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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腰帶上別著主考官的腰牌,是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太太,滿頭銀絲,熨帖的梳著發髻,一根紫檀木無花紋的簪子簪著,面容說不上威嚴,周身卻又釋放出很重的壓迫感。
“院,院長。”武旭磕磕巴巴的叫道,立馬松開了揪著莫遙的手,兩人扭作一團的姿勢因一人的罷手而分開,莫遙在武旭放手的同時也松開了她的領子,兩人不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位院長。
小老太太眼神游走了一圈,嗓音清洌,開口道︰“這里是考場,不是演武場,考試的、監考的、巡考的都注意下自己的身份,散了吧,各司其職該干嘛干嘛。”從頭到尾都沒有把目光的焦距集中到兩位鬧事主角身上,說完背手轉身離開,待強大的氣場遠去後,周遭才恢復了人聲,考生們沒有再繼續圍觀都相繼入場,檢查人員也開始工作。武旭與莫遙怒目而視,雙方各自哼了一聲,武旭大踏步離開,莫遙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打好結,走向自己的位置。
古代的考試考場和現代是不同的,不是考生集中在一個房間每人一張桌子,而是每位考生都有一個小隔間,各自在各自的隔間中作答,當然也就不會也現代考場上,眾人形成統一戰線相互配合的場景了。現在想來也是古代人口數量較現代少,古代知識分子數量更是少,不然要是人多的話,哪會有這麼大的空間給大家考試啊。
莫遙攤開考卷,掃了一眼考題,林夫子的話可信度還是蠻高的,文史部分和音律部分,確實只有一半的考題是常識部分出的,看來會的題現在是一分都不能丟,不然考試準砸。莫遙提筆開始作答,因為用整場考試的時間答一半的題目,所以莫遙時間相當充足還檢查了好幾遍,確認再確認後,終于放了一半的心。下午的考試時詩詞歌賦和策論,因為音律和文史大部分是靠背的所以兩科在一起考,剩下兩科需要發揮些主觀能動性,故而在一起考。詩詞歌賦的題目就更是簡單,無非是什麼詠雪、詠梅、詠月之類的,莫遙隨便找了一篇名篇默寫了上去。
倒是策論確實花了莫遙一番功夫,策論的題目是論為君之道。莫遙本來是想把諫太宗十石疏給默寫出來,奈何年代過于久遠,記不太全,就記得什麼親賢臣、遠小人什麼的,努力回憶無果後,決定還是談談自己的看法,想來自己史書也讀了不少,各種論壇講座也經常關注,國計民生的時政新聞也沒少看,猶記大學時代跟同學們就某些事件發表各自看法而爭論得面紅耳赤的時候,頓生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之感。
頓時文思泉涌下筆如有神助,其實通篇就這個觀點︰為君之道在于制衡,親賢臣遠小人是一種給天下百姓看的態度,實際上重點在于分清楚誰是賢臣誰是小人,了解各種類型臣下的長短,不拘一格用人才,把賢臣和小人都充分利用起來,不管兩派怎麼蹦 都不能跳出自己的掌控,不能與國家的核心利益相悖即可;水至清則無魚,不能完全否定小人存在的價值,為我所用才是擇人的準繩,而不是傳統世俗是非觀念中的賢臣與小人,須知世間萬物並非只有對立兩派非黑即白,為君者須有容人之量,識人之慧眼。如此之類旁征博引,縱向橫向論述,在充分解釋論證觀點和達到指定字數要求後,洋洋灑灑一篇策論算是完成了。
莫遙輕輕吹了一口氣,讓墨跡早點干,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點點頭,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能操心的啦,考試結束後,找定山好好吃一頓,再睡他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飛沙走石,以此來慰藉我那顆為了考試而心力交瘁的脆弱心靈。
在經過了三天的休養生息之後,莫遙重新活了過來,一大早吃了早飯後,就拉著唐同學興沖沖的來到了放榜的地方,本來以為自己來的就夠早了,但看著放榜牌前面黑壓壓的人頭,莫遙頓時好像穿越回了現代,在華山頂上等著看日出,卻滿眼是人頭的時候。
“定山,咱們擠過去吧。”莫遙大大的吞了一口吐沫,以100米沖刺的架勢,拽住唐定山的手腕子就要往里沖。
“等等。”定山同學眼看著被脫離了快一米的距離,終于掙脫了莫遙的桎梏,兩只手死命的拖住了莫遙的胳膊,著急的向莫遙解釋︰“現在別急著往里沖,放榜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呢,待會等放榜的人來了,我們跟在她後面走進去,借她幫我們開道擠進去就容易多了。現在進到里面人多又擠悶到要死,何苦要找罪受了。”
莫遙用沒被拖住的另一只手捏了捏唐同學有點嬰兒肥的笑臉,一臉□□道︰“爺就知道,帶你來準沒錯。哈哈哈”。
唐同學啪的打掉在自己臉上作祟的賊手,滿臉脹成了豬肝色,瞪著莫遙咬牙道︰“正經點好不!”
