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城中。
轟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陰沉，緊接著伴隨雷聲陣陣。
嘀嗒，嘀嗒。
雨點落在地面，隨之便是大雨傾盆。
中州處于九州中央，四季分明，若是換作其他時候，來往路人自然不會在意。
可如今已經入冬，卻晴空響雷，疾風驟雨。
街上行人只得尋找地方避雨，一時間狼狽不堪。
“咦？”
咒罵著鬼天氣，但很快便听到有人驚呼，“這天怎麼變紅了？”
此時，整片天空，猶如火燒。
壓抑，沉悶，讓人只感覺喘不過來氣。
“這雨也變紅了。”
幾乎是一瞬間，那雨如天流血，將整片大地染紅。
天降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這是流傳于坊間的戲言，但今日，卻導致城中之人，議論紛紛。
酒肆二樓，站于窗前的王游，神情漠然。
他隱約感覺到，這跟第五道海之死有關。
“蒼天泣血，聖人隕落。”
大鵝鐵鍋幽幽開口，“這種場景，與我血脈記憶中提及的一幕很像，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地清波一族，承載了大地之力，他們的傳承也最為悠久。
王游點點頭，心中明悟。
上古十陽，那是經過天地見證的聖人。
哪怕其中大部分欺世盜名，德不配位。
他們的死亡，需要天地同悲，方能彰顯上蒼有情。
收回視線，王游低頭盯著手中的御靈牌，正面原本的青色旋渦，此刻已經被金色靈體取代。
好消息，御靈牌已經認主。
如今十張御靈牌，王游已得其八，同時可以凝聚八彩天道弩，即便是注了一半的水，但也惡心一下天道八彩的強者。
而壞消息是，那金色靈體，無法溝通，被契約之後，便陷入沉睡。
換句話說，他無法從其中獲得任何情報。
不過，萬幸的是，王游可以通過這金色靈體，掌握王戩之以及那一眾雷獄所暗衛的生死。
“此次中州之行，便只剩下取回九尾狐至寶了。”
王游收起御靈牌，隨即看向第五村的方向，輕聲低喃。
……
第五村。
如今的第五珈華，意氣風發，前幾日所發生的事，依舊歷歷在目，仿若昨日。
第五道海的血脈道法化身被消滅，又獲得第五村的掌控權，幾世輪回，心中所願已然實現。
當然，還有一個重傷的第五道海，只要解決掉他，那第五一族必將挖去腐肉，煥然一新，重回鼎盛，甚至再創輝煌。
“壽元無多，還需早已叩關天道，再修轉世身。”
正在第五珈華準備召來第五天鈞交托之時，突然天降異象。
“嗯？！”
第五珈華面色一變，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聖人隕落。”
身後，響起聲音。
正是黑衣賈文和，他看向天空，緊皺眉頭。
“聖人隕落？”
即便第五珈華是第五道海的親子，經歷過上古時代，但自從十陽尊號後，就沒有聖人之死，對此自然不知情。
但黑衣賈文和卻知道，甚至他曾親眼見過此異象。
那還是九州未統一之前，跟隨賈文和本尊，于海外誅殺異國聖人。
那一日。
上蒼泣血，天地同悲。
甚至還有憑空在靈魂最深處，響起嗚咽般的低語，猶如祭奠時的挽歌。
勾起人心中最深的悲傷，強制性地感同身受。
“難道是第五道海？”
第五珈華緊皺的眉頭忽然松開，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因元老會的掣肘，千年以來，再無人可能證道成聖，而能稱之為聖人的，只有九聖，或者說九聖轉世身。
“異象以第五城為中心，那聖人必然是在這個範圍中隕落。”
其實，就連黑衣賈文和也不確定，語氣中帶著猶豫。
那日，王戩之通過第五道海的血脈道法化身，追蹤到本體，黑衣賈文和二話不說，直接以自身一境修為為代價，勢要當場誅殺第五道海。
第五道海無奈之下，壁虎斷尾，自爆道法化身，重傷逃遁。
至于萬里雲，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冷眼旁觀。
而事後，黑衣賈文和發現，萬里雲暗中派王戩之追蹤第五道海，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黑衣賈文和心知肚明，但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無奈忍下。
身為控尸術的道法化身，他的修為高于本體一個境界。
但自從他選擇與本體切割，跌落至天道，便有了暗疾，如今又損失一境修為，若不是吸收第五城中的死氣，穩固修為，恐怕萬里雲早就對他出手。
但黑衣賈文和不後悔自己的行為，他對于第五道海的恨意滔天，即便在給他重新選擇，依舊會如此。
這時的第五珈華，眯著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脈至親的原因，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那隕落的聖人，就是第五道海。
只是，成大事者，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
自從第五道海重傷逃遁，他便封鎖第五城方圓千里，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哪怕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
第五道海不死，第五珈華心中難安。
“我會查清楚。”
良久，第五珈華撂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黑衣賈文和並沒有理會，斗篷下的雙眼，含著一絲凝重。
“到底是誰？”
此刻黑衣賈文和，心情很復雜，既希望是第五道海，又希望不是。
第五道海傷得有多重，他很清楚，但跟隨本體多年，深諳窮寇莫追的道理，困獸猶斗，更何況底蘊擺在那里，故而當日他才沒有趕盡殺絕，想要徐徐圖之。
可短短幾日，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誅殺聖人，而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是否是其他九聖所為？
但念頭剛剛升起，便被黑衣賈文和否定。
畢竟哪怕是其他的聖人，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誅殺第五道海。
“先生。”
就在黑衣賈文和煩躁之際，第五天鈞走進房間，“雷獄所執法司司首，王戩之求見。”
黑衣賈文和轉過身，點點頭，“知道了。”
說著，便要離開，但隨即想到什麼，停下腳步，看著第五天鈞的臉上，那道從額頭到下巴的傷疤。
“第五天都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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