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霧丹丹方，是成家的底牌。
而這底牌，如今握在王游的手里。
給蕭長風？
無所謂。
至于此舉關系到成家死活，王游根本不在乎。
不給。
交惡蕭長風。
王游同樣無所謂。
這次交談，更像是一種試探。
甚至說，哪怕王游交出清霧丹丹方，蕭長風都未必敢接。
態度強硬，在蕭長風預料之中。
但王游的質問，讓蕭長風始料未及。
蕭長風，蕭無情。
最主要的是，蕭族。
看似是一個陣營，三個階級。
但實際上，只有兩種態度。
王游將蕭長風加進去，除了故意惡心一下對方，更多是激怒，從而能讀取到更多的記憶碎片。
讀取蕭長風的記憶，就相當于看過“劇本”的王游，完全就是立于不敗之地。
蕭無情，天涯海角閣大閣主。
蕭族，實際上，就是指蕭縹緲。
蕭縹緲。
九聖中最神秘的存在，創立了天涯海角閣，蕭族始祖……
以及此前王游分析到的，疑似與賈文和有著感情糾葛。
這個女人，在王游看來，仿佛印證了一句話。
姐不在江湖，但江湖到處都是姐的傳說！
無盡之海，七樓，十三家族，丹藥……
到處都有蕭縹緲的影子。
忠于蕭族。
不僅是成家的祖訓，也是其他十二家的祖訓。
這個蕭族，是聖人的蕭族。
祖訓謹記于心，口號喊得震天響。
但王游在讀取到那麼多的記憶碎片，卻發現，哪怕是如成一鶴，孫星皓這些擔任七樓樓主，實際上是十三家族的掌權者，他們對蕭縹緲的記憶，完全是空白的。
直到用非常規手段下，才從成一鶴那里，得到封海術的情報。
這就好比，一個人，他有個偶像，對其五體投地，言听計從，甚至于哪怕以自己的身家性命為代價，也要誓死追隨。
然後，旁觀者好奇地問他。
這個偶像是誰？為什麼會讓他如此忠心耿耿？
他絞盡腦汁，卻無法回答，甚至連這個偶像長什麼樣都無法描述。
好似一切都出于本能！
“本能？”
王游腦中浮現出這兩個字。
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沒錯。
就是本能。
成一鶴這些人，仿佛從出生開始，雕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脈中，就是這四個字。
忠于蕭族。
就仿佛人要睡覺，吃飯一樣。
一切都出于本能。
蕭縹緲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念及此處。
王游腳步一頓，站在主閣門前，他只感覺背脊發寒。
木子，第五道海，萬里雲，龍養生，北辰歆。
說起來，九聖王游已經接觸過五位，甚至其中的第五道海，還死于他之手，在此之前，他都沒有這種莫名心悸。
“一鶴樓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音。
王游回過神，循聲看去。
郭如海。
巡海樓副樓主。
郭岩的父親。
“如海樓主。”
王游點點頭，隨即故作一絲疑惑，“我看你這氣色不太好，莫不是還為波濤城戰事煩心？”
“哎。”
郭如海長嘆一口氣，露出一抹苦笑，隨口說道，“算是吧。”
王游點點頭，並沒有再開口。
畢竟他很清楚，郭如海不是關心戰況如何，而是他失蹤的親子郭岩。
隨即二人並肩走入主閣。
環顧四周，時辰未到，各大樓主副樓主，三三兩兩坐在一起。
有人發現王游，也是點頭示意，並沒有上前攀談的打算。
王游察覺到一道視線。
不用猜，那必然是孫星皓。
王游並未避諱，抬頭看了過去，四目相對，他發現孫星皓的旁邊，正是蕭長風。
此前的不愉快，讓蕭長風見到王游後，臉色變得陰沉。
冷漠瞥了王游一眼，便收回視線，隨即拉著孫星皓走到自己的位置。
至于身旁的郭如海，若是往日，他或許還能找人寒暄幾句，但此刻他哪里有心情，剛才叫住王游，也是因為王游站在門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出于禮貌而已。
“一鶴樓主，失陪了。”
不願多言，郭如海便要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一下。”
王游開口叫住對方。
郭如海身子一頓，轉身面露疑惑，看向王游。
“這是懸壺樓最近研制的安神丹藥，已經經過那些藥人的測試，效果不錯。”
王游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
郭如海看了一眼那小瓷瓶，表情微動，但隨後還是伸手接過，拱手道謝。
他是心病，藥石無醫。
這不是來自身體，而是精神上的憔悴。
這時，面露猶豫。
但片刻沉默，郭如海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告辭離去。
有徐元的天賦，王游自然知道，郭如海這副欲言又止是什麼原因。
說起來，今日這主閣議事，除了海坊主會之外，還有就是關于波濤城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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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服用避水丹的弟子，需要百天之內，服用清霧丹解毒。
可哪怕是不回無盡之海，從波濤城到里海一環，也需要將近一個月的路程，一來一回就是兩個月。
戰況瞬息萬變，哪容得在路上浪費時間？
但若派人帶著清霧丹去門戶三島，天涯海角閣卻有所顧忌。
畢竟一旦被人利用，甚至清霧丹丟失，都會對那些弟子造成毀滅打擊。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清霧丹不可替。
解藥之所以叫解藥，是因為可以解決對應毒藥。
正如成家，他們既然能掌握清霧丹丹方，就已經代表了，他們對避水丹也非常了解。
當然，若僅僅掌握清霧丹丹方，還不至于讓成家成為十三家族之首。
煉制清霧丹，需要數道工序。
而每道工序，又要交給不同人。
即便蕭族想要釜底抽薪，拉攏這些人，也是無用。
因為最後的凝丹，全由成一鶴，或者說歷代成家家主完成。
千年以藥控制弟子，從未出現差池。
這讓天涯海角閣一時之間，再無其他手段代替。
得到這樣信息，王游也算是明白，蕭長風所代表的，是蕭無情。
聖人不懼怕螻蟻。
但蕭無情不配。
這時，時辰已到。
各大樓主紛紛坐到自己的位置。
高台之上，蕭無情攜著面戴輕紗，一襲白衣的女子出現。
“各位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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