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台上，呂太玄發現王游取走斗蟲木樁上的匕首，嗤笑一聲。
因為有所關注，知道王游之前沉迷過斗蟲押寶，可那種市井間的斗蟲，在呂太玄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上不得台面。
“還以為這個王游會選擇破陣呢，居然選擇斗蟲，不自量力！”
“听說渡鴉瀕死，一直昏迷……”
“那只是掩人耳目，但即便有渡鴉去除死氣，這禁忌陣法也不是那麼容易過的。”
“也許是在置氣呢，畢竟這次世外桃源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不齒。”
“空有天賦，心境如此差，難成大器！”
“剛才就數你罵得最凶，你心境比人家好不到哪去！”
“……”
周圍的弟子見此，不由竊竊私語，畢竟他們都知道王游曾拜入坤道院，更何況渡鴉的名氣實在太大。
王游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只是握著匕首，走到一旁等待。
很快，分項結束。
第一項，破陣。
之前呂太玄還以節省時間為由，五項同時進行，可事實上，等到這所謂的抽簽選定結束，完全就忘記有這麼一回事。
對此，王游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倒是讓他疑惑的是，羽靈筠居然沒有選擇破陣，畢竟她之前也曾在坤道院中待過，不該放棄這樣的優勢。
至于雷獄所的天驕弟子中，李承延和李似錦這兄妹倆選擇了破陣，王游瞥了一眼，也便不多關注。
就在王游下台之際，卻是被一人叫住。
“王游。”
攻心道榜十，因宋世玉身死，進了一名，但終究是末席。
王游也沒有想到李承延會叫住自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畢竟這段時間，哪怕同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也從未說過一句話。
“有事？”
“等一會破陣結束，請你用渡鴉治療一下我妹妹。”
李承延聲音很低，好似生怕被前面的李似錦听到一般。
“嗯？”
“這怎麼回事？”
“雷獄所的弟子人均寵妹狂魔？”
“安功山是一個，你李承延也如此？”
腦海中萬般念頭閃過，王游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
隨著高台之上，只留下報名破陣的天驕弟子。
緊接著，便見高台之上，忽然一座樓閣拔地而起，只不過，這樓閣上寬下窄，如一個倒立的三角形，樓閣周圍彌漫著黑色霧氣，看不清全貌。
吱嘎！
樓閣之內，傳出響聲，王游雙眼微眯，他很清楚，那是骨頭摩擦地面的聲音。
就在這時，王游感受到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抬眼看去，正好與高台遠端的大牛對視，而大牛的旁邊，曲玲好像低聲在說什麼。
很是隱晦地點點頭，便將視線移走。
兩年不見，大牛成為坤道院天驕首席，顯然早就不是之前的愣頭青，他摸了摸鼻子，算是回應。
參與破陣的天驕弟子，除卻坤道院全員十人外，還有前四學院中的九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五項之中，除了斗蟲之外，其他四項，皆是十九人。
王游好奇之下，看向報名斗蟲的另外兩人，斗蟲比斗，除了世外桃源十天驕，前四學院只有三人。
國子監榜六，陸刃甲，烽火台榜七，袍灰易。
就沖這兩人的名字，就沒什麼畫面。
換言之，對于王游來說，這是一挑十，高端局。
若正常的斗蟲，王游即便斗技無雙，也會被車輪戰耗死。
不過，還好有徐元。
人家斗的是蟲子，咱斗的可是蟲蠱！
余光看向中央觀禮台，呂太玄的方向，“希望一會你也能這麼淡定。”
那倒三角樓閣的底部，緩緩裂開，隨即十九名天驕弟子魚貫而入，隨著裂縫閉合，也預示著第一項破陣開啟。
“破陣開始，點香！”
呂太玄緩緩站起身，隨後手指樓閣，一炷香直接插在樓閣頂端，緊接著樓閣仿佛有無形吸力，將那周圍彌漫的黑色霧氣吸入，瞬間清晰。
此刻，外界中人，皆能看清樓閣中的布局，共有五層，越往上範圍越大，顯然是蘊含了空間法則，同樣，在那角落通道中，許多靈尸靈骨游蕩。
“這特麼不是耍賴嗎？”
“還能再無恥一些嗎？”
因為進入樓閣陣法的弟子都是隨機分散，可坤道院的弟子仿佛早有準備，居然用死氣留下標記路引，甚至感覺他們熟悉地形，其間遇到前四學院的弟子都有意避開，顯然是在等大部隊會合。
“特麼的，烽火台的榜十和國子監的榜八交手了！”
“這兩個蠢貨！”
“即便最後只剩下坤道院的那些作弊廢物，爭個魁首也勢必會內斗起來。”
“就是！”
樓閣陣法之中，是允許交手的，但因為這檔子事，前四學院的弟子都憋著一口氣，打算一致對外，但畢竟是不同學院，而魁首只有一個。
觀禮的前四學院弟子，之所以如此氣憤，是沒想到這兩人如此短視，同時也證明了口頭結盟並不牢靠。
他們心知肚明，前四學院臨時組建的散兵游勇，對抗人家一個學院的十天驕，不僅人數不佔優，還是挑戰人家最擅長的領域，若不聯手，根本毫無勝算，但這麼一鬧，誰還敢相信他人？
“這兩人是中了死氣，被影響了心境。”
王游看得比他們看得更透徹，這是呂太玄故意為之。
有時候，不公之下，必然激起同仇敵愾之心，若想打破這一點，便是埋下一顆猜忌的種子。
實打實的陽謀，卻對前四學院這些涉世未深的弟子有效。
因為，這就是人心。
論個人實力，坤道院倒數第一，實至名歸，可在如此特定規則之下，魁首只會出在他們之中。
隨著樓閣之中越聚越多的坤道院弟子，也證明了前四學院的弟子再無機會奪魁。
王游明白，不會如剛才那個幸災樂禍的弟子所說，最後出現內斗的情況，因為坤道院的弟子，雖然都是為了實力，不惜因死氣入體的瘋子，但相同的經歷，讓他們極其團結。
目光落在被坤道院大部分圍剿，急于逃命的李承延和李似錦二人。
王游知道，這破陣的魁首已經內定，必然就是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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