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住心中的驚訝，仔細觀察那困在樹干中的女人。
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她的肌肉已經萎縮了，蠟黃的皮肉像是干尸一般皺巴巴的緊緊貼在骨頭上。
女人沒有穿衣服，而是被一個暗紅色寫滿符文的麻布袋子裹住了身體。
麻布袋外面是類似柳條狀的繩索，將她從肩膀到腳一圈圈緊緊捆縛住。
那繩索捆得很緊，以至于肩胛骨朝著身體中軸線方向收攏，因此整個人被收窄了，活像是個人體“柱子”。
這女人瞪大眼楮，仰面看著天。
大張著的嘴巴里塞滿了黑漆漆的柳樹枝，嘴角撕裂到臉蛋中部位置，看上去恐怖極了。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女人受了多少罪，才變成這樣
柳墨白拿出剛才從地上取出來的銀色金屬狀物體，朝那干尸走去。
我好奇也跟上去看。
那干尸頭頂有一個三角形凹陷，正好能與柳墨白手中的那塊鐵片對應上。
“這是獻祭邪術”
柳墨白沉聲道“柳木極陰，將特殊生辰八字且含冤而死的人進行特殊處理用柳樹的根睫將人包裹住，然後埋上土。”
“厲鬼和柳木相互滋養，就有機會能造出怪物。”
“之後將怪物用鮮血供養起來，就能讓這種東西听供養人的命令”
說著，柳墨白眯了眯眼“沒想到這邪術竟還有人用。”
“還有人用？你見過這邪術？”
我不由得驚呼出聲。
柳墨白垂眸瞥了我一眼，淡淡道“這是黑山派的法術，不過已經絕跡了。”
“如今再次出現這個法術，說明黑山派有人想要卷土重來。”
聞言，我第一反應就是公羊茉，開口道“會不會是公羊茉？”
“這不好說。”
柳墨白自然而然地打開我的背包。
抬手從里面找了個嶄新的塑料袋，將鐵片裝了起來，道“十八處對公羊一脈的監管最是嚴格。”
“每隔半年，就組織專業測謊專家、微表情專家以及懂得推演的高級術士，對公羊家的人進行測評。”
“如今姓公羊的人，幾乎不太可能有機會回歸老本行。”
我眉心微皺。
“這樣麼？那會是誰呢？”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外面是不是有人？救命啊”
“救救我”
這聲音听上去像是個年輕女孩，有種氣若游絲的感覺。
我顧不得思考其他，連忙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去。
距離柳樹不遠處，有個雜物間，平日里負責擺放勞動工具。
雜物間後面的土地上，有個小小的方形水泥板，用來蓋下水口。
這種設計在普通農家院子里不算罕見，但是出現在一所收費這麼貴的私立幼兒園里，就顯得很怪異。
公羊茉大概率就在這井蓋下。
我連忙上前，剛靠近井蓋，井蓋就自動挪向了一邊。
見狀，我回頭，正對上柳墨白的眼神。
視線交錯的剎那，他偏開了腦袋，顯然還沒消氣。
我唇角微勾了一下，連忙朝那井口看去。
方形進口下，一個穿著黑色t恤，搭配黑色背帶褲，看上去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正抱著腿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女孩扎在腦後的馬尾沾滿了泥土，看上去凌亂不堪。
瘦削的臉上，是一雙紅撲撲的眼楮，看上去像是才哭過一樣。
這個女孩正是照片上的公羊茉。
公羊茉抬頭看著我，那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開闔，哀求道“你能救救我麼？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沒有一點力氣”
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眉心皺了皺，決定先把人救上來再說。
“我把麻繩放下去，你將繩子系在腰上，然後我拉你上來。”
公羊茉點點頭。
“好。”
將人拉上來後，公羊茉一臉茫然地看著我道“你認識我麼？我叫什麼名字啊？”
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懷疑地打量著公羊茉的臉，那雙被水霧蓋住的眸子里寫滿了焦灼和茫然。
不像是演的
“我不認識你，不過不要緊，警察會幫你記起來一切的。”
“好的，謝謝你，麻煩你把我送到警察那里”
我用余光看了眼柳墨白。
他看著公羊茉，眼神很是冰冷，顯然不相信公羊茉的話。
“走吧，出去和金富強說一下情況，讓他審一審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扶著公羊茉朝幼兒園外走去。
十八處對待公羊一脈很是“重視”，用的都是最好的技術。
一會兒若是公羊茉撒謊，很容易就會被查出來。
她騙不了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