“哼,我看經常花眠柳宿的人,應該是你吧,姓莫的,對女人都下得了手調笑,果然是不同凡響啊,難怪能在那麼多人面前寬衣解帶,想來是這種事情沒少做,經驗多多哦。”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武旭正一臉蔑視的嘲諷著莫遙,轉頭一臉嚴肅的對身邊的一個十五六歲的藏青色外袍的小姑娘說到︰“武陽,你可要學好,這種人渣行徑千萬不能沾染,不然有辱門風,讓爹娘都沒臉見人啊。”
莫遙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招你惹你了,有事沒事找我茬,陰陽怪氣的笑道︰“我花眠柳宿、喜歡女人都跟你沒半毛錢關系,你那貨色還入不了我眼;至少我敢作敢當,不像某些人,明明想做,明明喜歡女人,明明喜歡看人寬衣解帶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看,還要打著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掩飾來佔便宜,真沒種,不知道這種陰險狡詐之徒,是怎麼被教導出來的,看來家教真的很重要啊。”邊說邊一臉嚴肅的拍拍唐同學的肩膀,好像兩人在探討下一代的教育問題。
“大膽,竟敢侮辱我父母,找死。”旁邊的小武姑娘忍不住了,握著拳頭就要往上揍,被旁邊一臉鐵青的武旭抬手止住了。
莫遙表情越加得逞笑道︰“小姑娘我又沒說你,不要急著將你、你姐、你爹、你娘對號入座嘛。不過你這孩子虎頭虎腦的,比你姐招人喜歡的,要不姐姐收下你,做我的裙下之臣好不?”
唐同學一臉木然的看著口沫四濺的莫遙,再看看一大一小兩張
臭的要死的臉,果然人致賤則無敵,看來莫遙的臉皮已經厚道了一定的層度了,武旭要想嘴上佔便宜,這麼撒不開是不能成的。
武旭冷冷的丟下句︰“有辱斯文,人渣敗類。”的總結陳詞後,拉著自家妹妹離開,往人群中走去。或許是武旭平日積威甚重,又或許是現在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嚇人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人群自動自發的給讓出了條小道,讓這姐妹倆暢通無阻的走到了放榜欄前。
莫遙很滿意這戰術達到的效果,這王八蛋只能跟她玩下九流的,人那麼賤還非要端個臭架子顯得自己很高貴,我呸,小東西你給我等著,老娘會好好收拾你的。
“誒、誒”唐定山屈肘捅了捅莫遙道︰“放榜的來了,咱快跟上。”兩人一溜煙的緊跟在放榜的兩個身後剛站定,後面人潮涌動,都開始往前面擠。好不用意等到放榜的將榜單貼好,一聲響鑼吆喝著︰“放榜!”聲音渾厚,氣息綿長。眾考試不待“榜’字音落,就架膀子沖了上來,莫遙也隨著身後的人群擠到了前面,周圍不時傳出“考中了”的狂喜之聲和“又沒考上”之類的嚎啕大哭,沒法被人群擠到是在快喘不過氣來了,莫遙一目十行的查看著榜單,終于在最後一行黃班的隊伍之列,倒數第三的位置發現了自己的名字,頓時精神飽滿大喝一聲“好 ”但也瞬間淹沒于鼎沸的人聲中。
莫遙心中大石落定,想再找找看凌風在哪個班,細看了好幾遍也沒找到他的名字,心中隱憂,不會他沒考上吧,不可能啊,我都能考上,沒理由他考不上啊。也沒注意就被人潮擠出來了。正暗自尋思,被旁邊一聲叫喚,喚回了神思。
原來是凌風的小廝小青在叫她,遂微笑聞到︰“小青啊,你也是來看放榜的?怎麼不見你家公子啊。”說罷周圍掃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凌風。
小青啐了一口道︰“呸,這兒這麼多人,你看有哪家的公子出現在這,跟你們一幫臭女人擠在一起看放榜啊,都是遣我們小廝過來探听了結果後再去回報的。”
莫遙看人群中確實沒有男子的身影,只有一些小廝在外圍候著,想想也是,男女大防不可逾是不。向小青抱歉道︰“是我冒失了,你是來替你家公子看成績的麼?剛我進去看了,沒見著他的名字,想是沒看仔細,你等等容我進去再找找。”說完扒著人群就要往里鑽。
“哎,你等等。”小青及時叫住了她“我不是來看我家公子上榜沒,是我家公子讓我來看看你考上了沒。我家公子去年就考上了,而且是天字班,因為想著查案所以推遲了一年來上學,這次不在考生之列了,你當然看不到他的名字了。你呢?考上了沒?”
莫遙眉毛一挑心下了然,原來如此哦,也是凌大公子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考不上,遂笑著對小青道︰“勉強過線,考上了黃班的。”
小青瞥了一眼莫遙的笑臉,沒好氣道︰“也是,看來莫小姐是沒少下功夫啊,怎麼和出題組組長一頓酒喝下來,也只是得了個黃班的名額?想必是酒沒喝到位吧。”
莫遙听這音明顯是有所指嘛,小青是凌風的小廝,那凌風同樣也是這麼想的啦,看來的找個機會好好解釋解釋,哎,沒什麼好解釋的吧,本來也是打算這麼辦的,只是最終沒成行,算了,就這樣吧,也沒多大點事,總之答應凌風的第一件事辦到了就行,手段什麼的不甚了了呢。
小青看莫遙不搭腔越發覺得她默認了,向她僵硬的伏了下身道︰“既然我已經打听到了結果,那就先回去稟告我家公子了,小青告退。”也不等莫遙的反應,直起身子就走了。
莫遙笑了笑,叫上遠處的唐定山,回去吃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