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作精老太,別人逃荒我開荒!
    秦氏對著院里一聲喊,驚得門房回神,忙連連揮手將人攔住:“你們是哪里來的潑婦,胡亂跑到我杜家來鬧事。”
    他的話一點用都沒有,江枝已經帶著人從他身邊往里闖。
    而且路過時一人推一掌,直接把這個爆眼子老頭擠到門角里出不來。
    王小菊笑道:“大爺,你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進門就是前院,幾個杜家的下人听到喊叫,也都急忙從各自房里出來。
    江枝眼都不看一下,抬步就欲跨過雕花二門,可又被一個從里面急匆匆出來的下人攔住去路:“�砥@忝鞘歉閔蹲擁模坎恍斫     br />
    這是一個男人,看樣子是杜家的雜工,江枝瞅一眼他手中的棍子,冷哼一聲:“我來找徐小蘭!”
    那人搖頭:“不認識,我家沒這個人!”
    江枝對秦氏一努嘴:“你去里面叫人,今天必須把徐小蘭喊出來!”
    秦氏氣勢洶洶撲到那男人身前,拖長聲音對著里面高喊:“小蘭,你娘家嫂子們來了,你躲著在抹粉啊!快出來!”
    一聲一聲不停歇。
    前面在喊人,後方皮氏和王小菊已經跟杜家兩個婢女對上。
    那兩個婦人看樣子是干漿洗粗活的,此時手中還拿著捶衣棒。
    兩個婢女還沒有說話,皮氏先急了:人家有武器,自己可是空手,這個虧不能吃。
    她伸手就想從旁邊的花架上扯竹桿。
    那花架搭得結實,桿子沒有扯下來,先把架子扯翻,乒鈴乓啷滾了一地壇壇罐罐,里面栽的花草也甩了一地。
    杜家下人一看這群人是要玩真格的,立即就圍過來,對皮氏和王小菊拉扯起來。
    兩邊人數差不多,杜家也是常年要干活的,但也不是農婦的對手。
    皮氏施展出“空手奪白刃”的招數,抓住捶衣棒連拉帶推,兩個漿洗婦就跟她扭成一團,王小菊趁機撿起花盆砸向前院桌椅,頓時尖叫聲,打鬧聲響成一片。
    二門上,那個男僕把想亂闖的秦氏拉住不放手:“你們是啥人,再亂闖我就要動手了!”
    這群突然出現的女人滿口“徐小蘭”“娘家嫂子”的喊,他不敢出手傷人。
    大家都知道夫人姓徐,以前也是平川縣人,萬一真是娘家嫂子可就不好了,動不得手,只能死死將門擋住。
    陸續又有杜家的廚娘馬夫趕來,圍著江枝等人吵吵嚷嚷。
    二門內外已經鬧起來了,江枝沒有管,只盯著院里,就等著徐小蘭出來。
    後院里,正在廂房里檢查嫁妝單子的徐玉仙已經听到前面喊聲,正走出門想過來查看,就被秦氏那幾聲“徐小蘭和娘家嫂子”驚得面如土色:“娘家嫂子怎麼來了?”
    怎麼這樣快?
    從找到彈花匠套話到現在也才過三四天,娘家嫂子就打上門來,徐玉仙一下慌了神。
    她心里想讓娘家人知道自己,可也不是現在就來。
    在徐玉仙想來,家里人听到自己的消息,再找到自己至少要幾個月之後。
    那時候女兒已經出嫁離開平川縣,娘家知道自己在城里當著夫人,過上好日子,爹娘也不用再掛念著。
    可現在面對嫂子,她心里頓時發慌。
    旁邊廂房里,馬干娘跟杜大小姐也放下繡活出來。
    杜雲煙听到外面吵鬧一片,怒道:“這些下人真是懶貨,又為干活打鬧,看我去罵得他們規規矩矩。”
    徐玉仙大驚:“雲煙別去!”
    她可不能讓女兒跟那些刁蠻的潑婦對上,更不能讓女兒知曉自己的身世。
    可杜雲煙听著外面那一聲聲“徐小蘭”,疑惑道:“二娘,徐小蘭是誰?難道是你徐家人?”
    听到女兒詢問,徐玉仙正不知如何回答時,馬干娘道:“夫人,還是老婆子我去看看!”說著,對徐玉仙使了一個眼色就沉著臉出去了。
    有馬干娘出去應酬,徐玉仙很快又鎮定下來:嫂子找來就找來吧,只要給她拿些錢打發出去就是。
    二門上,杜家下人跟王小菊兩人的對陣已經結束。
    遍地狼藉,兩個漿洗婦丟了手中捶衣棒,揉著手臂退到一邊,她們只是杜家雇來的下人,又不是杜家買的奴婢,犯不著拼命。
    只有二門上那男僕還忠心耿耿的攔路,臉上多了幾道血爪印。
    雙方拉拉扯扯誰也趕不走誰時,馬干娘終于腳步匆匆的出來。
    一看清院里情景,她差點背過氣去:“住手!住手!你們這些潑婦……怎麼能把花草全毀了!”
    其實從江枝等人沖進杜家到現在,也就半刻鐘時間不到,可前院栽種的花草已經被王小菊毀得一干二淨。
    馬干娘心里怒火中燒,這處院子是重金租借的。
    杜家十幾年前就離開平川縣,可為了給大小姐嫁一戶好人家,就假說自家根基深厚,在平川縣有老宅。
    租借來三進的院子,還包括里面精心培育的花草,到時候需要全部歸還。
    要是被毀,人家可就不依了。
    她插腰站在二門上,指著江枝等人大罵道:“你們是哪里來的潑婦?有娘生沒娘教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們家沒有姓徐的,也沒有什麼小蘭,你們再不走,我就要報官了!”
    王小菊指著老婦大叫:“嬸子,就是這個老虔婆攔路要我們彈棉花,還引了那夫人來問東問西!”
    馬干娘兩眼一翻:“我沒見過你這小娼婦!”
    只要不承認,誰也拿自己無可奈何。
    可是,事出意外,回答她的是江枝一記響亮的耳光:“你要好好說話,不要跟我哇哇叫!”
    有佩奇的厚皮做練習,江枝扇巴掌的手藝已經是爐火純青。
    這一巴掌帶著風聲是又響又脆,直直就印在馬干娘的臉上。
    馬干娘被抽得原地轉了半圈,愣是沒倒。
    只感覺腦袋里像炸開一群馬蜂,連踫帶撞嗡嗡作響,眼冒金星,耳朵長鳴,半張臉像吹漲的豬尿泡,瞬間鼓起來。
    江枝此時一肚子的邪火,根本沒有心情跟人磨牙。
    你既然冒頭下戰書,那就好好來一場華山論“賤”,還裝神弄鬼演什麼聊齋。
    被江枝一巴掌退去神光,馬干娘終于清醒過來,捂著臉呲著牙對幾個下人喊:“她們私闖民宅,快報官!”
    江枝根本就不在乎,一邊挽著袖子往里進,一邊道:“你報官有用嗎?去問清楚,家庭糾紛打死人都不犯法!
    更何況我這個親嫂子要見親小姑,只是激動一點打爛幾盆花草而已。”
    馬干娘氣得咬牙。
    此時她才感覺,夫人是招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眼前這個村婦雖然如夫人說的潑婦,可怎麼膽子這樣大,還不怕報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