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出口。
主閣之外，忽然響起海浪之音，如雷貫耳。
眾人循聲望去，表情各異。
哪怕是禮台之上，正在交手的弟子，也是停下手中動作，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唯有蕭無情，眼底泛著激動興奮。
而他的表情，自然被王游捕捉到。
“蕭縹緲嗎？”
王游很好奇，既然蕭無情如此有恃無恐，便是知道蕭縹緲的存在，但在讀取記憶中，卻沒有絲毫痕跡。
不沾因果？
或者是，遮掩天機？
就在這時，一道光柱直接籠罩在觀禮席上。
隨後，眼前白光一閃。
王游發現，自己來到一處玄奧空間。
天地相連，腳踏水面，猶如鏡子，倒映著眾人身影。
有人察覺，驚訝之下，退了幾步，泛起道道漣漪。
面面相覷，盡是茫然驚訝。
不知所在，竊竊私語。
“這里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
“哈哈。”
蕭無情忽然仰天大笑，看向眾人的眼神，充斥著殘忍和戲謔。
“蕭無情？”
蕭無恙看了過去，眼底含著凝重。
他自然不會沒有腦子問蕭無情笑什麼，身為蕭族子弟，他記得兒時，意外听到當時的族長，也就是他的父親，曾言蕭族族長，掌握著一件信物。
這信物，可以在危難之際，激活無盡之海內，先祖留下的大陣。
想到這里，蕭無恙臉色一變，語氣中帶著憤怒，厲聲道，“蕭無情，你居然激活了大陣？”
“難道你不知道，這大陣只有在尊閣祖地危在旦夕時，才可開啟？”
“嗯？”
聞听此言，蕭無情收斂笑意，臉上帶著一股玩味，“蕭無恙，沒想到你居然知道封海大陣。”
“但你說錯了，這大陣並非我激活的……”
“不可能！”
不等蕭無情說完，蕭無恙直接高聲打斷。
此前，蕭無情所表現的從容，在他看來，必跟封海大陣有關。
“無恙少主，你知道這個大陣？”
郭如海開口詢問，這也是在場樓主心中的疑惑。
“這是封海大陣，我曾听父親大人提過，一旦開啟，無盡之海，倒灌空間之中，其內所有生靈，都會被溺斃而亡，哪怕是有靈力護體，也無濟于事。”
話音剛落，引起一片嘩然。
恐慌之下，他們看向蕭無情的眼神，竟然帶著畏懼。
而這時，蕭無恙盯著蕭無情，語氣微微放緩，“蕭無情，我勸你不要負隅頑抗，我可以承諾，你所犯下之罪，絕不對外公開，我會給你足夠的體面。”
其實，蕭無恙身負蕭族血脈，這封海大陣，並不會傷害他，但眼前這些樓主，絕對活不了。
倒不是有什麼情誼，只是一下損失這麼多樓主，若是平時還好，但如今三州入侵，正是用人之際。
他們，若要死，也該是在抵御外寇之中。
這樣，才死得其所。
而蕭無恙的話，倒讓那些樓主內心稍安，紛紛附和。
“對。”
“沒錯。”
“……”
蕭無情並未開口。
只是冷眼看著，這副詮釋貪生怕死的眾生相。
被突然光束籠罩，挪移到這個神秘空間，位置不曾發生改變，王游站于角落處，一時間無人能想起他。
“沒有空間波動，也不是道界，難道是幻象？”
道界內，青龍太一雙眼泛著奇異光澤，看了許久，語氣中滿是疑惑。
不是空間碎片，不是道界。
那就代表，面對任何突發狀況，王游可以隨時進入道界。
“有掛，不怕。”
暗自腹誹，王游有了底氣。
收斂心神，利用草木之眼，開始觀察空間。
一片混沌，毫無生機。
跟無盡之海一樣。
“莫非這里是無盡之海？”
“那道光束，若跟蕭無情沒有關系，便與蕭縹緲有關。”
搓動著手指，王游微微皺起眉，沉思起來。
“那是什麼？”
這時，王游雙眼一凝，他發現蕭無情的身上，居然出現幾道透明絲線。
一端連接在腦袋，胳膊，雙手。
絲線垂直向上，順著移動視線，另一端好似沒入蒼穹。
王游立刻看向與蕭無情對峙的蕭無恙，其臉上除了憤怒之外，並無異常。
隨即環顧四周，那些樓主亦是如此。
很顯然，這絲線，他們並未看到。
“唉？”
面色一怔，王游發現蕭無恙的身上，也出現了相同的絲線。
緊接著，連忙看向其他人。
剛巧，在郭如海的身上，王游看到那絲線憑空出現。
幾乎是眨眼間，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現了絲線。
隨即，爭論聲消失，周圍一下就安靜了。
眾人仿佛是被施展了定身術，表情變得麻木呆滯，四肢僵硬，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王游心中駭然，便要進入道界。
但一股無形阻力，卻將他逼了出來。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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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剛才吹牛批了！”
道界進不去，王游憋著氣，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不能有太多自作聰明的舉動，就比如緩緩朝後挪動腳步，拉開距離的腦殘行為，往往這個時候，絕對會發生意外。
“嗯？”
王游身體瞬間緊繃。
因為眼前眾人突然身體一頓，很是不協調地扭動身子，看向他。
“我什麼都沒干啊？”
感受著一眾人的目光，晦暗無神，就像一雙雙死魚眼楮，饒是王游心理素質再好，也感到頭皮發麻。
他突然明悟，剛才那種錯覺是什麼。
眼前這些人，搭配著那絲線，像極了一個個提線木偶！
“木偶術？”
王游瞬間聯想到十御法之一的木偶術。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難道蕭縹緲會木偶術，並且控制了天涯海角閣中的所有高層？”
即便再不願意，王游也不得不思索脫身之法。
因為，就在木偶術的念頭剛剛從腦海中升起，他就想到了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是人遮面偽裝成一鶴，身上根本就沒有這種絲線。
“若是空間，我有辦法，但這是幻象……”
青龍太一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
王游先是一喜，起碼沒有中斷與道界的聯系，但這種直接屏蔽傳送的能力，也讓他頓感頭疼。
沉默許久，王游忽然開口。
“縹緲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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