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作精老太,別人逃荒我開荒!
    看過兒子,徐根寶夫妻倆就又進山去了,現在已經十月,天氣不冷不熱,正是掙錢的時候。
    這一次身上銀錢分文不帶,只帶了所需要的棉線。
    劉氏也沒有之前的牽心掛肚,在山里雖然人生地不熟,又要吃苦受累,但有張軍頭的人帶進去,沒有被欺壓。
    徐根寶把賣雞的錢全部留在了大哥這里,他讓徐根有幫他也買著磚石木料。
    他自己也要跟大家一起修房子。
    農活做不完,隨著時間過去,收完稻子,又到割紅薯藤曬豬草,泡豬草,挖紅薯,種播種冬小麥的時候。
    村里人對桃兒娘死里逃生的議論也就漸漸淡去。
    因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連天天去听牆根的秦氏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田貴熬藥說以後再不生孩子了。
    秦氏撇嘴:不生孩子怎麼吃雞!
    她饞雞,蓮花就又被牽連了,被她天天嘀咕:“你說你這天天有吃有喝又不餓著,怎麼就不生孩子?”
    兒媳坐月子,自己就有理由跟著吃雞。
    農家的雞都是錢罐子,不是隨便想吃就能吃,不光是自己舍不得,就是被鄰居知道,也會被人說“好吃不留種,蛋雞都不放過”。
    听到婆婆又說自己不生孩子,蓮花終于忍無可忍回懟:“你也是生過孩子的,我怎麼不生你會不知道?我跟根慶稍微踫一踫你就起來敲門撒尿,還怎麼生!”
    秦氏勃然大怒:“怎麼就不能生,你生不出孩子還怪上我了,你跟根慶睡在一起踫過幾次我門清。
    我當年是踫過一次,根慶他爹跟我分床睡也生了孩子。
    你兩人天天睡在一起,還想天天踫?你就不害臊。”
    蓮花羞紅臉,哭著跑出門去。
    秦氏跺腳罵:“不知羞的花子,天天踫男人。”
    蓮花一路哭著跑進山崖邊,這里有她家的一片紅薯地。
    徐根慶此時在地里割紅薯藤。
    旁邊,輪轉到自家養的兩頭小黃牛在低頭吃藤子,新鮮藤葉已經吃得肚子鼓脹。
    剩下的給藤條還需要收回去曬干,到冬天喂豬喂牛都可以。
    徐根慶正忙碌著,卻見自己媳婦哭著跑來。
    “怎麼了,好好的又哭。”
    他抱著紅薯藤走過來,順帶把周圍所有的紅薯藤收攏起來堆成,準備用放在旁邊的背架背回去。
    蓮花一屁股坐在背架上,抹著眼淚哭述:“還不是怪你娘,又在說我生不出孩子,還說我不知道羞臊,天天纏男人!”
    徐根慶眉頭緊鎖:“她說就讓她說去,你忍忍,等地里紅薯挖了,我們就跟田叔他們一起修房,把房修好隔開……”
    蓮花一把拉住他:“我不想等,憑啥天天要我忍著,不是你娘忍!這又不是我的事,是你娘不讓我們生的。”
    徐根慶也無可奈何:“我娘就那脾氣,我能怎麼辦,說也說了,她不听。你總不能讓我像江嬸子那樣打她一頓。”
    蓮花一听又是這話,氣得抓起紅薯藤子就對他砸過來:“你們就只知道欺我,我要回娘家!”
    她知道,徐根慶就是拿婆婆沒辦法。以前婆婆跟大嫂吵架,還有其他叔伯可以說幾句。
    現在家里沒人能管,娘就天天盯著自己說,徐根慶也無奈。
    除非讓江嬸子動手。
    可徐根慶再是覺得自己娘不對,也不會讓人打秦氏的。
    回娘家就更難了,回家都說不出口,還要被罵一頓。
    蓮花氣得不行,坐在地里放聲大哭。
    徐根慶慌了,自家這地雖然靠著山腳,跟其他人家的地隔得遠,中間還有江嬸子家的大片紅薯地,周圍也沒有其他人。
    可蓮花哭得太大聲,要是被人听到傳到,肯定會說自己在打婆娘。
    江嬸子說過,到處兵荒馬亂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
    這日子要活一天,就要好好過一天。
    實在過不下去就別過,誰要是打罵婆娘,她就要拿黃荊條子抽人:看棒子打在自己的肉上痛不痛。
    已經有秦氏和徐根寶夫妻當例子,大家都知道村長說打就真的要打,徐根慶可不想再跟著被罰。
    他趕緊坐到蓮花身邊好言哄著:“別哭別哭,我回去就讓娘別管。”
    蓮花想起秦氏罵自己“不害臊”的話,心里憋屈的慌。
    知道哪怕徐根慶回去讓婆婆別管也是無用的,反而會認為自己挑撥是非,讓母子吵架,就越發哭得厲害。
    徐根慶也感覺自己心累得慌,他一屁股坐在蓮花旁邊,唉聲嘆氣:“你說我能怎麼辦?娘只有我這個兒子。”
    蓮花抽泣著道:“你們說以前的江嬸子就愛撒潑罵人,小天走了她就再不隨便罵人。”
    “大嫂跟婆婆在一起也愛吵架,現在大嫂走了,怎麼婆婆反而還更愛罵人了?”
    徐根慶也無法解釋自家娘是怎麼了,但江嬸子雖然還是打人罵人,那也比娘好多了。
    兩人說幾句話,蓮花漸漸也不哭了,婆婆就這樣,自己還是只能等多修幾間房分遠些。
    徐根慶看見旁邊山坡上長著已經開始變得金黃的糖罐子,頓時來了精神,這可是山里孩子的零食,雖然還差著時候也可以吃了。
    金櫻子,又叫糖罐子
    他忙跑過去扯下幾個果子,然後在石片上磨去刺,又剝去里面的種子,這才遞給蓮花:“你吃,這甜!好吃我又給你剝。”
    蓮花也是山里娃,自然吃過糖罐子,于是一邊還在打哭嗝,一邊吃糖罐子:“……呃!沒打霜……呃!還有點酸!”
    徐根慶看看地邊還堆放的幾堆苞米桿,又看看臉都哭花了的媳婦,心底突然有點癢癢的。
    蓮花天天被婆婆罵,他也是才二十歲的男人,說來成親兩年多,就沒有好好抱著媳婦睡過囫圇覺。
    這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怎麼就那樣笨呢,委屈媳婦又委屈自己,這地方可是荒山野嶺連人都沒有。
    于是,蓮花就看著徐根慶鋪開紅薯藤,抱來苞米桿搭起小窩棚。
    她的臉瞬間紅通通的,被徐根慶一拉就滾了進去……
    ……時間慢慢過去,吃飽的小黃牛無所事事。
    視野里沒了主人,也不管旁邊        抖動不停的草堆,自顧自慢悠悠開始閑逛,漸漸走進村里……
    直到有人喊:“牛跑了!牛跑了!牛在吃菜,今天該誰家養牛?”
    徐根生跑過去抓住已經吃了好一片青菜的小黃牛,開始一家一家的問,今天輪到誰家養牛。
    要是牛丟了,一定要那家人賠,讓他當牛耕地,天天賣力氣累死他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