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
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北辰歆微微眯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景天三人，卻十分熟練地擋在北辰歆的身前。
即便北辰歆比他們的修為高，但三兄弟刻在骨子里的忠誠，讓他們第一時間，選擇誓死守護主上。
大地之上，那些坎州百姓，水晶宮中人，一個個如丈二的和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因為對北辰歆等人的恭敬，讓他們以面伏地，根本不敢抬起頭。
這一幕，自然也發現不了。
“龍養生！”
這時，一聲大喝，響徹天地。
緊接著，一根八彩箭矢，裹挾無盡威壓，從古戰場射向蒼穹。
力道之強，甚至扭曲了空間，遠遠望去，猶如將天空，一分為二。
“雷神？”
北辰歆盯著那個方向，眼神帶著驚詫。
從始至終，他想過很多人，就是沒想到會是雷神。
雷神，萬里雲之子。
在上古，乃是所謂“聖二代”中第一人。
以一己之力，將年輕一代壓得抬不起頭。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北辰歆等人，不止一次，考慮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因為雷神與其父萬里雲理念不同，多有爭吵，甚至當眾曾言，斷絕血親，老死不相往來。
故而，讓他們萌生一個念頭，那就拉攏雷神。
只是還未付諸行動，便得到雷神自封于世的消息。
對此，北辰歆等人自然不信，故而暗中尋找，幾經無果，頓感匪夷所思。
後來，漸漸流傳了另一個版本，那就是萬里雲出手鎮壓雷神。
北辰歆等人，更相信此非空穴來風。
甚至于，他們一度認為，這一切，都是萬里雲出于對雷神的保護，在眾人面前，故作父子反目的戲碼。
合情合理。
但後來因為賈文和之事，不暇顧及，便暫時擱置。
對于雷神一事，便不了了之。
直到五百年後，雷神橫空出世，強勢接管雷獄所。
即便這麼多年，北辰歆一直躲在元老界，遮蔽天機，對于雷神的所作所為，也了如指掌。
但……
北辰歆看著那根八彩箭矢，箭頭泛著森森寒光。
若不是提前與龍養生合作，恐怕此刻接下這一箭的，就應該是他了。
只是，讓北辰歆實在想不起來，他與雷神之間，有什麼仇怨。
甚至可以說，北辰歆有恩于雷神。
正因為他當年力排眾議，給予萬里雲創立雷獄所的資格，同時擁有听調不听宣，監察九州的權力。
當然，因為後續為了大權獨攬，北辰歆確實暗中算計，擠兌走萬里雲，將其逐出元老界。
“為了給萬里雲出這口惡氣？”
這是北辰歆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
念及此處，他不由心中升起一絲幽怨，“怎麼人家的兒子都這麼孝順呢！”
“砰！”
蒼穹間，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手掌。
掌紋清晰，遮天蔽日。
一掌拍下，擋住雷神的八彩箭矢。
掌心與箭矢對峙。
緊接著，八彩箭矢忽然快速旋轉起來，猶如一個高速鑽頭，肉眼可見下，徑直朝巨大手掌射去。
一瞬間，箭頭沒入掌心。
帶出一絲金色血液。
“咦？”
虛空之中，發出一絲輕咦。
正是龍養生。
“不愧是上古年輕一輩第一人。”
聲音中，滿是贊許，“只是，你為何出手傷我？”
古戰場中，雷神雙眼猶如星辰，綻放著銀白色的光芒。
他仰著頭，凝望虛空。
沒有回答，也並未再次出手。
如此對峙，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此刻的雷神，單手負于身後，另一只手，握著一把木質長弓。
灰蒙蒙的弓身，毫無裝飾雕紋，看起來很是普通。
而那不知什麼材質的弓弦，甚至在中間處，還有些起毛粗糙。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把，扔到路邊都不會有人看一眼的地攤貨，居然是雷神的本命靈兵，凶名在外的九霄飛神弓。
“九霄似壁飛神箭，滄海如鏡按玉梟。”
凜冬城內，王游通過渡鴉鋼蛋的反饋，看得很是仔細。
他低喃一聲，感嘆不可貌相。
雷神，真正的御封雙修。
靈兵，九霄飛神弓。
靈獸，神寵玉梟。
王游自然不相信，雷神只有一箭之威，必然余力尚在。
哪怕龍養生是御靈師，不修肉身，但其龍族血脈，超脫之身，還有境界上的差距，都足以證明，雷神之強。
此刻雷神不攻，必然有所圖。
至于龍養生……
王游實在無法判斷，畢竟融合赤子之心，鬼知道龍養生在想什麼。
“只是，不太對啊。”
王游眉頭緊皺，很是困惑。
因為他知道，雷神對付北辰歆的手段，是尚泣心。
雖然巧合之下，龍養生替北辰歆背了鍋，但雷神這一箭，完全就是在打草驚蛇。
王游看向半空中的北辰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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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其臉上唯有從容後，王游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既然雷神能以尚泣心鴆殺北辰歆，那北辰歆為什麼不利用尚泣心震懾龍養生？
從始至終，王游都不認為，尚泣心可以一下干掉兩個上位天道強者。
在獲悉朝聖節中三大至寶後，王游頓感棘手。
起初，他以為雷神是要九州權柄，所以才算計北辰歆等聖人。
但聖道法則的出現，無疑是讓雷神也能擁有晉升聖道的資格。
可北辰歆的果決，讓王游懷疑，那聖道法則，必然有著諸多限制，甚至跟天道之血一樣，是透支未來。
以雷神的性格，斷然不會選擇聖道法則。
“所以，雷神的目標，還是尚泣心。”
畢竟，尚泣心，用完就沒了。
可若不用，反而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王游眼中迸發著光亮，大腦快速運轉。
“因為雷神，不知道龍養生融合了赤子之心。”
“按照他的計劃，龍養生必然會選擇坐山觀虎斗。”
“所以，雷神的憤怒，一半來自發生意外，另一半……”
“是裝的！”
“他在試探，龍養生。”
一切明悟，王游看向古戰場中的雷神，緩緩低語。
幾乎是同一時間，雷神終于開口。
而他所說，正是……
“龍養生，乾州之亂，是否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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