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游沒有說話，石中玉也未開口。
二人對坐，各懷心思。
良久，王游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倒是讓石中玉有些意外，“易小友這是想到什麼了？”
“我是繼續稱呼您石院長呢，還是......”
王游欲言又止，只是抓起茶壺，給石中玉添著茶水，離州的天氣，倒是絲毫不用擔心這茶水變涼。
然後好似不經意間，將壺中的水，灑在桌面上。
王游笑了笑，伸出手指蘸著水漬，在桌面上寫著什麼。
三個字。
讓一直泰山崩于前的石中玉，猛然瞳孔一縮，面露駭然。
從他的角度，正好看著端端正正三個字，火焰山！
隨著撤去靈力，那字跡瞬間被蒸發，仿佛從未出現過。
“你......”
石中玉猛然抬頭，雙眼宛如利刃刮骨，想要將王游看穿般，“你到底是誰？”
“易君楠，一個無名小輩。”
瞧瞧，什麼叫驚喜？
這特麼就叫驚喜！
尸山骨海御靈牌，背面瓖嵌凶地，鎖妖塔。
而那鎖妖塔，在青衣賈文和的幫助下，機緣巧合被滿天星奪舍。
沒錯，就是那個滿口川普話的大蘑菇。
化作靈圖之後，便成為御靈牌的一部分，王游雖然很難從其身上汲取能力與幫助，但這不妨礙他用徐元驗證一件事。
同樣不是轉世身，但讀取到的記憶，一片空白。
“前輩，你也不想這件事被李冽之知道吧。”
王游生怕隔牆有耳般，身體前傾，壓低聲音。
此刻的石中玉，臉上陰晴不定，他在思索，殺死對方的後果。
可在看著王游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後，石中玉不免有些猶豫，短短接觸，他知道對方不是那種愣頭青，既然能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必然有所依仗。
“呼。”
輕呼一口氣，石中玉眼中殺意逐漸消散，“說說吧，第五一族想要如何對付木子？”
他沒有稱呼李冽之，而是直呼木子。
“對付木子嗎？”
九聖之間，並非永固。
在結合石中玉之前說的那句自語。
不甘心被命運擺弄，本應該犧牲于過去的老家伙。
確認石中玉就是火焰山後，自然可以聯想到，木子和火焰山之間的恩怨。
只是，火焰山要干掉木子，本命靈獸干掉主人。
這話從石中玉口中說出來，總會讓王游有些恍惚。
要不是石中玉和那個大蘑菇在面對徐元讀取記憶時，給出來的反饋一模一樣，王游都感覺是他自己瘋了。
“前輩，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很難做到吧？”
猶豫再三，王游仍舊選擇以試探為主。
他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但冥冥之中，他感覺只要能從石中玉口中，套出更多的隱秘，將是自己的最大契機。
“我想，第五一族派你來，應該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
果然，石中玉的話讓王游眼前一亮。
甚至于，就連道界中的一眾靈獸化身，也是放下一切，靜靜听著。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第五一族會知道我的底細，但我並不擔心，畢竟昔日之事，注定了他們不會跟木子那個偽君子合作。”
石中玉緩緩站起身，在屋內踱步。
很明顯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如臉上那般淡然，“我如今的本體，你也看到了，被木子以八百里城封印。”
說到這里，石中玉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不瞞你說，我的修為，以及大部分記憶，全都被封印，對付木子，我的確幫不上什麼忙。”
“原來如此。”
王游微微點頭。
這樣，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石中玉不知曉境界差異。
“木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九聖，以秘法解綁了各自的本命靈獸。
靈獸化作凶地，鎮壓賈文和的身體和化身，封印九州。
而木子，卻用八百里城，封印火焰山，他哪伙的？
難道是在幫助賈文和？
九聖之中，有賈文和的伏筆？
那如此，要不要提醒木子有人害他？
王游只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他並沒有因石中玉點評的偽君子而有什麼偏見，畢竟想想石中玉那近乎變態的掌控欲，就能隱約猜到之前木子對他造成的傷害有多深。
不過，石中玉接下的話，確實讓王游直呼自己小丑了。
“我為數不多保留的記憶中，當年木子攛掇其他九聖，對付十陽之首的賈文和，可事後，他背信棄義，搶奪了賈文和的雙目，打算換給自己。”
臥槽！
萬幸！
居然認為木子是自己人？
王游暗道慶幸，只感覺自己簡直是出門忘吃藥了！
“可結果，解綁我之後，他修為大跌，肉身根本承受不住賈文和雙眼那磅礡的靈力。”
王游能听出來，石中玉在說這話時的快意，“他即便是修了轉世身，也是個瞎子，憑借那個真鳳，還想著重回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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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知道，那真鳳只不過是我的一道虛影。或許，就連其他九聖，也早就忘了，當年干的齷齪事，早就讓上古靈獸血脈斷絕。”
越說越興奮的石中玉，此刻眼神，變得有些癲狂，“真鳳，除了九雛返祖，涅盤重生，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他還妄圖吸收離州地火，重見光明？”
“呸！做夢去吧！”
“哈哈！”
王游看著狂笑不止的石中玉，絲毫沒有插嘴的機會。
說實話，他此刻真的很好奇，當年木子到底對石中玉做了什麼。
終于，笑聲停止。
王游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所料不錯，前輩繼承了火焰山的靈智，上古真鳳繼承了火焰山的修為，而那火焰山的本體，便是大部分記憶？”
“嗯？”
石中玉面色一怔，盯著王游，片刻後，點點頭，“不錯。”
“那是不是三者合一，前輩便能重回巔峰？”
王游感覺自己貌似找到了突破口，隨即追問道。
“你不用試探我，我如今只想親眼看著木子神形俱滅。”
石中玉臉上露出一絲輕蔑，“讓第五道海收回他的小心思。否則，即便我現在靈力十不存一，也完克他的靈獸。”
完克第五道海？
還有這好事？
王游只感覺石中玉整個人在發光。
而這眼神，卻是看得石中玉有些發毛。
“你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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