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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紅衣女鬼罕見的表露出了傾听的姿態。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一個說，一個听。
“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現場所有人，無論是員工還是顧客，望著眼前的一幕，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都很清楚，能讓一個特級惡鬼安安靜靜听人說話，絕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做的好，繼續說...讓她滿意...我們就有救了...”
戰戰兢兢的牛好瘦望著季臨墨，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女士，我說的款式，您有喜歡的嘛？”
“要是沒有，我們隨時可為您在更換一批。”
此時此刻，季臨墨感覺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現在的他，無異于刀尖上行走。
幾乎是每一個剎那，便會像前幾位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但對于這樣毫無規律的惡鬼，他也想不到什麼比盡量順著她之外的更好辦法。
“我...”
紅衣女鬼抬起了蒼白臃腫的手，探向了其中一只襪子。
但就要在即將抓住時，紅衣女鬼突然暫停了動作，喉嚨中發出奇怪的響動。
“襪子...襪子...襪子...”
伴隨著女人嘴中瘋狂的呢喃聲，女人緩慢轉動著腦袋，下巴一點點上移。
咯 ！
是骨頭折斷的聲音。
紅衣女人的腦袋徹底360度的擰了過來，在脖子頂端搖搖晃晃。
而那遮擋住女人容貌的干枯黑發，也隨著重力披散開來，露出了女人的真容。
——女人，沒有眼楮！
季臨墨抬起頭，看到紅衣女人哪水腫般被泡發漲大的臉頰上，眼窩處空空蕩蕩。
只有無數蛆蟲涌動，隨著女人的呢喃掉落。
“襪子...好多襪子！我挑哪一雙好，我挑哪一雙...”
“你...挑出來，你把紅色的襪子，挑出來。”
季臨墨沉默地低下頭，只見手中的一排襪子中，並沒有紅色襪子。
要說實話，告訴她並沒有紅色襪子嗎？
季臨墨望了眼女人，眉頭緊皺。
他已經就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恐怕挑選任何東西，都無法滿足。
因為她根本沒有眼楮。
所以一切東西她根本看不到，由此也導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全都是胡亂猜測。
不對，現在非常危險，必須趕緊離開！
“女士，您想要的紅色襪子是嗎，那我這就為您拿出一雙。”
話音剛落，季臨墨轉身後退。
但是下一秒，撕心裂肺地劇痛從身上傳來。
季臨墨低頭望去，看見滿地的鮮血。
他的眼窩，鼻子，耳洞，汨汨的鮮血不斷流淌。
“騙子...紅色襪子...就在你手里...為什麼不給我？”
紅衣女人靠近季臨墨，空蕩蕩的眼窩幾乎要貼在季臨墨的臉上。
【警告！】
【高級道具“愛的守護戒指”，今日已為您抵擋致命傷害一次，每日只可使用一次】
【本次減傷-25％】
【特別提示︰您當前狀態並未達到生命垂危】
【當您為生命垂危狀態時，將額外增加一次絕對防御，請注意，僅可為“生命數值小于5”的“垂危”狀態時，才可觸發】
望著眼前跳出的提示，季臨墨吐出一口鮮血，瞳驟然收縮。
這條提示是在說，除非再次受到攻擊，讓他留有一條命，並且同時只剩下5點生命值，才會觸發下一次的絕對防御。
但是眼前的女鬼，一但出手，就是讓人瞬間死亡，哪能滿足這個條件呢？
“找出來！把我的紅色襪子找出來！”
女鬼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
【警報！】
【您已激怒“紅衣女鬼”，請及時做出舉動避免死亡！】
不好！紅衣女鬼真的要發瘋了。
看到提示，季臨墨趕緊看了眼自己當前狀態。
【玩家︰季臨墨】
【狀態︰受傷】
【生命值︰40\200】
尋常玩家的生命值只有100點。
眼下他的生命值還有著40多點，他必須做點什麼，讓自己得到絕對防御。
季臨墨抓起已經嚇軟在地的牛好瘦手里的銅鑼，結結實實地給了自己腦袋幾記重撞，瘋狂痛毆著自己。
【玩家︰季臨墨】
【狀態︰受傷】
【生命值︰5\200】
“襪子！為什麼不給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紅衣女人空洞的眼楮直勾勾望著季臨墨。
轟隆！
一聲巨響，超市的玻璃大門瞬間炸裂了開來，連著超市內的所有貨架都倒在了地上。
貨物大面積傾倒，少數幾個員工被不幸砸中受了傷。
超市內，只剩下少數幾個天花板上的燈泡，沒有徹底壞掉，忽暗忽明閃爍著，將整間超市拉入黑暗與光明的交接之中。
【檢測到您屬于生命垂危狀態】
【高級道具“愛的守護戒指”，已經為你開啟絕對防御，為你抵擋下本次攻擊】
【今日“愛的守護戒指”剩余使用次數︰0】
季臨墨眼前一黑，身子虛晃地倒在了身後的售貨架上。
他此刻的奄奄一息的狀態，已經沒有辦法再做什麼大規模的舉動了。
等等...
沒有眼楮的女人，先是要鞋子，又是要襪子。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
還是說，她是知道自己的需要，卻不明白，自己需要的東西，應該長什麼樣子？
季臨墨皺起眉頭，眼神朦朧地望向了紅衣女鬼，視線定格在她滿是青筋，如同被跳動活蟲纏身一般的雙腿。
一瞬間，他明白女人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了。
但是眼下的他，即便明白了，卻卻沒有力氣說出話來了。
“完了...完了...誰來救救我們。”
大眼怪超市牛好瘦，碩大的眼楮不斷滾落著淚水。
他絕望的看著紅衣女鬼，彎下腰跪了下來。
“姐、你放過我們！小本生意...小本生意...我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啊...”
但是牛好瘦的磕頭並沒有讓紅衣女鬼停下動作，女人動作緩慢地轉動著頭顱，望向季臨墨，似乎是不打算放過他，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姐姐，比起你說的紅色襪子，我覺得這個絲襪，你可能會更喜歡。”
一道身影擋在了季臨墨面前。
季臨墨抬起頭，看見了秦風捧著絲襪，不慌不忙地站在紅衣女鬼面前，露出他招牌的迷人微笑。
“不相信的話，您就穿上試試，保證這雙襪子讓您滿意！”
說完後，秦風轉頭，笑著看向了季臨墨一眼，吐了吐舌頭。
這小孩，還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