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插在黑龍的腦袋中，引得黑龍慘叫連連，龍吟陣陣。
無我的臉上，眾生相再次浮現。
怨毒，癲狂，暴戾，憤怒……
諸多面孔表情，不斷切換。
“黑龍死了，意志同樣消散！”
無我冷哼一聲，“自然也是奪舍載體！”
當然，此前他不這麼做的原因，除了死尸不如活軀之外，更多還是弄死黑龍前，要切斷其與龍養生之間的契約。
畢竟，御靈師不死，契約靈獸不死，這是御靈鐵律！
“龍養生，你立刻解除契約。”
無我厲聲喝道，絲毫沒有顧忌對方的身份。
很顯然，他是徹底吃定了龍養生。
龍養生並未多言，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聖道法則幼苗，隨即一點眉心，抽出一絲靈魂，然後手指一拈，那絲靈魂，煙消雲散。
若換作普通御靈師，解除契約必然會付出不小的代價，但龍養生，或者說九聖，他們可是駕輕就熟，非常有經驗。
要知道，當年九大凶地，可都是本命靈獸。
不是一樣解除了契約？
一回生，兩回熟。
動作之快，絲毫沒有任何情義所言。
“終于等到了。”
就在這時，王游露出一絲笑容。
他圖謀一切，便是讓龍養生主動切斷契約，這樣他才能得到黑龍。
雖然期間有點波折，但無傷大雅。
當然，此前他也是與雷神通過氣，只不過說得非常隱晦。
起初，雷神也有所懷疑，但見到龍養生如此果決後，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揚。
“哼。”
“這就是所謂的九聖。”
“跟當年的萬里雲一樣。”
“都是些欺世盜名，冷血無情之輩！”
“召喚！渡鴉！”
突然，王游大喝一聲，手中的御靈符直接扔向天空。
這是他刻意為之，絲毫沒有隱藏的打算。
甚至，無我臉上的欣喜還未消散，便機械性轉過頭，看向王游。
隨即，眾生相定格一張怒容。
“螻蟻，爾敢！”
只可惜，等待他的，是一道幽光浮影。
如今，渡鴉鋼蛋只是下位天階，所以召喚過程並不長，但眼下瞬息萬變，王游便以死氣為掩護，借助古戰場中的煞氣，省略了凝身這個步驟。
直到那幽光浮影接近無我，才終于消失，露出渡鴉鋼蛋的身軀。
無我連忙後撤，手如鐵爪，死死扣在黑龍的腦袋里。
他可以感受到黑龍體內契約已經消散，如今已非“不死”之身，但畢竟是上位天階的靈獸，融合了龍天尊與黑衣賈文和的本源。
加之無我現在沒有靈力，所以想要殺死黑龍，還需要數十息。
當然，若不是黑龍萌生死意，無我甚至有可能被黑龍反殺。
“該死！”
“真特麼該死！”
意外頻繁，無我再無從容。
他不停地咒罵，足見其如今已經是黔驢技窮。
頻頻躲避，可不遠處，雷神搭弓射箭，猶如疾風驟雨，將他所有退路封死。
很快，長發凌亂，衣衫破損。
“龍養生！”
狼狽如狗，無我朝著遠處龍養生大吼，“我願意以界外之謎，請你出手相助！”
此言一出，雷神下意識看向龍養生。
他知道，龍養生若出手，那必將功虧一簣。
而王游，卻毫不在意，仍舊裝模作樣般，指揮著渡鴉鋼蛋騷擾無我。
因為他知道，龍養生不會出手。
即便此前龍養生磨磨嘰嘰，猶豫不決，甚至十分窩囊。
但其實，這都是來自赤子之心與其本性之間的矛盾踫撞。
道義與情義。
無私與自私。
大家與小家。
有時候，就是如此矛盾。
見龍養生無動于衷，無我更加羞惱。
他利用龍養生的性格，此前佔據上風，如今卻又因其性格，陷入困境。
真可謂，成也如此，敗也如此。
這時，渡鴉鋼蛋不斷朝無我噴出死氣，但實際上，他是朝黑龍渡死氣，作為代表十御法控尸術的尸山骨海御靈牌的牌靈，其體內是最正宗的控尸術本源。
這些本源，與黑龍體內的控尸術本源，不斷融合。
除了王游，無人可察覺黑龍正在蛻變。
“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于，無我察覺到了什麼，過去這麼久，黑龍的生息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是……
增強了！
如此狼狽，拖延時間，只為了最後絕地翻盤……
但現在……
“啊！”
無我大吼一聲。
他想跑，根本跑不了。
此刻，他也變成了無能的……
可這還不是最絕望的，因為這時，他突然發現……
黑龍不見了！
無我眼中滿是震驚，看向空空如也的手掌。
環顧四周，眼中滿是迷茫……
“王游，搞定了！”
道界中，青龍太一的聲音響起。
王游深呼一口氣。
至此，計劃才算徹底成功。
此前，他刻意召喚渡鴉鋼蛋，便是為了吸引無我的注意力，而暗中，他特意召喚了青龍太一，隱于空間之中。
通過不斷刺激無我，然後趁機讓青龍太一以空間法則，將黑龍帶入道界。
其實，這個計劃，真正的難點，便是如何在龍養生和雷神的眼皮子底下，不暴露道界。
王游提前已經謀劃了九種方案，來應對任何突發狀況，或者說推動形勢發展。
可結果，都沒有用上。
這要歸功于無我的完美“配合”。
剛才無我的那聲無能狂怒，讓雷神誤以為有什麼底牌後手，分了神。
至于龍養生，還在研究聖道法則幼芽，很顯然，無我此前給他的印象，讓他容不得有半點松懈馬虎。
王游悶聲發大財。
唯有無我一個人的受傷成就，達成！
“是誰？”
“是不是你！”
“一定是你！”
“把黑龍還給我！”
此刻的無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看了王游一眼，便收回視線，面向雷神，目光怨毒，死死盯著對方。
雷神面色一怔，下意識看向古戰場中的王游。
而在發現王游一臉懵逼的模樣後，內心不由自嘲，他居然剛剛一瞬間，以為這是王游的手筆。
與無我一樣，對于只有地道實力的王游，他們打心里是瞧不起的。
這是生于上古的優越感。
這是選擇自封，另闢蹊徑，行至巔峰的雷神。
對于轉世身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