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九景。
九景不同。
饒是當年中坤二州相連，其差異也非常大。
原本的乾州，孤直險峰，四季如春。
可跨過邊界線，進入坎州的那一刻，王游和羽靈筠便猶如進入另一處空間，冷冽寒風呼嘯，極為突兀。
好事的王游，隨即退了一步，瞬間感到乾州的陽光明媚。
不得不說，當初賈文和將九州合一，也只是形式上的。
再次進入坎州，眼前，白雪茫茫。
按照正常季節，如今已入初春，但坎州的天空，卻飄著鵝毛大雪。
念及此處，王游忽然想起來中州的萬籟俱寂大劫。
“也不知道萬里雲死沒死。”
想到十凶之柱，還需要萬里雲的尸體，王游頓感分身乏術。
至于蕭縹緲，王游自然選擇性地忽略掉。
先不說其當年自爆肉身，即便是保存肉身，王游也斷然干不出來這種事。
……
繼續東行。
初入坎州，偶然見到一座座冰雪搭架的半圓小屋。
冰雪之屋，坎州的特色建築。
這算是以人力抗爭天理的見證。
只不過氣候惡劣，處于邊界之地，這里的冰雪之屋，早已荒廢許久，毫無生存的痕跡。
坎州少城。
或者說是以城池形式的存在，只有一座。
那便是坎州的州府，水晶宮所在。
凜冬城。
位于坎州中央，以現在的腳程，起碼需要兩個月。
王游和羽靈筠如今都是超脫境強者，自然不懼風雪，隨著深入腹地，終于有了鮮活之氣。
一片片冰雪之屋，聚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聚集地，將人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品質，展現得淋灕盡致。
與此同時，王游和羽靈筠披上提前準備的動物皮草，哪怕是裸露的皮膚，也故意弄得干燥粗糙。
根本無人會懷疑他們外州人的身份。
只當是趕往水晶宮的朝聖者。
沒錯，正如升級換地圖的老套路。
王游走哪里，必然趕上新地圖的重要日子。
只是讓王游好奇，坎州的朝聖節，並非選在冬日，而是初春。
“草木之眼的感知範圍變小，越往東，這風雪越大。”王游看著茫茫前路，對身邊的羽靈筠說道。
“剛才我發現了冰蟻，或許等徐元出關，你在這雪域便可以橫行無忌。”
羽靈筠輕笑，隨後抬手，溫柔地拍了拍王游肩上落雪。
蟲族化靈成蠱之所以艱難，遭天妒，正是其數量龐大，無孔不入。
而哪怕有人僥幸得到蟲蠱靈獸，沒有蟲蠱術這樣的御靈術存在，也無法駕馭。
從而，千百年的歲月，導致蟲族衰敗。
“算算時間，估計到水晶宮前，他們應該可以出關。”
王游頷首，並肩前行。
留下一片腳印，但很快再次被風雪覆蓋。
……
近兩個月的風雪兼程。
一座雪峰之上，王游和羽靈筠剛從道界中出來，身上還冒著熱氣。
“翻過這座山峰，那邊就是凜冬城。”
王游考慮過駕馭羽獸趕路，但最後感知到天空中出現的死氣，便果斷放棄。
這死氣，並非來自雪域之地的死寂。
更像是被人故意留下，充當眼線。
不用猜，也知道與黑衣賈文和有關。
在王游的眼中，他並不知道黑衣賈文和境界跌落，故而他便沒有圖一時之方便，而打草驚蛇。
不過，即便事後知曉，最多也只能感嘆自己謹慎過頭。
畢竟他一路走來，靠的就是這份謹慎。
哪怕如今晉升地道御靈師，他也從未自滿狂妄。
坎州氣候惡劣，人煙稀少。
茫茫雪原，也導致聚集地的規模更大，但相互間的距離也變得更遠。
原本一天能經過幾座聚集地，到現在，三天了，還頂風冒雪，未見人蹤。
雖說道界的存在，讓王游完全不需要進入聚集地內歇腳，但若是可以打探到更多消息，也是好的。
三天前，離開最後一座聚集地，一路東行。
王游獲悉，最近水晶宮全體戒嚴。
但具體是因為迎接朝聖節，還是有其他原因，不得而知。
就在王游和羽靈筠即將翻越山峰之際，道界中的徐元突然開口提醒，“大哥，有情況。”
“一人從凜冬城內跑出來的，身後還有一群水晶宮弟子追趕。”
幾天前，除了紫衣本身境界低微，還需沉澱，黑衣和渡鴉鋼蛋正處于叩關天道的關鍵時刻，以及青龍太一是在王游到坎州後才開始閉關，其他道法化身和靈獸已經盡數出關。
皆是地道，王游底氣十足。
而經過徐元的努力，如今他已經控制了無數的冰蟻。
雖然這些冰蟻只是普通斗蟲，但血脈上的壓制，讓他們成為最好的偵察兵。
甚至毫不夸張地說，如今水晶宮之外，方圓百里之內，任何風吹草動，盡在王游的掌握之中。
凜冬城是水晶宮，水晶宮是凜冬城。
那城牆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散發著一種奇異氣味，這種氣味對于那些冰蟻來講，猶如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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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游倒不認為這是針對他，顯然是水晶宮的一種防窺探的手段。
想來也是，九大學院創立于上古，那個百花齊放的時代，九聖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地方，能被人隨意探查。
“咦？”
這時，徐元輕咦一聲，“大哥，那人你認識。”
“誰？”
王游面色一怔。
“跟你相愛相殺的那個，叫……”
話到嘴邊，一時想不起來，“好像叫孫什麼來著。”
“孫峰？！”
王游腳步一頓，脫口而出。
“對，就是他。”
“這貨怎麼在坎州？”
王游低喃一聲，習慣性搓動著手指，但發現自己戴著厚厚的手套，很是臃腫……
“嗯？”
“什麼特麼叫相愛相殺？”
這才注意到徐元的話，王游瞬間無語。
自從知道公孫起是第三界後，王游便梳理一切。
即便早有定論，但如今可以肯定，他到第三界，就是公孫起弄過來。
至于南牧風和曲拂柳。
額……
兩個死人，有啥“特殊安排”也無所謂了。
而孫峰，通過雷擊木復生，才知曉自身使命，也就說明，起碼在無想城時，對于王游的照顧，出于本心。
“報位置！”
不過，想到當初王游被孫峰坑到跳窗社死，王游就頓感羞恥。
天賜良機，他又如何會放棄？
嘴角微微上揚。
“句芒，一會記得把孫峰那家伙的窘迫拍下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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