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醫師啊！
“每隔一段時間，她的身體就會被自己的能力侵蝕多一分，現在只是說不了話和看不見，再過一段時間可能是听不見、聞不著、食不知味，甚至連觸覺都會消失。”
“每一次感官的消失，她身上都會經歷一遍巨大的痛苦，如同削皮挫骨般，而像這樣的痛苦，小花已經經歷了兩次了。”
趙侯的語氣越發沉重。
難以想象，這樣一個才四歲的小女孩，已經經歷了兩次地獄般的痛苦，哪怕不能言語、不能開口，趙侯也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對生的希望，對活下去的眷戀。
林無奇也是面色難看，成也能力，敗也能力嗎？
“這和道天盯上她有什麼聯系嗎？”
如果只是單純地能力開發過早，應該不值得道天如此關注才對。
趙侯聞言，拍了拍林無奇的肩膀道“小花在道天的眼里，還有另一個稱呼，叫做祭品，祭天之物，舍身之品。”
“其實這些年來我們也發現了道天一直在四處搜羅像小花這樣的孩子，像他們這種能力開發度高卻與身體不匹配的情況，最適合他們將孩子身上的能力剝離出來，轉嫁給其他人。”
林無奇面色一冷，對于能力者而言，剝離能力就像是去除體內所有的器官一樣，不但剝離的時候，宿主本身會經歷地獄般的折磨，剝離完後宿主會生機盡散，再無回天之力。
這是林無奇曾在一本醫書上看到的，剝奪能力之法條件極為苛刻，也極其不符合人道，所以醫書上也只是略微提到一點而已。
“那黃輝鴻呢？”
道天盯上小花的理由找到了，那麼又為什麼盯上黃輝鴻？總不會又是因為祭品的原因吧！
說到這里，趙侯也是滿臉疑惑道“說實話，直到現在，我們也不清楚道天要抓那小子的原因是什麼。”
“他除了身體素質比尋常小孩好點，成為能力者的可能性也大點，也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林無奇疑惑道“連你都不知道？”
趙侯自然听出了林無奇話里的意思，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道“你還真當我全知全能啊！當初業陽城戰役的時候，我可是啥都不知道。”
林無奇有些狐疑道“我怎麼感覺業陽城戰役的時候你應該是知道點東西的？”
“一邊去！少在我這邊疑神疑鬼的。”趙侯不耐煩地擺擺手。
“把你叫來，除了告訴你兩個小屁孩的情況，還有一點，接下來，我們會盡力壓制小花體內能力的成長速度，還有提升她的身體強度，但這是治標不治本。”
林無奇明白，以小花目前的情況，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和身體素質的逐漸提升，自身能力覺醒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
同時，類似于金剛淬體劑這樣的增強體魄的藥物她根本使用不了，因為藥效太強。
稍微溫和一點的藥物效果又並不理想，只能減緩一下能力侵蝕自身的速度而已。
“萬年的地心石乳，千年的生胎果，還有極其濃烈的生機靈藥，才能解決小花的情況。”
“第三個不難，難的是前面兩個，光年份就是一個非常難跨過的檻了，而且這兩個東西還沒听說有在地球出現過，只有在混亂之地和禁地內才有可能出現。”
听完趙侯說的話後，林無奇也是一陣頭疼，這兩樣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寶，就說他上次混亂之地一行，根本連這兩樣東西的毛都沒見著。
書上之所以會有記載，還是因為曾經有人從混亂之地和禁地帶出來過，但這些東西早就被服用了，哪里還有什麼存貨？
“小花還有多長時間？”林無奇問道。
“短則三年，長則不超過五年！”
林無奇眉頭緊蹙道“這麼快？”
“本來是沒這麼快的，但是在被咱們救出來之前，小花一直都被逼著服下刺激能力快速開發的藥物，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這麼快就失去視覺和不能言語。”
“這幫畜生！”林無奇神色冷厲。
小花才多大的年紀啊！他們也嚇得了手。
林無奇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讓小花服下快速開發能力的藥物，想必是開發的越多，到時候剝離出來，被轉嫁者得到的好處就越大。
從始至終，都沒有在意小花的感受，也沒人關心她的命運會怎樣，因為在他們眼中，小花只是個容器而已，一個盛放成熟能力的容器。
趙侯又開口道“情況我已經上報上去了，一旦有份額我會盡力爭取，但你也要明白，這希望，是不大的。”
不說這兩樣東西難以獲取，就算拿到了，能夠分配給小花的可能性也極小。
因為需要這些東西的人實在太多了。
