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劍一。”
王游喃喃低語，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對于擁有道法化身的他，這種能感知氣息的人，一定要除掉。
“原本，我以為你會安排五雷衛隨行，混入其中，只要時機一到，我便奪舍你身，然後以你的身份，呂太玄不敢阻攔，我就可以光明正大離去，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是御靈宗門人。”
御靈宗門人與九大學院仇深似海，王游未必會依靠雷獄所中人的保護，所以在知道這個秘密後，徐元便明白此計難成。
“原來如此。”
腦海中將徐元的計劃，推演一遍，饒是王游，都不得不感嘆嚴謹，或許唯一的偏差，就是徐元不知道他御靈宗的身份。
當然，既然知曉呂太玄沒安好心，王游也說不好到時候會不會安排五雷衛隨行，讓呂太玄投鼠忌器。
“你可知凡者序列？”
既然徐元開誠布公，王游也不會隱瞞。
“凡者境？”
徐元面露疑惑，他即便有血脈傳承，但缺少上古境界感悟，加上元老會千年的遮掩，自然不會知曉如今大道有缺。
但隨著王游詳細解釋，徐元的臉色也愈發難看。
砰！
徐元拍案而起，直接震碎桌案。
“該死的人族！”
隨後又發現此言有些歧義，投向王游的目光一怔，又默默坐了下去。
“你剛才說你是宇道御靈師，也就是如今的偽玄道？”
“差不多。”
點點頭，王游隨後臉上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所以，你現在還是有機會，對我動手。”
徐元盯著王游，張著嘴，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片刻，就仿佛泄氣一般，幽幽開口，“人族還真是狡詐。”
得知如今境界不全，饒是徐元有把握誅殺王游，甚至僥幸得手，那又如何？
“以閣下的心智，想來也知曉我的意思。”
事到如今，王游也沒有藏著掖著，他需要徐元開啟蟲蠱術御靈牌，從而竊取十萬大山，成就凡者境巔峰，徐元想要重現榮光，如此二者完全可以相輔相成。
徐元沒有說話，自從覺醒血脈，獲得傳承，體會到三才蟻于上古的神獸之威，重現先祖榮光，便成為他的目標。
可若這一切是建立在成為他人的契約靈獸，失去自由的前提，值與不值，便需要仔細思量。
在徐元看來，哪怕王游是御靈宗門人，可如今只是宇道御靈師，沒有到達超脫境，人族歲月短暫，徐元不想浪費百年。
王游看到徐元眼中的糾結，卻未開口，其實他完全可以說明十御法御靈牌的晉升條件，只是如此反而讓二者夾雜著一絲利益，哪怕有契約的約束，這點瑕疵無傷大雅，但總歸心里別扭。
或許可以說是矯情，但他也想看看，如今心機深沉的徐元，願不願意賭一把。
密室之內，氣氛壓抑，安靜到甚至可以听到徐元的心跳聲。
“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不？”
良久，徐元看向王游，聲音有些沙啞。
“不能。”
可讓徐元沒想到的是，王游直接搖頭拒絕，甚至都不問這個條件是什麼。
“嗯？”
徐元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和王游合作，既然是各取所需，那總不會這點誠意都沒有吧？
“無論是帶來你問鼎天階，還是說幫你收集天地二蟻，我都保證不了。”
渡鴉的金烏尾羽，還是山海十鬼羽，五行神物……
一個又一個任務，跟收集圖鑒完成成就一樣，王游饒是債多了不愁，都有點招架不住。
“但，我可答應你，我不朽，你不朽，頂峰相見！”
徐元面色一怔，雙眼不由瞪大。
我不朽，你不朽，頂峰相見！
密室中再次陷入沉默。
這一坐便到了黃昏，黑暗透過窗子開始吞噬密室中的光亮，緊接著一束光亮在照射進來，幽而復明。
“好！”
良久，徐元眼神變得堅定，他不甘心做個螻蟻，他也想俯瞰整個蒼生。
“歡迎加入！”
話音剛落，王游便將手中的死鍋丟給徐元。
幾乎是下意識，徐元抬手接住，低頭看著手中死鍋內的雪蟻後，一股來自血脈的威壓讓他整個身子都一震。
連忙壓下心中不適，再次抬頭看向王游，“你就這麼給我？”
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王游自然也知曉徐元想說不怕他一走了之。
“既然事先已經說好開誠布公，我便不希望摻雜任何雜質。”
王游笑了笑，“契約十御法御靈牌，除了保留靈智之外，你的境界會強制清除，從零開始。”
“我現在可以反悔不？”
徐元自然是在說笑，大多數靈獸都比人族更信守承諾，他既然已經答應，便不會毀約。
而隨著徐元的打趣，氣氛也變得輕松許多。
“只有這樣，你才能去除因如今大道有缺而造成的束縛，真正擁有問鼎上古天階的資格。”
王游白了徐元一眼，仿佛是在說徐元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浪費了這麼久，給你吞噬雪蟻後的時間可不夠了。”
緩緩站起身，王游看著月光透著窗子映在地面的光亮，隨後又看向徐元。
“怎麼？你還真打算赴約？”
徐元有點不理解，明知道呂太玄的陷阱，王游為什麼還要跳進去，在他看來，有雷神的庇護，王游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呂太玄。
“我想殺呂劍一。”
如今都是自己人，王游直接開口。
“你跟他有仇？”
徐元有些茫然，可緊接著便看到王游抬起手，指尖凝聚，隨後面前憑空出現兩道人影。
“道法化身？！”
等到看清楚那兩人的長相，徐元大吃一驚，兩人跟王游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黑衣者周身彌漫著黑色霧氣，散發著肅殺，雙眼如墨，被其看上一眼，仿佛可以勾動負面情緒。
至于那綠衣者，截然相反，周身草木生機濃郁，作為蟲蠱靈獸，即便是年代最久遠的山林，都難以比肩。
“你沒到達天道，居然能凝煉道法化身？”
許久，徐元才平復心情，看向王游的眼神也越發困惑。
“不急，這些你很快就知道。”
王游笑了笑，示意黑衣王游和綠衣王游回到道界後，目光也落在徐元手中的死鍋。
“明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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