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左右看去，又反應過來這是在內殿，外面有綠籬守著，頓時松了口氣。
“請娘娘慎言，不是所有話都能說的。”
棠昭側過頭“對本宮而言，不能說的也沒幾句。”
袁氏被說的頭疼“娘娘，您現在……”
“母親可是怪本宮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棠昭打斷她，說話的同時緊緊盯著袁氏的眼楮。
時間久了，袁氏忍不住偏開視線“我並無此意，只是覺得這件事還有商量的余地，娘娘，我們可以想別的法子。”
“本宮不想再等下去了，明白麼？”
袁氏張了張嘴，話在口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後宮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棠昭與棠沅進了宮，全都變成了陌生的模樣？
“母親在想什麼？”
袁氏回過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你以往不會喚我母親。”
棠昭眼神微閃“人都是會變的。”
袁氏嘆氣“是啊，人都是會變的，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
“母親別急著走啊，你今日過來的緣由，可還沒說呢。”
袁氏搖了搖頭“我今日進宮，只是想看看娘娘，如今得償所願也該離去了。”
“臣婦，告退。”
陡然轉換的稱呼，讓棠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面前已經沒了袁氏的身影。
另一邊，棠沅出了坤寧宮後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等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
袁氏出現時，她緩緩迎了上去“母親。”
袁氏正在想棠昭的事，陡然被喚一聲，嚇了一跳。
“貴，貴妃娘娘？”
棠沅稍稍揚起嘴角“可否換一個地方聊聊？”
袁氏沉默，交握的雙手緊緊的攥著。
棠沅也不急，任由她思索。
片刻後，袁氏稍稍抬眼“娘娘邀請，臣婦自當前往，不知娘娘準備去何？”
“御花園吧，听聞花園的花近來開的非常不錯，一起賞花如何？”
“娘娘請。”
二人往御花園走。
中途，棠沅很是隨意的問了幾個問題，都是繞著棠昭的。
她發現只要提起棠昭，袁氏的神情就變得非常緊張，好似當中有什麼極大的秘密一般。
如此一來，棠沅便更熱衷的說起棠昭。
眼見著花園到了，她的話題又再次轉過。
“母親對于小殿下有何看法？”
袁氏本就因為棠沅的話一直緊繃著，如今听到小殿下三字，整個人更是變得僵硬。
“听聞小殿下如今被娘娘照看著，臣婦覺得此事很是妥貼，並無看法。”
“是麼？”
“是的。”
袁氏打起精神，每一句話都說的十分小心。
見狀，棠沅也不再拿棠昭去刺激袁氏，只是心頭難免多了些復雜。
在棠家時，她一直覺得袁氏是難以逾越的大山，只要踫見了便小心應對。
沒想如今形勢變幻，小心應對的人成了袁氏。
微風吹過，御花園中各種鮮花爭奇斗艷。
棠沅和袁氏一言不發的走在當中。
突然，斜里出現一行人，為首的赫然是德妃。
“本宮就說這御花園里不可能空，沒想竟遇見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這是帶著袁夫人來賞花了？”
德妃笑眯眯的開口，話里隱隱帶了些陰陽怪氣。
棠沅勾起嘴角，像是沒察覺到那份陰陽怪氣，淡淡點頭“是啊，我二人前來賞花。”
德妃嘆息一聲“可惜啊，這御花園里好看的花已經不多了，剩下的全都是些無用的廢物，遲早都得被收拾了。”
棠沅“？”
她怎麼覺得德妃的話里有話？
就在這時，袁氏開口“德妃娘娘說的有理，無用的花確實該被收拾，就是不知這侍弄花草的人，打算用何種法子收拾？”
“自然是找御花園的主子了。”
說到這里，德妃沒有再逗留，笑眯眯的和棠沅打了個招呼，便帶著身後的人離去了。
“娘娘覺得，德妃娘娘剛才的話是何意？”
棠沅笑了“不管是何意，總有些花是沒人敢踫的。”
袁氏垂下眼眸，遮住了當中的思慮。
棠沅全當做沒看見，十分自然的將話題轉移“不說花了，我今日尋母親，是想問母親一些事情。”
“不知娘娘想問些什麼？”
“我听聞，攝政王是被人偷偷帶回來的，還是以一種無人知曉的方式，不知母親可知曉是何方式？”
“娘娘不用想太多，方式再怎麼神秘，也都離不開人馬。”
“這倒也是。”
棠沅配合的說了幾句，下一個詢問便問到了棠誠聰。
“母親可知曉，父親何時能回來？”
“不知，他是奉皇上的旨意前往邊境，得不到皇上的允準，必然是回不來的，娘娘可是有事？”
“想殺個人。”
袁氏“……”
她听錯了麼？棠沅想殺個人？
棠沅瞥她一眼“母親不用懷疑，你沒有听錯，我確實想殺一個人。”
袁氏皺了眉頭，小心的問道“不知娘娘想殺的是誰？”
“安凌雲。”
棠沅吐出三個字，語氣里的殺意完全不做遮掩“不知母親可否幫我？作為交換，安凌雲身亡當日，我便將小殿下送去坤寧宮。”
拒絕的話瞬間卡住，袁氏看著幾步外的女子，只覺得心里發顫，送上門的餡餅，她該接還是拒絕？
思緒轉過，袁氏問道“不知娘娘為何要殺那個安凌雲？”
“他抓了我師傅，並且殺了我一位好友，他該死。”
棠沅直視前方，心中的怒火幾乎遮掩不住。
袁氏眸子微閃“這件事，還請娘娘給我一個考慮的時間。”
“沒問題，明日此時，希望母親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袁氏帶著事情離開。
棠沅看著她的身影，唇角微微抿起。
棠誠聰不在京城，偌大的棠家必然是由袁氏掌控，一個安凌雲換小皇子，袁氏不會拒絕的。
次日，棠沅見到了綠籬。
“她的回答很不錯。”
綠籬不明所以，扯了一下嘴角，沒敢做聲。
棠沅也沒為難她，擺手便讓她走了。
當天晚上，裴梟辭出現在永壽宮。
“你不該和袁氏做交易。”
棠沅輕挑眉頭“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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