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樣的冥歲之瞳,不過她似乎並沒有覺醒它。
封宴看著她,話到嘴邊,不知該如何開口。
貿然詢問會不會太無禮?
封宴有太多顧慮,但當他在看著擦掉血跡,靜靜盯著白繭看的姜時,心突然地就堅定了。
“仙子可知冥歲之瞳?”
姜時回頭看他,驀地被刺痛了一下,捂住眼楮,額頭冒冷汗。
半晌才無力地回道︰“知道。”
“怎麼了嗎?”她沒明白,封宴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出來了?
還是他也有?
她一直未仔細看,所以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姜時忍耐著,盯著封宴看。
嗯∼第一次發現,這好像是個翩翩君子,是皎皎明月,溫潤如玉的男子,看得久了,好像也沒有那麼痛了。
難不成是適應了?
“你的眼楮。”
姜時愣了一下,驀地意識到什麼,伸手踫了踫左眼。
眼楮好像有點不對勁——冥歲之瞳有異樣。
果然,要壞了,姜時頹然得收攏膝蓋,委屈地抱住自己,早知道就再謹慎一點了。
“我也有。”這樣的眼楮,封宴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眼楮。
“嗯,猜到了。”姜時悶悶地出聲,看起來並不想多說話。
“但你的冥歲之瞳,並未覺醒。”
姜時閉閉眼,嗯了一聲。
“我可以幫你。”
姜時仍舊閉眼,嗯了一聲︰“嗯∼”
她驚訝,疑惑,“怎麼幫?”
封宴挺直脊背,湊近她,低下頭,眼神正好和那雙清冷的眼楮對上。
嚇得姜時連忙收起眼中的懷疑、打量等諸多情緒,暗自嘖了一聲。
變太快,差點眼楮都抽筋了。
“覺醒冥歲之瞳需要更強大的力量的指引,最簡單便是以另一個人的冥歲之瞳來渡化。”
“我的眼楮也是冥歲之瞳,我可以幫你。”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渡化,應該是用另一個人的眼楮獻祭,以冥歲之瞳本身的強大力量來引導覺醒冥歲之瞳。
“需要你的眼楮來幫我?”
封宴堅定地回答︰“對。”
姜時笑了一下,搖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有用便就用著,用不了也就算了。”
她又不是沒了冥歲之瞳就活不起了。
她不是沒了解過這只眼楮,也查過許多的典籍,尋找過許多方法,但沒有一種是讓她滿意的。
畢竟她只有一只。
而只有一只是沒有兩只那麼強大的,雖然這話听起來像是一句廢話,但她想表達的意思是︰
冥歲之瞳,兩只眼楮是不同的功能,一眼窺未見,一眼看過去,一個人的生平往事,只要力量足夠,窺聖人之往故,不過是一個開眼的事情。
當然,還有就是,一只眼楮只能一個功能,這是方才說過的,那麼兩只眼楮就不是單純一加一,而是連接,不斷疊加,不斷疊加,沒有上限。
這意味著它的潛力無限,擁有它的人也會被提升一個上限......這也是疊加。
鑒往事,知前路,最是高深莫測,擁有這雙眼楮就注定了與眾不同。
不過,很可惜,她只有一只,並且還未覺醒,所以,一只就只有一只的力量。
姜時閉了閉眼,壓下心底泛起的各種想法。
難以控制的邪惡的想法。
封宴沒想到她會拒接,畢竟覺醒冥歲之瞳這樣頂級的神瞳,是任何人都無法抵御的誘惑。
封宴並沒有因為拒絕而放棄,繼續勸說她,希望她答應下來,這樣自己就能幫助她。
姜時皺眉,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明明和他沒有關系,不是嗎?
但怎麼感覺他似乎格外迫切想“幫助”她覺醒冥歲之瞳。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是這麼熱心腸的人嗎?
很顯然不是,姜時搖頭拒絕。
她不說很了解,但就接觸下來的這幾天,這個封宴確實不像熱心腸的人,甚至于可以說成是面熱心冷。
面如冠玉是真的,赤誠熱心是假的,連人......也是假的。
姜時沒再搭話,只是揉著不再發燙,脹痛的眼楮,靜靜地看著白繭,思考。
什麼時候中的幻術?
是一開始就是,還是眼楮不痛的那一刻,若為後者,那真正的封宴在哪里,有無危險?
她好像有點看不明白了,是那個陣法的原因嗎?
而同一時間,封宴也處在“她”咄咄逼人的攻勢中。
“我救了仙君,難道仙君不想報恩嗎?”
想不想是個問題,莫名惡意的問題。
封宴冷著臉,僵硬地把撲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眼中殺意盡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幻象而已。
“姜時”歪歪斜斜地靠在他寬闊的肩上,臉色慘白,精致白皙的臉上還留著一點沒擦干淨的恰到好處的血色,點上兩分惑人的魅色。
“仙君∼”
“真的不想助我覺醒冥歲之瞳嗎?”她穿的衣服明明裹得嚴實,一絲皮肉也未露出,欲色卻沾染了每一寸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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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時”的紅唇擦過他的耳廓,氣若幽蘭,華容婀娜,說的話卻輕浮挑逗。
用別人的音容做這樣的事情,實在卑劣!
封宴忍無可忍,欲暴起擊殺之。
奈何實力差距懸殊。
不過是一掌雲煙,綿綿白煙又嬉笑著化作一個身姿曼妙的女性人形,沒有臉,拖著薄霧般的裙裾,旋身往上。
這一幕,也出現在姜時一劍擊穿的身體上。
“你想殺我!”
“你為什麼想殺我?”它疑惑了,明明它剛剛誕生,為什麼會有人想殺它。
姜時凝結成實質的殺意,有一刻凝滯,但又很快恢復那副冷酷的模樣。
無應答。
劍直指那白到透明的不明生物。
不,這不是生物!
“ 咚∼ 咚∼”
聲音忽遠忽近,忽遠忽近,還有一種近乎心髒搏動的聲音。
咚 咚,這聲音都傳入了兩人的耳朵,將兩人的心高高提起。
白繭伸出白白的繭絲深入它的後背,飄飄呼呼變成一雙潔白的翅膀,俯視著兩人。
兩只兩眼想復刻重疊的那樣看到了,不同空間的兩人。
無悲無喜,在白繭透出黑色的粘液,而粘液又順著白絲侵入它的身體。
它開始痛苦地嘶吼,然後激烈地咆哮著,要將萬物變成虛無。
它痛苦不堪,但它從不掙扎反抗,因為它不知道什麼叫反抗,它只知道它生來會變成這樣。
它清楚地知道是什麼讓它變成這樣,但它又以此為生,故它不得自由。
因而也渴望自由。
那麼︰“你們渴望自由嗎?”
“來吧,投入我的懷抱,我給你們自由。”
它伸手,將兩人從環境中抓出來,放到眼前,蠱惑著。
那黑色的粘液流過它透明又模糊的四肢,最後在眉心匯聚成一個黑色的洞。
里面似有黑雲做成的漩渦,能將一切吞噬,仿佛只要他們想,他們便能自由。
能從這里出去,這是面對未知的恐懼是,他們最想追求的自由,也最容易應答。
黑色的粘液在它眉心完全形成一個圓後,便停止了流動。
撲簌簌往下墜,變成了黑霧,堆不下的黑霧被推擠著往甬道中擠,又在粘膩的甬道上誕生了新的異獸。
粘液變成了異獸,粘液也是異獸孵化的溫床,而白繭則是異獸的母體。
或者說,白繭是衍生它和異獸的起點。
那麼,白繭里面到底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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