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大哥武功蓋世,一出劍,就殺了那幾個沒骨氣的好兄弟。
“妙真妹子。”大哥擦著血劍,恨恨說道,“那狗皇帝過河拆橋、恩將仇報,不仁不義之人有什麼好?”
他摁住妙真柔弱美麗的肩膀,“妹子忘了他,以後便跟著我吧 !”
妙真雙眸含淚,躊躇了片刻,輕輕點了頭。
堂主大哥十分高興,又道,“你我江湖兒女,也不甚講究,今日就天地為證拜了堂吧!”
妙真咬唇,也沒反對。
堂主大哥只當是女兒家害羞,便利落處理了尸體,又稍稍準備了一下,要拉著妙真拜堂洞房。
妙真半推半就,虛與委蛇。
直至夜色起,
妙真單薄衣衫,緩緩從屋中出來。
她頭發衣衫齊整,手拿一支大紅燭台。
身後新房里,那堂主大哥已七竅流血而死。
妙真眸色寒涼,啟唇輕笑。
什麼玩意兒?
也配覬覦她?
她用紅燭一點一點點燃了這房中多處。
火勢漸起。
妙真扔掉紅燭,臉上浮現慘白的冷笑。
她拿著金銀細軟的包袱,頭也不回的踏入夜色之中.........
她在如霧的林子里行走到天將拂曉,
才走上一條小路。
她辨著方向,朝東南去。
進了福州蕭王的地界兒,她便安全了。
到了前面的甜水鎮,便開始是蕭王的封地。
身後傳來車馬聲。
來的是一輛馬車,前頭坐著一個馬夫,一個小廝。
妙真衣裳單薄,可憐兮兮的讓到路邊去,垂著頭。
馬車徐徐駛進,車上一個男人一個年輕婦人,懷里抱著個五六歲的男童。
那靠窗的婦人看了她一眼。
吩咐馬夫停車。
那年輕婦人探出頭來,約摸二十幾歲的光景,說話輕慢,問妙真道,“姑娘怎麼一人在此?可是要去前面甜水鎮?”
妙真抬起眼來,閉月羞花,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一說話,無辜的淚眼便起,“奴家隨哥哥去福州謀生,哥哥為護我先走被壞人劫殺,只跑了奴家一人,如今也無活路了。”
年輕婦人心善,不由跟著嘆息。
又從車里給她拿了些干糧,還好心道,“我們去前面的甜水鎮,你若願意,可搭在車前面捎你一程。到了甜水鎮,你或去幫佣做活兒,或尋個人嫁了,總有活路。”
妙真行了禮,小聲道,“謝謝大姐。”
那車里男人便不干了,“素昧平生之人,豈能隨意帶上?”
他附在妻子耳邊道,“如今四處在追緝白蓮妖人,這女子來路不明……”
那婦人狐疑看了妙真一眼。
妙真忙道,“不妨事,我自己能走。”
她舉著婦人給的干糧道謝,“大姐已幫我許多,真真無以為報,只求知曉恩人姓名,以後佛前能多為恩人祈禱。”
那婦人果然神色稍緩,對她男人道,“日行一善,就當是給我全兒積德了。”
男人不再講話。
婦人就讓妙真坐車前,同小廝擠在一排,小廝還將自己水壺拿給妙真喝水。
妙真內心嫌惡,但也不好表現出來,只羞怯接過水壺,道了謝,才往嘴里澆了些,潤潤喉。
還人水壺時,又小聲靦腆道謝。
小廝只當姑娘家臉皮薄,也未放在心上。
馬車就慢慢行走。
行的慢,車內男女也聊了幾句,妙真從只字片語中推測出這男人叫康元吉,女人叫雲娘,此番是去甜水鎮雲娘娘家,看望雲娘的母親。
雲娘垂眸,縴縴玉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包袱。
父親死了,陛下看不上她,照顧她的大哥對她起了異心。
她陡然悲從中來,不知該何去何從?
這麼多年來,她孑然一身四處行善,往窮苦百姓中去,行醫濟世,處處為了那人的大曜山河百姓奔忙。
她所求不多,還勸過父親不要肖想皇後之位。
能留在他身邊侍奉,做采女做宮婢,她都心甘情願。
連沈閣老都贊她麗質慧心,更勝京中貴女。
可那天潢貴冑的皇帝,偏生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父親為她說話被拒,她想入宮之事全無辦法。
心急如焚之時,卻偷听到沈家要薦容貌本事全不如她的裴如茶去坐皇後之位。
沈家如此薄情,全然不顧同裘家父女十年情誼。
叫她如何甘心?
這才一時鬼迷心竅,用了些許手段,將裴如茶和沈家長孫困于一室。
她以為以她的智計必會全無漏洞。
誰承想,她心心念念的陛下,竟為這些許小事,派了錦衣衛中最擅查案之人來查?
秦明斯全然不講情面,咄咄逼人,逼她認罪。
沈家人無義,父親在沈家操勞多年,為沈閣老治病,為那人江山永固嘔心瀝血。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此小事兒,竟也要驅逐他父女?
這些年來的付出,在他眼里俱是一文不值?
自她被父親收養于膝下,他們父女二人的牽掛,便只有皇宮中的太子。
父親一手拉起白蓮教,走南闖北,一邊為太子造勢,一邊為太子收羅能人異士。
又悉心教養于她,盼她有朝一日,能母儀天下去侍奉天子。
可父親所為,那人全不領情。
直到父親尋來的茅元,在丹平關一戰中立了大功。
父親以為終于可以開口為她謀份前程了,連沈閣老也說她仁心聖德,可為天子內助。
可恨那人郎心如鐵,只因教眾幾句為她鳴不平的言語,便就卸磨殺驢,冤做謀逆,還殺了父親,趁勢還要滅了白蓮教。
天可憐見!
這世間全是謀逆,也斷斷不會是父親。
父親二十年來,心里只沈皇後一人,牽掛也唯有沈皇後之子。
父親連見他一面,都要高興好幾天。
可那人不領情,非但嫌惡父親,還將他冤做謀逆。
妙真孤苦無依,漸漸滿臉淚痕。
旁邊的小廝嘆了口氣,遞過來一個紅紅的果子。
妙真接過果子,小聲道謝。
“人總得往前看,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事兒。”
年輕的小廝勸了一句,妙真發現,這小廝遞來果子的手,細長潔淨。
她未及細想。
身後車里的孩子疾速喘了起來。
“全兒,小全兒……”
里面的康夫人焦急了起來,她一把掀起簾子,急怒道,“快些走!孩子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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