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望東城那邊怎麼樣了？”
道界中，黑衣王游和綠衣王游百無聊賴，閑聊起來。
“那個南牧風同樣有大氣運，恐怕未必能有效果。”
都知道南牧風跟王游來自同一地方，他們之間的仇恨，大家也是一清二楚，雖說希望南牧風直接被元老會誅殺，可總歸不太現實。
“我倒是希望，南牧風可以無事。”
趕路的王游，也參與討論，“死亡，只是最低級的處刑，在最得意之時，讓其一無所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世間有太多比死還要絕望的。”
“小心反派死于話多。”
黑衣王游看似打趣，更多也是一種提醒。
“接觸得越深，我越能感受到因果的可怕，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雙撥弄著每個人命運的大手。”
悠悠長嘆，“通常爛俗的劇情中，這樣的人更像是磨刀石，留給主角奪取機緣的。”
“說得挺有道理。”
……
明年才是九龍問鼎，王游的時間內是相當充裕，至于與那世外桃源的呂太玄之間的約定，早就被王游拋到腦後。
一個以過河拆橋名聲在外的老家伙，王游唯恐避之不及。
唯一讓王游擔心的，自然就是十御法御靈牌。
一年收集一張，這不到三年光景，已經集齊四張的王游，如此成績斐然，但這玩意可沒說能疊加時間，距離最近一次，那張代表行水術的曲水流觴。
估算起來，這一年期限，還不到三個月。
對于十御法御靈牌的線索，若說唯一有些眉目，就是那之前所遇到的幻象，即藍衣賈文和口中的掌天道場，或者來自十御法御靈牌的共鳴。
但那個地方與艮州背道而馳，更何況只是懷疑，沒有任何依據。
這就讓王游很是糾結。
三個月，王哥變王姐，這誰受得了？
“要不要試試上善如水？”
句芒的提醒，讓王游面色一怔，這才想起來。
上善若水，順其自然，乃水之大道，即凝聚水氣，觀流向，定吉凶，玄武一族天賦卜算。
之前用來佔卜曲水流觴的復制品，還是玄武背甲施展，後來也曾向藍衣賈文和詢問過，雖然王游經過玄武背甲的秘術改造，擁有施展玄武天賦的資格，但終究是異族，會付出代價。
如今，別無他法，雖然不知道代價是什麼，但終歸要試試。
“試試也不花錢。”
敲定主意，王游尋找一處密林，特意選在小溪旁。
“海綿，還睡著呢？”
王游看著道界中，因吸收鼉龍靈珠而沉睡的孟極，有些無奈，但也知道，這種機緣，可遇不可求，不能打擾。
腦海之中，梳理一遍流程，隨即便開始嘗試，經過幾次失敗，終于用溪水，凝聚出一個橢圓形的龜殼。
只不過，眼前這龜甲，上面坑坑窪窪，很是粗糙，更像是玄武之前施展的紫色龜甲的戰損版。
“上善若水，頌！”
“蒼穹如幕風如刀，山河作盤甲作爻！”
緊接著，只見面前的溪水，抽出一道水線，由王游指引，沖刷龜甲。
“大浪淘沙！”
破損的龜甲險些被那水線沖洗變得崩潰，還是王游眼疾手快，運用靈力才堪堪穩住，可就在龜甲上面顯現出星光點綴的地圖時，王游毫無征兆地眼前一黑， 當就栽倒昏死過去。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手指微動，緩緩睜開眼皮，入眼滿天星斗，耳邊林中陣陣鳥鳴。
“臥槽！”
頭疼欲裂，仿佛是被重錘反復敲打，全身更是奇癢無比，猶如萬蟻啃噬。頃刻間汗水如注，浸濕了衣衫，一股猶如傷口撒鹽，鑽心之痛，涌起。
因疼痛而攥緊拳頭，但又強迫自己張開，將身上的衣服撕碎。
看著那皮膚猶如被剝下，露出血紅色的皮肉，像極了一只被剝去外殼蒸熟的大蝦，一陣風吹過，減弱了些許瘙癢感。
死死咬著牙，王游吃力地爬起來，不由分說，直接跳到面前的溪水之中。
舒爽感籠罩全身，隨之召喚句芒。
句芒也沒有磨嘰，直接運用草木生息，涌入王游的皮膚之中。
“我昏迷了多久？”
良久，恢復大半的王游走回岸邊，然後從道界中找出一套干淨衣服穿在身上。
“十天。”
“什麼？！”
臉色大變，仿佛是印證這一點，王游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呼。”
呼出一口濁氣，從道界中拿出食物，吃了起來。
“也多虧這里人跡罕至，還沒有什麼野獸。”
王游昏迷，道界關閉。
若這個時候出現意外，黑衣綠衣，還有幾只靈獸，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而沒有任何辦法。
心有余悸，王游想起之前的龜甲靈圖，不由看向句芒。
句芒心領神會，隨即點在空中，投影出現那龜甲靈圖。
星光點綴，水線縱橫。
一邊亮，一邊暗。
“這有什麼區別？”
哪怕有過心理準備，這上善若水不能佔卜到關于十御法御靈牌的準確位置，但看著這毫無頭緒的靈圖，也不由有些低沉。
“也不是全無收獲吧。”
黑衣王游緩緩開口，隨後指著靈圖上較為明亮的一片，“艮州。”
......
王游的面前，橫著一道峽谷，將腳邊的碎石踢了下去，起初踫撞岩壁的清脆，最後變得微弱，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還真深啊。”
俯下身子，側耳傾听。
深不可測的峽谷裂縫中，呼嘯的風聲，宛如劍鳴刀震。
緩緩站起身，左右眺望，不見盡頭。
若置于天空之中，俯瞰這片區域，大地猶如一道傷疤，不見起點，也不知終點，仿佛是哪個大能以無上偉力，劈開大地。
不過，了解九州合一，其實就是中州和艮州的疆土拼在一起之後，留下的空隙裂縫。
這里就是中艮二州的分界，兵氣峽谷，也被稱為一刀兩斷山。
很貼切，但這所謂的山，王游也沒察覺為何。
“上善若水所指引，疑似在艮州，但艮州地貌，十萬大山，古林泥沼，無疑是大海撈針。”
前途未知，一向成竹在胸的王游，此刻看著這猶如天塹的峽谷，心中莫名涌起一陣彷徨。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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