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就在剛才曲拂柳轉身離開之際，道界中的渡鴉鋼蛋突然一愣，隨後便告訴王游，他之前曲拂柳身上感受的熟悉氣息，是大地月牙。
“大地月牙！”
再次听到這只與王游有著太多羈絆的靈獸時，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嗯。”
渡鴉鋼蛋很是篤定，畢竟如今尸山骨海空間並不完整，那一點生氣，就是來自大地月牙。
“南牧風居然能把大地月牙給曲拂柳？”
黑衣王游有些詫異。
“不可能。”
王游暗暗搖頭，他清楚南牧風的為人，自私自利，貪得無厭，這樣的詞語都很難詮釋其人，極度典型的利己主義者。
“活人轉移契約靈獸，可絕非那麼簡單。”
若不是前不久還在望東城中看到南牧風，王游都以為那個傻唄死在曲拂柳的手里。
曲拂柳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遇事分寸，把握極好。
王游太了解她了，幾個眼神，幾句話，都是在試探，不過只能說還在懷疑，否則早就流露出成竹在胸的表情。
當初在坤州，見到南牧風和曲拂柳的時候，王游便已經篤定，上一世正是這對狗男女弄死的自己。
既然命運安排，將三人都弄到第三界，王游就明白，這是為了了斷他們三人之間的因果。
而在望東城，王游之所以選擇不直接對南牧風動手，正如他所說，要讓南牧風在成就巔峰時，瞬間摔落谷底，得意到失意，希望到絕望，生不如死，殺人誅心。
一了百了的死，反而是最仁慈的，或許磨嘰，但對于王游來說值得。
包括今日的曲拂柳，也是如此。
“若大地月牙在當日，是被曲拂柳得到，如此看來，曲拂柳的野心還要比南牧風大。”
“而曲拂柳突然出現在這里，難道是因為感知到渡鴉鋼蛋的氣息？”
“但曲拂柳不可能知道，當初那張御靈牌跟自己有關，所以她不是特意找我，而是想知道是誰？”
“可那時候，我也在場，很容易被懷疑。”
“肯定的是，曲拂柳已經知道眼前這個易君楠是假冒的。”
梳理，總結，逐漸閉環。
不得不說，一旦失去感情，人的智商也會重新佔領高地。
要不說舔狗該死，戀愛腦更該死呢。
王游只是從曲拂柳的試探，便隱約找出最合理的時間線。
所有謎團交織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可一旦找到一個線頭，便能慢慢抽絲剝繭捋順，此刻王游終于松了一口氣，看向曲拂柳的背影，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可落在那個花痴的柳艷兒眼中，卻是另一副模樣，臉色白了又白，指甲扣在掌心，陷入皮肉，流著血。
王游看都不看柳艷兒一眼，扭頭朝遠處走去。
曲拂柳的出現，讓王游失去從這些人身上掌握易君楠情報的興趣，因為他隱約感覺，眼前這個曲拂柳，不是真實的。
哪怕言談舉止，聲容笑貌一模一樣。
曲拂柳行事嚴謹，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置于危險未知之地，眼下，恐怕她的目的，就是探知是誰假冒易君楠。
而這個人，就是當初那御靈牌的主人。
“那只臭狗熊沾染了死氣，肯定也不好過。”
渡鴉鋼蛋對于尸山骨海沾染生機而導致不完整，一直耿耿于懷。
“對嘍，以後你這烏鴉嘴多說說別人。”
好听，愛听，多說，常說。
一夜無話，清晨的林海霧氣蒙蒙。
王游尋得一處小溪，簡單洗漱，正巧踫到曲拂柳。
“好巧。”
曲拂柳步步生蓮，緩緩走到王游面前。
“是嗎？”
聲音清冷，冷漠平淡，毫無任何情緒波動。
“我們認識？還是說我們有仇嗎？”
曲拂柳在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夾雜著一絲柔弱委屈。
也就是王游，兩人知根知底，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這股盛氣凌人，拒人千里的氣息瞬間蕩然無存。
“呵呵。”
王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不認識，也不想認識，不過，若是你覺得自己天道御靈師便可以橫行無忌，可以試試。”
可以明顯感受到曲拂柳面色一僵，但很快便換作一絲笑容，聲音很低，好像不是對王游說，但卻又像是在回答。
“是啊，這天道，也不過是個笑話。”
此話一出，欲離去的王游腳步一頓，但很快便恢復，裝作沒有在意這句話。
“這是易君楠在稷下學宮的生平，想來對你有用。”
曲拂柳微微扭頭，看著王游，隨後便拿出一塊方形玉佩，遞了過去。
“你不怕我殺了你？”
王游的臉上，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一樣。
這倒是讓曲拂柳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臉上笑意更濃，“果然你也知道天道有缺，境界有誤。”
可怕的女人！
不得不承認，百密一疏。
能如此輕飄飄威脅殺死天道御靈師，要麼是無知無畏，要麼就是知道隱情，要麼就是那種閉關的老古董。可無論是哪一種，曲拂柳都已經試探出她要知道的。
天道有缺，境界有誤。
“有趣。”
王游沒有惱羞，既不回答，也不解釋，隨後看著周圍的參天古樹，仿佛將蒼穹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倒也是個埋尸的風水寶地。”
氣勢波動，但卻不夾雜著靈力，畢竟一旦運用靈力，很容易暴露底細。
曲拂柳毫不在意，就是似笑非笑，側頭看向王游。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道法化身。”
王游突然開口，原本一臉淡然的曲拂柳瞬間面色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果然。”
心中暗道，王游微微一笑。
此刻的曲拂柳再無之前的從容，雙眼充斥著冰冷和殺意，“你到底是誰？”
“嗯？”
王游裝作一臉無辜，聳了聳肩，“曲師妹，我是易君楠啊。”
“很好，很好。”
良久，曲拂柳胸膛起伏，從牙中擠出幾個字。
砰！
柔美的手掌瞬間將那玉佩捏成齏粉，甩手離去。
王游看著曲拂柳離去的背影，隨後喃喃低語，“都記下了嗎？”
道界中，小雛鵝鐵鍋點點頭。
“玉佩里的內容，全都復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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