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臉上陰晴不定，反而是看似笑到最後的王天策，很是平靜，毫無一切盡在掌握的志得意滿。
“總歸有些事需要有人去做。”
良久，悠悠長嘆，王天策看著易水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
噗！
急火攻心之下，再次噴出黑褐色的污血，易水寒已然知道自己到達油盡燈枯的地步。
尋常時刻，天道巔峰御靈師的防御，絕非一般天階靈獸可以輕易破除，可王天策選擇對金頂山下毒，就是借助易水寒契約其靈體時，閻王帖之毒直接烙印在靈力之中。
換句話說，這毒不來自外，而是在內，是易水寒的急不可待，自食惡果。
“易水寒為什麼不選擇自爆？拉著王天策同歸于盡。”
念及上次，那個真龍御靈學院的七彩封靈衛，自知中了閻王帖之毒後的決死自爆，道界中的黑衣王游看著易水寒毫無作為的模樣，不由有些疑惑。
天道巔峰強者，與其被算計之下的憋屈等死，不如選擇最體面的方式。
而且，以易水寒的實力，足以拉著王天策墊背。
“不知道。”
王游搖了搖頭，或許易水寒還有什麼底牌，也或許是強者的惜命。
就在這時，王游突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旁邊癱坐在地上的李似錦，開口問道，“往屆攻心道試煉中，關于真龍坤州決戰，是否有此情此景出現？”
攻心道試煉，是用來磨煉雷部眾弟子，而其內場景，也是雷擊木還原的真實歷史場景，就好比一個個副本，種類繁多，卻也在循環上演。
如此說，那結局其實早已注定，可為什麼雷部眾弟子，從未考慮最後的贏家，是王天策呢？
而大多公開史料都證明，最後坤州御靈學院道統被滅，成為真龍王朝制衡太一城司徒天的工具。
那王天策最後又去哪里？又怎麼建立太一城王家？
原本已經完美落幕，可卻又出現一個又一個的謎團，這種感覺，讓王游很是困惑。
此刻，那忽然被喚醒的李似錦，下意識抬起頭，迷茫之下，看著心中憎惡的那張臉，逐漸清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顯然，李似錦還沒有從屠戮同門的陰影中走出來。
“李似錦，若你自認為，個人情感可以高于家族榮辱，那我應該替李家感到悲哀。”
王游斜眼俯視著李似錦，冷哼一聲。而他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樣，也不由讓李似錦的氣勢一弱，沒有反唇相譏。
“上屆九龍問鼎的問鼎者李承乾，給你李家的榮光應該歷歷在目，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次你父親為何派出李承延和你？”
簡單的心理暗示加姿態壓迫，見到這種方法奏效，王游繼續說道。
察覺到李似錦眼中的思索，隨即繼續說道，“你父親對你寵愛有加，除了骨肉親情之外，難道就沒有對你寄予厚望？”
李似錦張著嘴，最終也沒有反駁。
王游也不再說，只是默默等待。
良久，李似錦眼中掙扎消退，漸漸平靜，終于開口，“此間決戰場景，歷史上一共出現兩次，第一次還未到荒蕪平原，雷部眾弟子便全軍覆沒。”
頓了頓，“而第二次，金頂山自爆靈骨古銅殿，除了沒有來到荒蕪平原之外，其他雷部眾弟子再次覆滅。”
“是不是歷屆攻心道試煉的情況，普通弟子是不知情的？”
王游面色一怔，眉頭緊皺。
“是的。”
李似錦沒有隱瞞，點了點頭。“以往的攻心道試煉，洞察鏡也只有雷獄所高層才有資格觀看。”
說到這里，對于本次四象觀禮，最為疑惑的便是李似錦他們這些知道內情的界主子女，畢竟以往對于攻心道試煉內的情況，雷獄所高層都諱莫如深，這還是第一次公開。
“原來是這樣！”
此刻，王游露出恍然之色。
攻心道試煉，看似磨煉雷部眾弟子心性的考核，其實真正的目的，是雷獄所在窺探歷史軌跡！
想及此處，王游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看向天空，仿佛可以透過一切看到雷神大殿。
與此同時，雷神大殿中。
今日本就是決戰之日，大殿內座無虛席，除了一眾雷獄所的高層，還有就是各方勢力的大佬掌權者。
“恭喜雷神，又點破一個上古之葉。”
大多數雷獄所高層語氣中帶著追捧。
“呵呵。”
雷神笑了笑，隨即看向一人，“記錄詳細，抄錄一份歸于書山學木，正本送往元老會。”
而那些前來觀禮的勢力大佬掌權者，此刻卻是一臉陰沉，相互對視中很是隱晦。
“哼，你開啟四象觀禮，恐怕此事已經不是秘密。”
與雷神不對付的蕭無情冷哼一聲，“到時候，上頭責問下來，我倒想看看，你如何交代。”
雷神瞥了蕭無情一眼，此時他心情很好，也懶得搭理他，隨即看向中台席位的另一個方向，“陸副院，如今知道太一城王家的底細，坤道院應該知道如何做了吧？”
所問者正是王游的老熟人，已經被提拔成為坤道院副院長之位的陸無常。
此刻的陸無常，盯著洞察鏡中的陸氏兄弟，眼神復雜，听到雷神的話，回過神，點了點頭，“雷神大人，此事明白。”
“話說丁修這麼忙，最後的觀禮也沒有時間參加？”
二人本就身份不對等，雷神沒有過多理會陸無常，只是低語吐槽了一句，便將注意力放在洞察鏡中。
“易水寒，別想著自爆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王天策冷眼看著易水寒，輕哼一聲。
“你？”
易水寒一驚，山窮水盡之下，他已然不抱有任何幻想，怨毒的目光盯著王天策，腦海中剛升起自爆的念頭，便被王天策一語道破。
“毒氣浸染靈力，你的所思所想，皆在我掌握之中。”
王天策很是貼心，顯然是萬無一失。
就在這時，易水寒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居然已經不受控制，臉色瞬間大變，“這怎麼可能？”
王天策沒有回答，而是在不遠處，緩緩走來一個年輕人。
利劍峰，見到那年輕人熟悉的臉時，王游也不由面色一變。
“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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