咒。”
說著。
張楊就像是念誦經文一樣，念叨了起來︰“看病住房養老看病住房養老看病住房養老......”
秦月︰“我.......”
“師傅別念了，我頭疼。”
秦月趕忙抱住了頭，虛弱的說道︰“我當還不行嗎！”
這緊箍咒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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