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們不過是躲在陰溝里的臭蟲。”
“說到底，他們的脊梁被主上打斷，只能避世而居，苟延殘喘。”
回籠思緒，褐衣賈文和看向王游，繼續道，“而北辰歆，趁機鳩佔鵲巢，建立元老會，但他的背後，仍有這些人的支持。”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
“代理人。”
說到這里，黑衣賈文和冷笑一聲，盡是譏諷，“還不是怕主上王者歸來，找他們算賬？”
“那怎麼找到他們？”
王游不免有些好奇。
若真算起來，如今他算是踏遍九州，以這些人如此底蘊，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比如中州，那些世家大族，佔城自居，可在王游眼中，貌似也並未看出有這般強盛底蘊。
“你重建御靈宗，他們便會出來。”
褐衣賈文和並未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嘆道。
王游面色一怔，隨即微微點頭。
這些人，之所以與賈文和為敵，說到底便是與御靈宗有仇。
他們絕不允許御靈宗死灰復燃。
“剛才，我捕捉到一絲冥冥之中的熟悉之感。”
這時，褐衣賈文和再次看向虛空，“但願”
喃喃低語，聲音很輕，無法听清。
短暫沉默，王游知道，褐衣賈文和此時必是“離”心似箭，便欲要張口結束這次的談話。
“現在，十御法御靈牌，便只差御獸術了。”
可褐衣賈文和卻是率先開口，“你可有頭緒？”
“毫無頭緒。”
王游搖了搖頭，原本他有想過詢問對方，但收集類到了八等一的地步，跟大海撈針，毫無差別。
“我承載了主上的那段記憶，曾經無意瞥見，有一道本源光亮飛向虛空。”
頓了頓，褐衣賈文和深深看向王游，“我問主上，那是何方？”
“他說……”
“故鄉！”
道界中，羽化宮。
王游默默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
他以空間意志，模擬出藍星之景。
就如褐衣賈文和，在幻境中，弄出那個“格格不入”的白熾燈。
那許是，照亮褐衣賈文和的一道光。
而眼前，是王游記憶最深處的家鄉。
羽靈筠坐在遠處，雙眼落在王游的身上，不曾移開。
幾天前，王游從幻境中出來，第一時間去了一趟石鐘乳洞，然後簡單交代幾句，便進入羽化宮內，將其內環境改變後，一言不發，坐到了現在。
一眾化身靈獸，先後到來。
對此，皆是一頭霧水。
而羽靈筠，選擇默默陪伴。
這里是道界，王游的道界。
自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危險，但羽靈筠卻知道，她在這里，就是守護。
因為，就像冥冥之中的福至心靈。
她知道，王游需要自己。
玄而又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游眼中迷茫，逐漸變得清明，緩緩站起身。
見此，羽靈筠下意識站了起來，但並未動身，仍舊站在原地。
王游轉過頭，看向羽靈筠。
二人目光交匯，皆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濃濃的情愫。
相視一笑，雙向奔赴。
在都市霓虹燈之下相擁，天地虛幻，唯有緊貼在一起的兩顆心，愈發清晰。
砰！
就在這時，一道光劃過夜空，綻放五彩煙花，絢麗奪目。
緊接著，夜空被點亮。
羽靈筠埋在王游懷里的腦袋，緩緩抬起，明亮的雙眸中，被煙花照映，泛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美。
“真漂亮！”
羽靈筠知道，這些景色，來自王游的故鄉。
“不如你。”
王游輕笑一聲，隨即低頭，吻了上去。
片刻，唇分。
王游牽著羽靈筠的手。
與此同時，周圍環境一變。
眼前，是一條昏暗小巷，唯有盡頭，有著一絲亮光。
羽靈筠側著頭，看向王游。
“那里，是我的家。”
王游臉上帶笑，指著那唯一的燈光，“我帶你回家。”
“嗯。”
輕嗯一聲，並肩同行。
……
這是一間，略顯荒廢的小土房。
雖小，卻是五髒俱全。
一個不大的小院子，合理規劃出幾處田地，上面種著不同作物。
院牆邊，一個樹樁，旁邊搭著小狗窩。
王游指著那個樹樁，笑著給羽靈筠介紹，“奶奶當初說，四四方方的院子，若是有一棵樹，便相當于‘困’，不吉利。”
“然後，我便將這棵樹砍了。”
“後來上了學，識文寫字，有一天，急匆匆回家，對奶奶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面有一個人，是‘囚’，更不吉利。”
“然後呢？”
羽靈筠笑著問道。
“然後被奶奶追得整條街跑！”
王游故意露出苦瓜臉，逗得羽靈筠嬌笑連連。
隨後，王游講述著童年趣事，講述眼前的小院，講述鄰里街坊之間，講述他童年最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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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貧窮時的美好，總是短暫的。
種種原因下，從這里搬走，雖然居住環境好了許多，但一面牆，一道門，鎖住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但實際上，冷漠才是城市，賦予所有人的底色。
將所有的親切友善剝奪，除了奶奶
王游講起，那個雨夜，是奶奶救助了獨自在家，重病的曲拂柳……
“我以為，十御法御靈牌，會是曲拂柳，或者南牧風。”
畢竟，南牧風和曲拂柳也穿越到第三界，這一點，實在是太詭異了。
只不過，他倆被渡鴉鋼蛋的天賦誅殺，神形俱滅，石鐘乳山洞內，改造的囚室內，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如此，讓王游陷入迷茫之中。
很顯然，他無法回到故鄉，唯有在自己的記憶中，去尋找是否有存在十御法御靈牌的影子。
而睹物觸景，自然是回想遺忘記憶最好的辦法。
“所以，這張十御法御靈牌，你已經想到了？”羽靈筠笑著說道。
“嗯。”
王游點點頭，隨後攤開手掌。
二人的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御獸術，可御天下走獸，乃是十靈之中，數量最多的。”
“御靈師與靈獸，從來不是主僕。”
“而是伙伴。”
“是真誠，是情誼，是關懷。”
“是世人都遺忘，與人，與物，與整個世界，最本質的相處。”
“就如，奶奶對于我。”
說著，掌心之中，綻放黃色光芒。
光影之中，似有一物，正在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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