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王游轉過頭，看向門口。
雖說如今羽靈筠戴著李姓師姐的人遮面，體型也被彤鶴擬化，但那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出塵氣質，是來自其半步天道的道韻，無法被掩蓋。
醉眼蒙 的男弟子雙眼剎那清明，但隨即便被欲念取代。
“李師姐。”
下意識站起身，但隨後將目光轉向王游。
眉毛輕挑，好似是在提醒剛剛那個話題。
王游面露冷笑，不由想要收回此前那有心眼，但不多的評價。
這貨就是被壓抑太久的紈褲而已。
隨即，衣袖一揮。
毫無征兆變化，那男弟子眼前場景瞬間換作風沙漫天。
“這里是什麼地方？”
男弟子猛然一驚，醉意全無，雙眼充斥著驚愕，以及恐懼。
“若是在外面。”
“或許我會礙于死于話多，讓你死得糊涂一些。”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
男弟子猛然轉過身，便見到王游和羽靈筠坐在一個石桌前。
此時的王游，還特意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朝他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用靈力護體，喝酒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頗為感嘆，但緊接著王游卻用靈力將那絲絲酒氣蒸發殆盡。
喝酒，享受過程即可，結果並不重要。
或者說，對于現在的他，還容不得偷得浮生，大醉一場。
“你到底是誰？”
男弟子死死盯著王游，開口問道。
不過，回答他的不是王游，而是一具尸體。
羽靈筠隨手一抓，那叫小煙的女弟子，憑空便被她丟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男弟子嚇了一跳，猛然後退幾步，待他看清楚那雙充滿著驚恐，死不瞑目的灰敗眼眸，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給你一個機會，將聖卜簽講清楚。”
王游看了一眼嚇傻的男弟子，對于這連名字都懶得記住，卻突然給自己加了這麼多戲的存在，他現在還能這麼有耐心，全是因為那聖卜簽。
所料不錯，那聖卜簽必然跟蕭縹緲有關。
那卜文也算通俗易懂。
暴露即死！
但很顯然，不是如其父那般所參悟的，來源于政敵迫害。
比目淺隱暗無天，看似在說比目魚隱入沙土之下，既能躲避天敵，又能伺機而動，捕捉食物，但放在男弟子的身上，更像是要隱姓埋名，或是隱藏身份。
游鯊海獵在眼前，比目魚的天敵中，確實有鯊魚，但王游記得，比目魚的體內，蘊含一種針對鯊魚的麻痹毒素，雖然無法改變最終的命運，但總歸代表了抗爭。
一朝浮名殺機顯，不正是如今的狀況？
王游擁有幾張人遮面，原本也並沒有打算弄死他，但其副閣主之子的身份，不得不讓王游有了心思。
至于後續那猥瑣的想法，只不過代表了，將死之人，盡是作死之狀。
讓王游真正顧忌的，還是那最後一句話。
半副殘軀不得閑，無不說明了，王游會依靠他的身份，在天涯海角閣內會攪動風雲嗎？
因為羽靈筠那佔卜未來一角的逆天之法，讓王游不得不思索，那個神秘的蕭縹緲，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
男弟子看著那女弟子的眼中，有哀傷，有茫然，有懊悔……
等等復雜情緒，讓他此刻狀若瘋魔，朝王游歇斯底里地怒吼一聲。
“你殺不了我，我有復生之術。”
“等我回去，必將讓我父親，將你碎尸萬段！”
說著說著，男弟子便開始自曝底牌。
王游並未在意這種軟弱無力的威脅，他將對方直接帶入十凶之柱的投影空間，就是在提防這一點。
一旁的羽靈筠，在听到這話的時候，伸出如蔥手指，點在那女弟子的尸體上，貝齒輕啟，“起！”
隨即，便見那女弟子灰白的臉上，猶如寒冰融化，雙眸恢復一絲色彩，然後便是劇烈咳嗽起來。
男弟子也是被這一幕，弄得身體一頓，一臉懵逼，抬頭看向羽靈筠的眼神，帶著茫然。
王游自然早就知道，羽靈筠並未真的殺死這名女弟子，不過是一種假死之術，目的就是借此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因為復生之術的存在，他倆殺人，一直追求萬無一失。
尤其是這兩人，對于王游的滲入計劃還如此重要，自然要更加慎重。
男弟子很快也想到這一點，若女弟子已死，擁有復生之術的她，是斷然不能留下尸首。
懊惱之余，不由暗暗動念，想要自盡求生。
“別費力氣了。”
王游站起身，“或許你口中的那位聖母大人，也未必能料到，會有能斷你任何念頭的空間。”
既然能將聖卜簽這樣的至寶，留在兒子身上，那位巡海樓的副樓主，又怎麼會不留有後手。
天底下，確實有能禁錮靈力的陣法，但無法阻止念頭。
心念一動，便能自殺，配合復生，防不勝防。
若王游不是果斷，直接將男弟子帶入道界空間之內，或許還真讓其得逞，也就變相驗證了那比目魚針對鯊魚的麻痹毒素。
“很顯然，你並不想告訴我。”
王游有些無奈，但同時，他恍然間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男弟子的背景，並非那般隱秘，徐元的讀取記憶，不可能如此巧合，全都避開了最重要的信息，哪怕一丁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如此不合理，只能說明，是那聖卜簽的原因。
或者說，蕭縹緲的聖卜簽，將這一切痕跡掩蓋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其父將記憶封印，只要不是他主動暴露，外人是無法探查的。
只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因為，在王游的認知里，第三界並無那種可以強行搜魂的術法。
唯一巧合，就是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只三才人蟻。
王游收斂所有思緒，當著男弟子的面，和羽靈筠戴上人遮面。
此刻，那叫小煙的女弟子精神渙散，眼神空洞，猶如傀儡。
很顯然，她雖然未死，但其神志已經被羽靈筠打散。
倒是男弟子，見到王游和羽靈筠如今容貌跟他倆一模一樣，恍然大悟。
雙眼瞪大，張著嘴想要說什麼。
但等待他的，只有王游冷冷一言。
“鋼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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