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軌道,是環山而建,而非直上直下;
初時余途並未在意,三月山山腳下與其他各地並無不同;
然而觀光車在進入三月山一段距離之後,令余途張大了嘴巴!
從遠處觀之,竟然看不到三月山內的一片翠綠蔥蔥,沿路竟然有著大片的農田、樹木;
月月從白毛懷里起來,看著面前一大片的梯田,忍不住驚呼︰
“臥槽!”
末日之中,這里的一切,都仿佛是世外桃源!
雨夢︰“這是怎麼做到的?末日之中,都是黃沙漫天,怎麼單獨這個地方,完全沒有末日的景象?”
余途︰“雖不知道手段是什麼,但想必付出是極大的!而目的也很明確,這是為了無暇一族!”
雨夢點頭︰“這是為了無暇一族不被衰侵蝕,所以用了特殊的手段,將衰隔離在三月山之外。”
雨夢話音剛落,只見天上的低空之中,並排著飛過三架飛機,灑下一些粉末狀的東西,在天空中短暫出現,然後又消失不見。
只見飛機飛過的地方,原本只有一點點的昏黃都消失不見,慢慢的變得清明;
只有在那更高的高空之上,才能看到薄薄的一層黃霧;
陽光透過這黃霧,照耀在大地之上,雖然沒有末日前的那般陽光明媚,但在末日之中,這也算的上是世外桃源了!
余途︰“那飛機灑下的粉末,應該就是三月山不同于外界的原因了!”
白毛︰“既然那玩意兒能夠把衰霧霾搞掉,為什麼不把整個蜀南城的衰霧霾,都給搞掉?”
月月︰“傻逼綠毛,這玩意兒肯定是有成本的啊!”
白毛︰“也是……你看,竟然有人在種田!”
余途順著白毛的手指看去,只見在山腰的一塊田地里面,竟然有著一些人弓著身子,挽著褲腿,竟然真的是在種田!
這些人也看到了余途乘坐的觀光車,都面露微笑,然後舉起右手,對余途等人揮手致意……
只是……
看到這些人的笑容,余途四人都感到一陣 得慌!
怎麼說呢,這些人的外貌看起來與常人並無明顯差異,行為單個看起來也非常的正常,但如果這些人站在一起……
就很詭異了!
這些人都在面露微笑,雖然他們面容各異,但是他們臉上的笑容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嘴角上揚的幅度;
露出牙齒的面積;
身體微躬的幅度;
手抬起來的高度;
甚至揮手時的幅度大小……
都是一模一樣!
如此景象,如何能不 人?
瑪德……
余途四人頭皮發麻,但也面露微笑的揮手回禮。
待余途回禮之後,這些人立馬將手放下,臉上微笑不變,站直身體,直勾勾的盯著余途等人乘坐的觀光車……
只是……
他們站直身體的模樣,眼球跟隨觀光車轉移的速度,也都完全是一模一樣!
神同步!
白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臥槽,瑪德,怎麼這麼嚇人?”
雨夢︰“這TM就是無暇一族?”
余途︰“我之前在‘末日地堡’,就是一個團隊任務中,也見過那群在‘希望區’里面的人,那時候的他們,雖然不太聰明,但是看起來也沒有那麼恐怖啊!”
月月︰“講真的,這群人現在看著也不太聰明……”
……
沿著蜿蜒的軌道爬上山頂,一路上看到的‘農夫’還真不少;
但是其都是一樣,用著如同格式化的笑容和動作,向余途等人打著招呼;
越靠近山頂,見得越多;
他們那木然的表情,機械的動作,看得余途等人渾身發麻;
在這末日之中,他們生活在這翠綠的世界里面,本應十分幸福;
但卻是……
……
將近一個小時,觀光車才順著軌道,慢吞吞的爬上山頂;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低矮的房子,用常見的木頭、石頭、磚瓦搭建而成的青瓦房;
在這末世之中,有這麼一個地方倒也真的是神奇了!
