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萌萌捧著手機，看著後台那爆炸式增長的粉絲數和刷屏的彩虹屁，激動得小臉通紅。
“師兄，你看！你看啊！咱們漲粉快六千萬了！全是道歉的！全是夸師父的！”
李浩飛臉上也帶著笑，與有榮焉︰“師父這算是……因禍得福？”
“福禍相依罷了。”
劉希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神色平靜無波，倒了兩杯清茶。
“熱度是把雙刃劍，宗正元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爬得越高，盯著你的眼楮就越多，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人都說站得高，摔得重，醫者的根，永遠在臨床，在病人身上，這些虛名，看看就好，別太當真。”
吳萌萌看向劉希，笑著道︰“劉大哥今天倒是有點大師兄的樣子。
........
京都市中醫醫院。
文榮軒和一位身著深色夾克、氣質沉穩干練的中年男子一同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面容方正，眼神銳利如鷹，正是發改委的張啟明副主任。
“小陳.....”
張啟明主動伸出手，臉上帶著真誠的感激︰“老爺子的事，還有這次揪出宗正元這顆大毒瘤，多虧了你，大恩不言謝，這份情，我張啟明記在心里了。”
“張主任言重了。”
陳陽和張啟明握了握手，謙遜道︰“職責所在，踫巧罷了，張老恢復得如何？”
張建國前兩天就已經出院了，有專門的保健醫生負責。
“托你的福，老爺子好多了，天天念叨著要親自來謝你，被我攔住了。”
張啟明笑了笑，隨即神色轉為嚴肅︰“這次來，一是道謝，二是給你送點東西。”
他示意了一下，身後一名秘書模樣的年輕人立刻遞上一個密封的牛皮紙文件袋。
“這是？”陳陽接過，入手頗沉。
“正元集團保健品受害者的部分資料，篩選過，有明確醫學證據鏈支撐的。”
張啟明沉聲道，眼中帶著痛惜和憤怒︰“觸目驚心，遍布全國，老人、中年人甚至年輕人都有……長期服用，慢性中毒，髒器損傷……很多家庭都毀了，宗正元，百死難贖其罪！”
陳陽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有些發涼。
他默默打開文件袋，厚厚一疊資料滑出。一張張觸目驚心的化驗單，一份份字字泣血的受害陳述，還有那些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的受害者照片……無聲地控訴著正元集團的罪惡。
“張老只是冰山一角。”
文榮軒在一旁嘆了口氣︰“這幾年也有人曝光過正元集團，也有人告過正元集團，不過大都被壓了下去。”
這種事陳陽很清楚，有時候胳膊真的是拗不過大腿的。
當年某奶粉事件，就有人告過，那還是零幾年的時候，一位年收入三百多萬的青年才俊，相比普通人來說那也是高不可攀了，可結果呢？
先是被一敲詐罪入獄，輾轉反側十多年，最後妻離子散.......
“小陳，這些資料交給你，是希望你能從醫學角度，為這些受害者後續的治療康復提供一些專業建議。國家專項工作組已經成立，會負責到底，但醫學上的事情，還是需要你們這些專業人士把關。”張啟明說道。
文榮軒也道︰“這一次咱們醫院已經接手了這些患者的後續治療，就由你來負責。”
“我明白了。”陳陽鄭重地點頭，將資料小心收好，“我會仔細研究，盡快拿出一個可行的中醫干預和調養方案。”
張啟明點點頭，神色稍緩︰“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另外……”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宗正元背後牽扯的線，還在深挖。這潭水，比我們想象的更深。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送走張啟明和文榮軒，辦公室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吧，張主任的意思是……”陳陽問文榮軒。
“樹欲靜而風不止。”
文榮軒道︰“宗正元倒了，可利益鏈條還在，恨你擋路的人，恐怕不會少。不過……”
說著文榮軒語氣一轉︰“你也不用太擔心，老爺子還在呢，張主任只是提醒你多注意，你現在粉絲也多了，很多雙眼楮盯著你，有些事明著不行，他們必然會暗中，你稍微犯點錯，就會被人無限放大。”
“所以，你以後要更加謹慎一些，只要自己行得端，走的正，就不怕任何事。”
文榮軒笑著對陳陽說道︰“張主任心中還是很感激你的，也很看重你，要不然這樣的話他不會說。”
“嗯。”陳陽點了點頭。
其實陳陽也能想到，縱然這次的受害者中有張啟明的父親，張啟明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任何的資本背後，都是有著權利支撐的，要不然正元集團也不可能這麼久都沒什麼事，宗正元也不會那麼高調。
“我爸找你干什麼？”
陳陽回到科室，文浩東就湊過來問。
陳陽現在開設的選修課一周是兩節課，時間是周二和周五，其余時間都是在醫院這邊坐診。
選修課主要是針對大一大二和大三的學生，是可以有學分的，不過陳陽的選修課，哪怕是研究生或者博士生都有人去听，基本上每次都是課堂爆滿。
不過這也是因為陳陽剛開始在京都中醫藥大學講課，陳陽本人的人氣比較旺，再過一段時間，人也會漸漸地少下來，穩定下來。
不像現在，每次走廊和教室後面都站滿了人。
“爸讓我催一催你，也老大不小了，趕快找個女朋友，不要學旬佳宏，都快四十歲了。”陳陽道。
文浩東︰“......”
文浩東愣了一下，不過也若有所思。
學旬佳宏自然是不能學旬佳宏的。
家里已經有文蔓露這麼一個先例了，陳陽帶了個女兒，自己要是再找個離異帶娃的，家里多半不能同意。
有些事，偶爾可以為之，都那麼做，文院長還不得發瘋？
陳陽感受到文浩東的目光，也是一愣。
剛才陳陽也只是隨意的開了句玩笑，倒是沒想萬靈韻也帶了個孩子的事情，倒是文浩東的目光讓他醒悟過來了。
⺪，這個玩笑好像開的不合適，把自己都影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