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良久，狐不歸輕嘆一聲，“小游，我的時間，不多了。”
轟隆！
“大姐。”
王游只感覺耳畔響起一聲炸雷，連忙詢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九尾狐一族，當初為了續命，選擇與陰桃陽李融合，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說到這里，狐不歸言語中帶著難以遏制的愧疚。
昔日，九尾狐一族的天之驕女，寄托于整個種族的希望，卻如今變得半獸半木，無疑是苟且偷生。
她只感覺，愧對先祖。
當然，她並不是迂腐之人，若是如此可以讓她報仇雪恨，重建狐族，即便是身死道消也在所不辭。
故而，她一直努力恢復。
可在上次甦醒之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本源正在被陰桃陽李蠶食。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的自主意識，便會徹底消散。
即便得以開智通性，這世間也只存在草木靈獸陰桃陽李，而不是九尾狐族狐不歸。
這種感覺，讓狐不歸難以接受。
但又沒有辦法阻止。
每當記憶一點點消散，就意味著被同化得更進一步。
所以，狐不歸才會將僅有的記憶告訴青龍太一，以求能對王游有所幫助。
“大姐，狐族至寶能不能解決？”
此刻，王游心中已經打算立刻出發狐族聖地。
“不知道。”
狐不歸搖了搖頭，“被鎮壓千年，本源有虧，融合之日，更是遭受重傷，而上次動用了天賦，已經加速了被同化。”
說著，狐不歸再次看向王游，即便是虛影，但讓王游感受到濃濃的關愛。
“我能感受到，我清醒的時候，會越來越少，這段時間，已經將能記起來的狐族天賦，刻錄在陰桃陽李的本源之中。”
說著，語氣一頓，欲言又止。
“這幾日，我暗中觀察過，黑衣確實是可以信賴的。”
狐不歸笑了笑，“是我多心了，雖然已經道歉，但還是覺得有所虧欠。”
“大姐……”
王游眼神黯淡，他感受到狐不歸就如長輩一般，一直默默照顧著自己。
這是除卻奶奶和公孫起之外，在第三個人身上，感受到親情之感。
此刻，王游頓感一種無力涌入心頭。
他有雷擊木，他也知復生之法。
但這些對于已經簽訂契約的狐不歸來說，卻是毫無作用。
因為契約靈獸不會死。
既是不死！又何談復生一說？
同化，也就是說，將來只存在陰桃陽李，而再無九尾狐狐不歸。
“世間生死，並非表象。”
“咽氣，身消，直到世間再無人感念。”
“或許遺忘，才是徹底死亡。”
說著說著，狐不歸更像是陷入自我。
“這話，是誰說的來著？”
“為何內心，對他會有一種深深的抵觸呢？”
“是誰呢？”
狐不歸的聲音很輕，猶如回光返照。
事實上，狐不歸原本是不打算將這一切告訴王游，但王游心思敏捷，通過青龍太一，感受到了端倪。
既已如此，狐不歸也並非矯情之人。
“小游，你會一直記住姐姐吧？”
即便知道答案，但此刻狐不歸的聲音，反而帶著一絲期盼，以及狡黠。
“嗯。”
王游重重點頭。
但內心，已經下了某種決定。
“句芒，鐵鍋，太一。”
話音剛落，三只靈獸直接出現在面前。
“封鎖，陰桃陽李。”
沒有多余的話，王游早已感受到，狐不歸的氣息在肉眼可見的衰弱，容不得他猶豫。
之前，狐不歸一直在抵御陰桃陽李的蠶食，早已身心俱疲。
如今，她將最後的記憶，交托于青龍太一。
而且，也與王游開誠布公。
算是了卻心願。
若說最後的執念，可能就是重建九尾狐一族。但千年已過，滄海桑田，她並不想強加給王游。
大鵝鐵鍋，以大地之息，鎖死陰桃陽李的周圍土地。
青龍太一，以空間切割，將此處隔絕，變成獨立的空間。
最後就是句芒。
化作一抹綠光，直接鑽進陰桃陽李之中。
隨即，聲音從其內傳出，“三十息！”
“小游，你？”
這一系列的操作，讓狐不歸臉色一變。
“大姐，我現在沒法救你。”
王游語氣認真，更像是對自己說，“但我一定會找到辦法。”
“你知道這麼做的代價嗎？”
狐不歸知道三十息後，此處將停滯時間。
至于何時解封，或許很快。
或許……
遙遙無期。
但無論結果，狐不歸很清楚，因為如今的陰桃陽李，沒有開智通性，一切全憑本能。而作為主導，句芒需要全心鎮守陰桃陽李。
此外，大鵝鐵鍋和青龍太一，在道界之內劃分出獨立空間，則需要時刻運轉靈力維持。
如此，無疑是讓王游少了莫大助力。
這一切，只是為了狐不歸，一個無解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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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王游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我已經無能為力一次，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三十息將近。
狐不歸的幻影，深深看了王游一眼。
緩緩進入陰桃陽李之中。
有些話，不必說出口。
既然如此，那她必然不能自暴自棄。
待一切歸于平靜，句芒主導的陰桃陽李，此刻表面泛著綠光，晶瑩剔透，宛如琉璃。
王游久立于此，並未開口。
最後，緩緩離去。
雖然毫無頭緒，但事在人為。
如今不知道，只能說境界不夠。
他不相信，這天地下，有無解之局。
不過，在此之前，王游還有一件事要做。
狐不歸的遭遇，除了元老會的百城靈解，還有一個罪魁禍首。
第五珈藍。
地道御靈師。
這個仇，自然需要王游來報。
“大哥。”
就在這時，藍衣終于回來，並且帶回來一個重要消息。
中州九尾狐族，被第五一族覆滅，至寶落在第五珈華之手！
“你確定？”
王游在听到此事時，不由面色一怔。
“掌天術擁有追根溯源之能，我可以確定，第五珈華身上所佩戴的那件至寶，與九尾狐一族有關。”
藍衣回想，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七彩晶石。
上面散發的氣息，跟藍衣之前在狐不歸身上感應到的氣息，十分相近。
王游看著內區方向。
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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