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養生微微皺眉。
他從無我的笑聲中，听出了別樣的意思。
古戰場的資歷，實在是太老了。
若說，九大凶地，是九州象征，代表昔日九聖的招牌，那後來成為鎮壓賈文和身體的牢籠，只能說是無可奈何。
失去九大凶地，削弱了他們對于九州的掌握。
自斷契約，將凶地化作地貌天相，用來鎮壓賈文和，又讓九聖的實力大減。
如北辰歆，十萬大山可是攻擊、防御、困敵，三位一體的強大靈獸，有其傍身，北辰歆才穩坐九聖之首。
再比如，葉孤雪。
失去了古戰場，他那聖人頭餃，實在名不副實。
古戰場，那是早于九州合一，早于天生龍族入乾，早于賈文和聲名鵲起……
“你知道些什麼？”
終于，龍養生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惑。
“奉勸你一句。”
無我略作思索，最後還是緩緩開口，“元老會的把戲，並非獨一份的。”
“嗯？！”
“啊！”
此言一出，龍養生和雷神，皆是臉色大變。
元老會的把戲，是什麼？
龍養生知道，雷神知道。
甚至，古戰場中的王游，也一清二楚。
以凡者四境，劃分御封八境，切斷了超脫境，愚民教化，讓後世人永遠無法推翻元老會的統治……
“怎麼可能……”
龍養生輕聲低喃了一句。
此刻的他，神情復雜，掙扎，糾結，質疑，困惑.......
對此，無我並未再解釋。
其實，龍養生原本堅定向道的心境，已經開始動搖了。
若不是融合赤子之心，恐怕他已經遭到了反噬重傷。
“是啊！”
“苟且偷生千年。”
“境界毫無提升。”
“這不正是如今的天道八彩，前行無路嗎.......”
龍養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即便他如今追求行事光明磊落，無愧于心，但不代表昔日他犯下的種種罪孽，便可以輕飄飄的揭過。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成佛的標準，是不是也太低了？
對那些行善積德的好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序列境界，是當年創建元老會，他們這些聖人炮制出來的產物，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在他們自己的身上。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就在這時，黑白兩個光團終于積攢了足夠的靈力，光團開始渙散，化作兩片雲霧。
隨著雲霧漸漸消散，露出兩道身影。
一黑，一白。
黑如墨，白如雪。
外表一模一樣的兩條龍！
身軀不大，很是迷你，可謂是寶寶龍。
而不同的是。
黑龍猙獰，白龍聖潔。
黑龍躁動，白龍恬靜。
而這雙生龍的樣子……
王游一眼便認出，正是那龍天尊的本體。
“奇才啊！”
見到這兩條龍的模樣，無我忽然撫掌笑贊，“白者代表生，黑者代表死。”
“另闢蹊徑，才情絕艷！”
對于無我的夸贊，龍養生並未開口，反倒看向面前的雙生龍，眼神復雜。
“吼？！”
這時，黑龍忽然朝著古戰場的方向咆哮。
其周身彌漫的死氣，蘊含著一股遲暮腐朽之感。
反觀古戰場，其上空死氣，即煞氣，則是暴虐血。
兩種死氣，于空中踫撞，雖皆墨黑一色，但又給人一種涇渭分明之象。
龍養生和無我，皆認為這是死氣正統的踫撞。
但只有身處古戰場的王游明白，那條黑龍的目標，是他。
“臥槽，不就是當日將赤子之心的碎片，涂抹到你的身體上嗎！”
“還真是記仇！”
王游暗自腹誹，倒頗有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茶氣。
其實，即便無我沒有點破，在雙生龍出現的那一刻，王游便知道，這所謂黑龍，實際就是龍養生的靈獸，融合龍天尊尸骨的變異。
至于白龍，則是在此基礎上，由赤子之心碎片衍化。
只是讓王游有些好奇的是，龍養生原本的靈獸是什麼，居然可以融合龍天尊的尸骨。
當然，這只是單純的好奇心作祟。
黑龍和白龍，看似反差，甚至有相克征兆，但其同宗同源，必然非比尋常。
這就好比白天與黑夜，截然相反，但湊在一起，便是一天。
即歲月時光。
對于黑龍的敵意，王游並沒有絲毫擔心。
只有對強運的贊嘆。
無我的弄巧成拙，反而讓龍養生和他的戰斗，一觸即發。
“戰吧！”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對峙關鍵，龍養生忽然被白龍周身光芒所照耀，原本迷茫的雙眼一瞬間清明。
隨即，便是意念溝通黑龍。
融合龍天尊尸骨的黑龍，並未開智通性，在接收到龍養生的命令後，眼中浮起一絲不甘，看了一眼古戰場，或者說王游，然後便朝著無我沖殺過去。
干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同時，白龍也從另一個方向，化作一束光，射向無我。
一黑一白，兩面夾擊。
無我暗中感受黑白龍身體內的氣息，眉頭微微一皺。
時機未到！
同樣的不甘，但也無奈反擊。
以一敵二，無我絲毫沒有落入下風，甚至可以說是斗得旗鼓相當。
要知道，黑龍死氣，白龍赤子之心。
而無我作為古戰場的靈體，自然也是死氣。
三者同境界，被克制，數量又劣勢的無我，仍能與其戰個平手，足見他的實力，並非摻假。
此時，作為一個馬上“參賽”的雷神來說，在看到自己即將面對的對手實力後，很是糾結。
若不是那心中野望，恐怕此刻他已經萌生逃走的念頭。
他雖然也算是二打一。
但玉梟的天賦，極其依靠天象。
即所謂黑夜。
玉梟之所以又被稱為夜神獸，便是其夜幕下的鬼魅之姿。
蟄伏于暗，一擊遠遁。
來無影，去無蹤。
就在思考之際，雷神握著飛神弓的手忽然緊了緊，感受那充實感，目光看了一眼天空。
隨即，又看向遠處的王游。
“那一招過後，我將會陷入虛弱。”
“若是有王游在，護我周全，未必不能安然離去。”
念及于此，趁著龍養生和無我戰斗，無暇他顧時，雷神立刻傳音給王游說明此事。
在得到滿意回答後，看向戰場中的無我，原本猶豫的眼神變得堅定。
“尚泣心，我志在必得。”
“今日之後，我便有逐鹿九州的資格。”
只是，他不知道。
王游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已經開始詢問青龍太一，如何打開別人道界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