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想知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影響？”
王游的眼中，帶著真誠，若可以補救，他必然不遺余力。
只因，他不希望深情落寞。
“沒有。”
蕭縹緲輕笑，這笑容很是坦然，“其實在我融入無盡之海時，便已經知道這就是我的宿命。”
“我與無盡之海共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一直堅信，他終有歸來之日。”
“我時常沉睡，偶爾醒來，也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他打開無盡之海，取走口鼻，我的結局自然是神魂俱滅。”
“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默默看他最後一眼就好。”
“其實，我在看到你之後，心中有失落，也有慶幸。”
“失落，或許永遠也見不到他。”
“慶幸，他不知道，便不會愧疚。”
說著，蕭縹緲看向王游，輕笑道，“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
“好。”
許久，王游的聲音有些沙啞，鄭重點頭。
蕭縹緲笑靨如花，舉止間猶如長輩般溫柔。
隨後，她看向蕭無情等人，眼神帶著一抹復雜，“蕭族是我大哥一脈，念及血親，我護其千年，也足夠了。”
“他們不會記得今日發生之事，若是在不影響你謀劃的前提下，可以選擇留他們一條性命。”
“我明白。”
王游答允。
蕭無情等人的生死，他並不在意。
此前之所以想要滅口，也只是防備蕭縹緲，擺脫嫌疑，不沾因果。
如今，自然用不上。
而且，蕭無情等人，也可以用來牽制北辰歆的精力。
更何況，他不想虧欠太多。
“需要我怎麼做？”
這時，蕭縹緲開口問道。
“這是十御法御靈牌。”
王游從指間抽出曲水流觴御靈牌，隨後將背面空間無盡之海剪影展示給蕭縹緲。
“跟你大哥的卦牌很像。”
蕭縹緲靈力拂過御靈牌，眼底閃過一絲好奇，“我知道他的葵花道易來自御靈宗，莫非你這個也是？”
“說來話長。”
王游思索片刻，將始末簡單講述。
“公孫起？”
蕭縹緲輕咦一聲，“他的轉世身？”
“是啊。”
王游面色一怔，面露不解。
“不應該啊，他是第三界，怎麼會有轉世身？”
蕭縹緲低喃一聲。
只是听在王游的耳中，卻如雷音。
公孫起，是第三界？！
這個消息，實在太炸裂了！
回想一切，根本就無法能將二者聯系到一起。
但已知答案推過程，又好似都合情合理。
與賈文和之間的關系。
對于王游的提攜。
最主要，僅他一人，便撐起雷獄所監察司。
一人，便可監察九州。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了……
第三界！
只要在第三界之內，無論發生什麼，都逃脫不了公孫起的眼楮。
“看來，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蕭縹緲有些訝異，但隨即恢復了然，“可能，你大哥是不想讓你有太多的壓力。”
王游沉默不語。
算起來，尸山血海御靈牌，便是公孫起借助孫伯送到他的手中。
然後，又以轉世身，指引他前往坤道院。
這一切，何嘗不是賈文和授意？
時至今日，王游享受了一切。
但從未有過明確的目標，或者說任務。
甚至如今，連公孫起都“失蹤”了。
“賈文和，到底死沒死？”
此刻，王游的腦海中，再次浮現這個謎團。
他將與青衣、藍衣，白衣、紅衣、紫衣，五大賈文和道法化身，所接觸的點點滴滴從腦海中回放一遍。
毫無頭緒。
甚至若較真，其中還有相互矛盾且割裂的地方。
良久，王游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雖不甘心，但還是放棄探究下去的念頭。
這時，蕭縹緲將蕭無情等人送了出去。
天地間，只剩下王游。
“我已經將自己的靈力收斂，由無盡之海主導。”
蒼穹間，蕭縹緲的臉上，皺紋增多，愈發憔悴，很顯然她說得輕松，但實際上必然付出不小的代價。
王游深呼吸，隨後將手中曲水流觴御靈牌舉起。
瞬間，天地變色。
蕭縹緲的臉變得扭曲，仿佛忍受著巨大痛苦。
但她依然保持笑容。
笑著，朝王游眨了眨眼楮。
微微張嘴，好似想要說什麼，王游連忙想中斷手中動作。
卻是被蕭縹緲搖頭阻止。
王游知道，蕭縹緲是有什麼話想要交代，但最後放棄了。
正如她說的那樣，賈文和不知道，便不會愧疚。
這個深情的女子，承受千年，最後卻落得神魂俱滅……
王游頓感無力。
片刻後。
天空猶如一面鏡子，瞬間化作無數道碎片，散落掉在原本平靜的湖面，道道漣漪激蕩。
王游眼前，瞬間一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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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這里？”
眼神錯愕，王游發現自己回到了觀禮席之上。
一切如初，蕭無情居中，樓主分列兩旁。
蕭無情面露笑意，將面前水果喂到身旁葉無憶的嘴里，二人對視，深情款款，耳語幾聲，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
蕭玄策不在。
蕭無恙也不在。
王游看著自己身上的紫衣，微微愣神。
“一鶴樓主，不就是小勝一局，怎麼還發呆呢？”
“老成，這次海坊主會，我郭家兒郎如何？”
“老李，老郭，你倆在一鶴樓主面前，顯擺什麼？”
“就是，論後輩才俊，咱們幾個誰能比上成家？”
“一鶴，你上次給打熬筋骨的藥，再來點……”
王游看著周圍幾個樓主，笑聲爽朗，毫不做作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鶴樓主，記得也給我也準備一些。”
“是啊，玄策馬上晉升四彩了……”
這時，蕭無情和葉無憶也笑著附和道。
“一定一定。”
王游順勢回道。
所有人，目光再次落到擂台比武上。
王游感應指間內的曲水流觴。
其背面，那無盡之海靈圖，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一切，就如時間回溯般。
就在這時，王游發現，無盡之海靈圖中央，浮現一張人臉。
正是蕭縹緲。
此刻，緊閉雙眼，猶如睡著。
王游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隨即像是驗證，感應尸山骨海御靈牌。
背面，鎖妖塔靈圖。
最頂層的窗口前，一個頂著大蘑菇腦袋，很是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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