“行！我明白了！”林無奇低聲道。
趙侯也安慰道“盡人事，听天命吧！撐得過是小花的福運，撐不過也是她命數，接下來的時間，就讓她過得快樂點吧！”
听完林無奇咧嘴一笑道“我明白，我也不是認死理的人。”
趙侯深深地看了林無奇一眼，他知道，眼前這人是不會放棄的。
哪怕小花對他來說只是個相識不久的小孩。
“說完這個了，那就談談其他的吧！話說校長都不在家的嗎？”
趙侯聳聳肩道“去鵬海市見老友了，順便去那邊了解一些事情。”
林無奇張大嘴巴道“明天都除夕了還出去出差？”
趙侯表示早已習慣。
“明天你帶上兩個小家伙來我家吃晚飯吧！反正我家里三張嘴。”
趙侯想了想，剛想點頭就見林無奇已經轉身離開了。
“這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趙侯暗罵了一聲，隨後抬頭望天，目光深邃地自語道“三年，不知道給你我留下的時間，有三年麼？”
到了醫務室後，見兩小家伙和夏芸玩得正開心呢！林無奇就沒有過去打擾，遠遠地跟夏芸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離去了。
夏芸望著林無奇離開的背影，突然有種莫名沉重的感覺。
……
除夕，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貼對聯，備年夜飯，小孩子們穿著大紅棉襖，在路上你追我趕，打打鬧鬧，街上到處都充滿了年味。
鞭炮聲也此起彼伏。
“過年嘍！”
家家戶戶都充滿了歡聲笑語，出門在外的子女也都早早地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有的在院子里打牌下棋，有的則是分享在外的經歷，好不熱鬧！
一大早的，趙侯就把兩個小孩送了過來，然後丟下一本課本和一支手機，逃也似的離開。
一起來的，還有個夏芸，夏芸早上還在醫務室打著瞌睡呢就被趙侯叫醒，迷迷糊糊地被他帶來了林無奇家里。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林無奇家，眼神帶著好奇打量了一下四周。
古色古香的醫館和後半部分現代化的三層小平房，倒是顯得分外有趣。
林柒月望著趙侯離去的背影一陣無語，二女相視一眼後，各自手拉手牽著兩個小孩進了家，眼神中充滿了憐愛。
昨天林無奇就將小花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讓她對小花充滿了憐惜之情。
夏芸則是早就知道了，這些天就是她忙里忙外帶著兩個孩子檢查的。
“果然，還是這里清靜！”
這時，謝路安突然從林柒月家的圍牆翻了進來，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謝路安，好好的門不走，大過年的你翻什麼牆啊！”
林柒月指著謝路安就是一通訓斥。
謝路安微笑點頭嗯，左耳進右耳出，看了眼旁邊神游在外的夏芸不由得心里犯嘀咕“這都不怕家里成修羅場的嗎？”
隨後又開口道“林無奇呢！這個點了不會還在睡懶覺吧？”
“我睡你個鬼！”
林無奇打著哈欠，在二樓對著謝路安喊道。
“趕緊下來啊！我跟你說今年我可是好不容易買到了究極版超級紅蜘蛛，咱去炸蟋蟀洞去啊！”
林柒月和夏芸“……”
每年這兩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節目。
小的時候是拿那種玩具槍模擬槍戰，再後來就是用鞭炮炸牛糞，還有把鞭炮扔進下水管道。
有時候還拿那種小小的“火箭炮”，把蟑螂綁在上面，“咻”得一聲把小強送上天空，還美其名曰是“送它去看看星辰大海”。
林柒月還非常清晰地記得當年兩人被一個下水管道工人追著趕著幾條街的情景。
當時父母還問林無奇什麼情況，林無奇還答得十分有底氣。
“你為什麼炸人家？”
“我都不知道有人在下面。”
“他都說了當時井蓋是打開的，就是為了告訴別人下水道有人。”
“哦！我還以為是有人故意把井蓋打開了想害人呢？”
“然後呢？”
“然後我和寫亂就合力把井蓋蓋上了，甚至還搬了幾塊石頭蓋在上面，最後扔了幾個黑蜘蛛作為做完好事後留下的標記。”
林父林母“……”
別以為林無奇有著上輩子的經歷就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男人會成熟的永遠只有外表，心靈一直都是少年，很多事情他們想做，只是他們所處的年齡段扼制了他們的想法而已。
就好像為什麼有些大人喝醉了會像個小孩一樣，因為只有喝醉了，他才不用去想那麼多事情，直面本心就行。
再說了，上輩子他也沒機會做這種事情。
鑒于血的教訓，各位小朋友千萬不要扔鞭炮炸下水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