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喬長春要洗碗的時候，喬老大又開口了:
“床上和被子也要拿出來洗掉，上面也有。”
喬長春眼里冒火，死死的瞪著喬老大，拳頭捏了又捏，真想甩在他臉上。
最後還是憤憤的丟下一句:
“都是你干的好事兒？”
認命的去拿床上的被子。
結果他這一進去，才發現他拖喬老大出來時，地上被拖了長長的一道痕跡。
都有幾只蒼蠅在上面爬來爬去，看得他又是一陣惡心。
他這爹真的不能要了，這麼邋遢。
看著他將被褥抱出來，喬老大說到:
“都快餓死老子了，你拿的東西呢，快拿來。”
喬長春郁悶死了，沒好氣道:
“沒看我忙著嗎？要吃自己拿去。”
心里想的卻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你還能吃得下去？
喬老大看了眼一旁不遠處的籃子，問道:
“你確定要讓我爬過去？
我這剛洗干淨的身子，爬過去肯定又要弄得一身髒污……”
不等他說完，喬長春快速的將籃子塞到他懷里:
“吃吧，吃吧！
在這臭氣燻天的環境你還能吃得下？”
喬老大根本不在乎:
“臭氣燻天？這算個啥？老子還吃過長了蛆蟲的生肉呢。”
喬長春一臉不信的看著他，撇撇嘴:
“你就編吧，頂多就是騙騙我。”
喬老大一邊將籃子打開，一邊將里面的飯菜拿出來，迫不及待的就塞了一大口。
含混不清的說道:
“我騙你干啥？這都是真的。”
說完不再管喬長春，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呂氏想到他這兩天都沒吃，所以給他裝了一大碗飯，還有一碗的菜，全都被他吃的干干淨淨。
吃完後抹了抹嘴巴，嘆了一口氣:
“還是吃飽了舒服啊！
長春，還有沒有，再給我來點。”
喬長春翻了一個白眼:
“你是豬嗎？那麼多都被你吃光了。
我還想著讓你留點，下頓再吃呢。
家里現在忙得很，哪有時間天天給你送。”
喬老大摳了摳牙齒縫，罵到:
“你這小畜生，就這麼一點飯，還想讓我留著下頓吃？
家里是沒米了還是怎麼的？
揭不開鍋了要這樣克扣老子的伙食。
對了，我兒媳婦給我生的是孫子還是孫女？
什麼時候抱過來我瞧瞧。”
喬長春听到他這麼說，用力的將被子一扔。
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話。
扔下去的杯子濺起水珠打在他的臉上，想到這是什麼水後，又趕緊擦掉。
這樣都還覺得犯惡心，又用水桶里面的水使勁兒將自己臉給清洗了一遍，這才感覺好些。
剛才有一點水都濺到了他的嘴唇上了，差點就進到了嘴巴里。
用力的咂吧了兩下嘴巴，又吸著鼻子嗅了嗅，沒發現有什麼味兒，他又開始洗起衣服來。
打定主意不再理會喬老大。
喬老大吃飽了飯，覺得有些口渴，喊到:
“長春，給我點水喝，我渴了。”
既然不說，他也就沒再問，反正以後總會知道的。
喬長春想都沒想，用葫蘆瓢在桶里舀了一瓢遞過去。
喬老大拿過來“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半。
把喬長春看的都目瞪口呆:
“這水是剛才我洗過臉的。”
喬老大瞥了他一眼:
“你都知道是你洗過臉的，你還給我喝？”
喬長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剛才忘了。
那你怎麼還要喝？”
“呸！”
喬老大將嘴里的殘渣吐了出去，說到:
“當你快要渴死的時候，還管是什麼水？
就是尿，你得喝兩口，哪那麼多講究？”
喬長春眼神閃了閃，猜想他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吧。
見喬長春不說話，喬老大自顧自的講起了他在石場的事情:
“你們母子幾個在家里倒是有吃有喝有住的，日子過得似神仙。
老子在那可是吃盡了苦頭。
累死累活，一天只能吃兩個這麼大的老窩窩頭。
要是稍微慢點，還要招那些管事的鞭打去。
哎，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說到這里，喬老大又一陣憤憤不平。
“都他媽是那小婊砸，居然敢陰我。
還有你娘，當初他們要兩百兩，給她就是。
干嘛要將我送到采石場去？差點去掉我一條老命。
還有你爺奶，哼！
說什麼我是家里的長子，以後啥都是我的。
口口聲聲對我好，結果，到了關鍵時候，他們一文錢也不拿出來。
太讓人寒心了。
幸好他們死了，要不然看我還養不養他們。”
喬長春一邊洗一邊听他叨叨叨，沒接話。
喬老大的話讓他想起他跟二哥在外面做工的日子。
同樣的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好點的工頭只是罵兩句，遇到脾氣暴躁的不同樣的要挨打。
幸好有他二哥護著，要不然他肯定都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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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還要被黑心的工頭叫起來干活。
那日子，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好不容易掙點銀子回來，全都被他奶收走了不說。
沒住兩天又要趕他們出門找活做。
簡直不把他們當人。
那樣的日子，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要不是喬小四……
唉！
等把所有的都洗干淨後，喬長春才把光溜溜的喬老大背到床上。
給他找來衣服換上，疲憊的往家走。
呂氏見喬長春這麼久都沒回來，正打算去看看，就見他渾身濕漉漉的回來了。
忍不住驚訝到:
“長春，你這是怎麼了？下河撈魚去了嗎？
不是讓你給他送飯，有沒有送去？”
喬長春感覺特別的累，將籃子遞過去，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
這才回了一句:
“送了。”
呂氏見他這樣，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你都干啥了？
是不是著涼了？快去將濕衣服換掉，我去問問你嫂子，給你找些草藥煎水喝。”
喬長春擺擺手:
“讓我坐會兒，你不知道，可把我累壞了。”
喬長安听到說話聲走了出來，見到他這樣子也是一愣:
“你這是咋了？”
喬長春現在已經沒力氣去生喬老大的氣了。
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下，便回屋去換衣服。
濕漉漉的穿在身上不舒服不說，還容易著涼。
呂氏嘆了一口氣，也進屋了。
留下喬長安看著老宅的地方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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