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古戰場。”
王游和孫峰，身披雪白色皮毛，隱于暗中。
遠處，一片血褐色區域，被迷霧籠罩。
血褐色大地，在雪域中，突兀顯眼，像極了……
白玉有瑕。
“黑衣賈文和在里面？”
王游眯著眼，他感受那迷霧中，充斥著死氣。
死氣中，煞氣殺氣居多，很顯然，這些來自古戰場。
“嗯。”
孫峰面色凝重，點點頭，“你要對他出手？”
“他是地道，我也是。”
這幾日，王游已經通過徐元獲悉不少水晶宮弟子的記憶碎片。
尤其是孫峰刺殺之時，還有不少的圍觀者。
倒不是王游不相信孫峰，只是有些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反復佐證，沒有絲毫大意。
最終，王游已經確認，黑衣賈文和的境界，是地道。
“更何況，黑衣賈文和在古戰場里面，鐵鍋的天賦畫地為主，用不了。”
言罷，王游移開目光，繼續觀察著古戰場。
他知道，黑衣賈文和躲在古戰場，必然是想要借助其內，千年積累的死氣來療傷。
拖不得。
也拖不了。
“我感覺，我有必要向你普及一下。”
這時，孫峰忽然開口說道，“正如你所說，這個黑衣賈文和被奪舍，但其本質是什麼？”
“控尸術。”
頓了頓，王游又補充了一句，“奪舍其身的，是天生龍族前族長的怨念，掌握的是御龍術，由十御法之一的禁空術衍生。”
“對，也不對。”
孫峰意味深長地說道。
“咋？”
聞听此言，王游面色一怔，“你也喜歡看話本小說？”
“啥？”
孫峰一愣，面露不解。
“沒事。”
王游擺了擺手，“你繼續說。”
“對，無需多言。”
“而不對，是因為奪舍，而非取代。”
“換言之，黑衣賈文和雖然還是道法化身，但其已經超脫這個範疇。”
王游默然。
這個道理，他知道。
奪舍，條件苛刻，而且代價極大。
可一旦成功，便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的。
若能做到相互契合，甚至可以達到數倍提升。
“十御法，可以說是御靈術的聖典，那你有沒有想過，封靈衛的聖典，又是什麼？”
孫峰看著古戰場，低聲輕喃。
但他並未等王游開口，好似他沒有要糾結答案。
看了王游一眼，再次開口，“御靈師最怕什麼？”
“近身！”
“靈力枯竭。”
這種常識，三歲小孩都知道。
孫峰轉移話題，王游並未在意，只是靜待下文。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盡人皆知。”
“但御靈師之間，因為御靈的存在，他們的戰斗，必須是靈獸對靈獸。”
“故而，誰的靈獸多，誰勝，誰的靈獸先敗，誰輸。”
“傻不傻？”
說到這里，孫峰面帶譏諷。
“御靈師，自古便高高在上，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
孫峰嘆了口氣，“上古，或者更早，封靈衛就存在了，那時，他們是以御靈師的護衛身份出現。”
“護衛？”
王游直接說道，“奴僕更合適吧。”
“沒錯。”
孫峰語氣中帶著感慨，“奴僕弒主，冒天下之大不韙，讓那些被壓迫的封靈衛，有了新的選擇。”
“你知道那個封靈衛是什麼境界嗎？”
王游搖了搖頭。
“四彩。”
孫峰輕笑，“上古凡者境，而他的主人，地道御靈師。”
“即便是在上古時代，天道遍地走，地道不如狗，四彩與地道之間的差距，不僅是境界，更多是凡者和超脫的天塹。”
“無法召喚靈獸的御靈師，就是螻蟻。”
“御靈師的弊端，靈獸只能反哺天賦，而無法彌補身體強度。”
“人力有時窮，御封雙修走不通。”
說到這里，孫峰不再開口。
但他的話，王游明白了。
“道法化身，可以御封雙修。”
此前，王游並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他所要面對的敵人，要麼是轉世身，要麼就是九聖那樣的存在。
而九聖，皆是御靈師。
九聖，他們之所以站于巔峰，俯瞰蒼生螻蟻。
是他們無懼。
而這個底氣，不是同時召喚八只靈獸。
是道界，是道法化身。
“龍族，擁有強大的肉身，但不代表他們的靈魂弱。”
這就好比提起千斤重物，不只需要力氣大，還要能承載重量的肉身強度。
否則哪怕抬起，也會被這重量撕裂身體。
龍族，能支配強大肉身，必然需要適配的靈魂。
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我不是給你潑冷水。”
孫峰拍了拍王游的肩膀，“黑衣賈文和如今是地道御靈師，但他同樣，也大概率是八彩封靈衛。”
“御靈師有弱點，封靈衛同樣也有。”
王游輕笑，“峰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提醒我，不要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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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搏兔，更何況是面對黑衣賈文和。”
“我雖然不明白，當年賈文和留下這具道法化身，是有其他打算，還是束手無策。”
“但人的名，樹的影。”
“若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王游的雙眼，迸發著精光。
聲音不大，氣勢十足。
“需要我怎麼做？”
孫峰听到這話，瞬間意氣風發，跟打了雞血一樣。
王游面色一怔，緩緩轉頭，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著孫峰。
“額。”
“你這什麼眼神？”
孫峰眨了眨眼楮，有些懵逼。
“我的計劃，也沒帶上你啊！”
良久，王游吐出幾個字。
“啊？”
孫峰恍然大悟，他如今的境界，可跟“開掛”的王游沒法比。
“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王游似笑非笑，開口道，“木偶術的御靈牌咱先不提，其他兩張的下落，我可交給你了，別辦砸了。”
“知道啦！”
孫峰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那咱們巽州見。”
說完，也不管王游，便起身朝反方向走去。
“對了。”
王游叫住孫峰，“別忘了，給我準備個鬼魂靈獸。”
驅鬼術御靈牌，自然需要牌靈。
此前王游還特意留下龍魂，結果用來做了炸彈。
“看情況。”
孫峰頭也沒回，擺了擺手，漸漸遠去。
王游目送，嘴角笑容漸漸收斂。
復活賈文和。
他確實沒想到，公孫起所圖之大。
“這個目標，真好。”
王游低喃一聲。
深呼吸，慢慢吐出。
隨即收斂氣息，朝古戰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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