觀光車停在了一個廣場之上,廣場之中已經有幾個人等著余途了,領頭之人穿著不同于其他人的青衫,手中拿著一根戒條。
見余途到來,領頭之人撩開前襟,然後邁著大小一樣的步子,走向余途,隨後高舉戒條,長揖︰
“奉行,三月山夫子,恭迎觀察員。”
隨著奉行作揖,其身後身穿統一青衫的三人,也和奉行一樣,拱手行禮︰
“恭迎觀察員。”
余途四人面面相覷,然後也學著奉行的模樣,還了一禮︰
“在下余途,受奉天奉部長相邀,前來觀摩三月山之景。”
奉行看著余途四人行的禮,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然後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四名得意弟子,這才滿意的點頭。
奉行︰“三月山,屬奉家。奉部長雖同姓,非嫡系,與此山無涉。吾乃領奉家主令,迎觀察員巡視三月山。”
余途瞪大了眼楮︰“……啊?”過了片刻,余途才听懂奉行的意思︰“哦....好...知道了。”
奉行說話做事,和TM奉飛陽一模一樣,這些咬文嚼字的話,余途得TM反應半天,才能听懂。
大概意思是︰
三月山是奉家的,奉天不是奉家嫡系,管不到三月山;
奉行這次是接到家主的命令,所以才來迎接余途;
內含的意思是.....讓余途不要謝錯了人,應該謝的是奉家家主,不是奉天。
奉行見余途听不懂,也不由的嘆氣,隨後也改變了說話方式︰
“根據家主令,觀察員今日行程首站,乃是三月山學院。同時,今日用餐也在三月山學院的飯堂內用餐。”
余途︰“額...好...就按照夫子說的做。”
奉行︰“觀察員這邊請,學院距離此處一公里,我們步行前往。”
余途︰“好!”
奉行一手撩開前襟,一手輕輕搭在余途的胳膊之上,與余途並排而行;
這讓余途的雞皮疙瘩瞬間立了起來,這TM是什麼禮儀?
奉行卻是泰然自若,一邊邁著他那每一步都長短一致的步子,一邊與介紹周邊的情況︰
“請看,這里煉油坊……”
“請看,這里是腌制坊,一些不易保存的蔬果,都會在這里腌制,然後售賣至內城;”
“請看,這里是曬場,用于曬干糧食……”
說到這里,奉行停下了介紹的聲音,看向曬場的眼神充滿了憤怒;
余途順著奉行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十來歲的孩子,拿著翻曬糧食的竹耙,頂著頭頂的太陽,小跑著翻曬糧食;
奉行看到此景,冷哼一聲︰“行止無端,粗鄙不堪!”
隨後,奉行對著余途行了一禮︰“請觀察員稍候。”
余途︰“額...好...”
奉行仍然邁著他那不急不緩的步子,走向曬場︰“此子之父何在?此子之師為誰?”
听到奉行的聲音,曬場上一男子邁著和奉行一樣的步子走來,躬身對奉行作揖。
奉行怒罵道︰“此子竟無人教之,使其不識步趨之道乎?”
男子立馬認錯︰“請夫子責罰!”
奉行︰“養不教,父之過!該罰!”
男子立馬跪在地上,脫掉上衣,露出背脊︰“請夫子罰!”
奉行拿出戒尺,重重的打在男子的背脊之上,一下又一下;
轉瞬之間,男子的後背便是鮮血淋灕的一片,但男子硬是不吭一聲。
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背脊,蜿蜒至地面;
那十歲的孩童,呆立一旁,目光呆滯,歪著頭,目光緊緊追隨著父親背上的那片血紅,看著鮮血從父親身體里面流出來,然後又流淌到地面;
陽光穿透雲層,照耀在那片血紅之上,光芒耀眼;
刺目的血紅刺激著孩子的雙眼,讓這本就不聰明的孩子,此刻的腦海之中除了鮮血,便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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