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靈魂沒有回答無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扭頭繼續向前走去。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駭人......
恰恰相反，這個靈魂周身隱隱透露著一股肅正的氣息。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英魂”嗎？
隨著繼續深入河谷，無月通過特殊視野看到了更多亡靈。
其中有無意識的普通亡靈，一旦接近就會自行消散，也有幾個和剛剛那個人相似的“英魂”，它們無不向無月投來異樣的目光。
正當無月通過每一個靈體的穿著，猜測著它們生前是什麼身份時......
嗖的一聲，從暗處飛來一支冒著黑氣的箭矢。
感受到危險的無月，當即閃身躲開攻擊，那黑箭徑直插進身後地面，隨後消失不見。
無月看向箭矢飛來的方向，卻是空無一物。
黑氣，是惡靈嗎？
與此同時，幾個剛剛路過的英靈，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復剛才那呆滯的模樣，拔出各種武器，就向黑暗中攻去。
原本寂靜的河谷，頓時從四面八方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如果沒有“亡靈視野”，此刻在河谷中發生的一切便顯得無比詭異。
可是無月通過一雙眼楮看到的，是一場自百余年前延續下來的史詩級戰斗。
那黑暗中的一次偷襲，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驚動了河谷中盤踞的諸多靈魂。
只見從四面八方的山體崖壁中，源源不斷地涌出泛著淡金色光芒的英靈，揮舞著武器，與另一群冒著黑氣的惡靈軍團撞在一起。
突然，震天的喊殺聲中，響起了一聲蕩氣回腸的狼嚎，緊接著，一尊身形巨大，足有十數米的狼人虛影，從高處一躍而下，砸進惡靈堆里，大殺特殺。
無月呆呆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大戰，一時間停住了腳步。
不僅僅是因為眼前的通路被兩軍完全堵死，更是因為震撼于這種靈體戰爭的場面，仿佛是在重演百余年前那場大戰。
戰斗不知持續了多久，但雙方的人數卻是在實打實的減少......
最終，是擁有那高大狼人的英靈一方贏得了勝利，惡靈盡皆退散。
而那些英靈，也伴隨著戰斗的結束，如潮水般退去。
河谷又一次恢復了平靜，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還是有不一樣的。
那高大的狼人虛影，開始一點點縮小，凝聚，最終化為正常身高的中年男人。
他一步步向無月這邊走來，直到離她幾步的距離停下。
無月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和前幾個英靈的模樣不同，這個中年男人除了是個靈魂體外，舉止神態與正常人幾乎無異。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男人周身散發出莊重威嚴，同時攜帶一種獨屬于上位者的威壓。
毫無疑問，這樣的人，在這河谷里，只有一個。
“您是，赫爾卡大人嗎？白霜氏族的赫爾卡？”
“正是。”
“您好，我叫無月。”
雖然赫爾卡的威壓很強，但是終究是靈體，無法對生者造成太強震懾。
所以無月姑且還能正常與之交流。
“無月......沒听說過，你是哪個氏族的？”
“不，赫爾卡先生，我不是聯盟的人。”
“不可能，白色的獸人，除了聯盟，你還能來自于何方？”
赫爾卡搖了搖頭，當場否定道。
“看來您還不太清楚谷外發生的事情......”
無月將自己一路所見所得，簡單地告訴了赫爾卡。
“......小姑娘，莫不是在哄騙我？”
本以為會震怒，沒想到赫爾卡竟然只是質疑無月話中的真實性。
看來人死後，情感波動也會被大幅削弱。
“我說的都是真的，時間已經過去一百五十多年，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一百......五十......”
赫爾卡喃喃自語，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或許，這片區域中的亡靈，都是在憑借著生前的本能在戰斗，並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已經死去。
而對于赫爾卡來說，白化獸人遭受迫害，白霜氏族在他走後逐漸淪為人類撬動聯盟的工具，曾並肩作戰的萊卡翁遭背叛囚禁百年有余，這些事實才是最難接受的吧......
“不過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聯盟還有機會繼續延續下去，您的夙願，沒有落空。”
“......嗯......聯盟，永駐。”
......
“......就是這樣，萊卡翁前輩決定了聯盟今後的方針。”
“好......好。”
赫爾卡似乎想知道更多有關外界的事，所以一路跟著無月。
“人類......偷襲......無恥。”
“來日......必要......償還。”
似乎只要情緒激動，赫爾卡靈體吐出的言語就會變得磕磕絆絆，斷斷續續。
“可惜，出不去。”
赫爾卡嘆息道。
“對了，赫爾卡前輩，您一直守在這里，有沒有看到，近些天有人經過？”
無月問道。
“生者？有，兩個。”
兩個？
難道沒將穆恩算進去？
不對，血族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死者，還在生者範疇內......
那就是另外兩個人中，有一個並非生者？
是那高個，還是那矮個呢？
另一邊的赫爾卡，貌似恢復了情緒，說道
“有一人，手段高明，我手下的人，還有那些惡靈，被她抹去不少。”
“抹去？”
那人的能力與靈魂相關，師父是折在了她手里，而如今又是直接“抹去”靈魂嗎？
那師父豈不是......
一想到這里，無月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顫。
不會的......
就連教會的戰略級武器“聖光裁決”都沒能......
師父他一定沒事的，就算真的有事，那師父口中的雇主，也一定會幫他的。
嗯......
師父一定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離開他就什麼也做不到的人。
不要變成那樣。
以前不是做到過嗎？
那時能一個人，如今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