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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家就這麼滅了,而這個何靖卻沒有說什麼,更沒有暗示天玄宗歸順尚林城,僅僅是在事態平息了之後,令黑羽衛帶著其余龍家的人就這麼離開了天駝山。
至于冰蓮道長,本就是天玄宗的人,也自然是交給天玄宗自己處理。
所以此時在天駝峰大玄殿上,冰蓮道長跪在中間,面對三位長老,以及另外三峰首座如刀一般的目光,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長老敖顯輕嘆道︰“冰蓮,你的事本來應該由你師傅親自處理,可是他不在,經過我們三個長老商量,這天玄宗你肯定是容不下你了,你走吧,至于你的修為,是你師傅傳給你的,我們無權剝奪,所以就這樣吧。”
“多謝長老不殺之恩。”冰蓮道長雖然年紀過百,可是面對如此的大起大落,她的眼淚還是禁不住地流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
大玄殿上有很多人,華陽也在其中,只是如今他的視線卻放在了落雪的身上,回想起往日種種,這個落雪也著實可憐,只因一副容貌出眾,竟然成了自己師傅手中的棋子和籌碼。
等到長老將所有事情處置完,華陽默默跟隨落雪來到了他們往日常聚的碧峰亭。
落雪此時花容不改,只是冷色問道︰“我們漫雲峰就此沒落,而我也從此無家可歸,這下你如意了?”
華陽此時能做的也只有盡量安慰,道︰“落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路還長,總要打起精神才行。”
“過去了?如果真的這麼容易,這麼多年,我又算什麼?”
說道此處落雪早已潸然淚下。
這時華陽覺得說什麼都于事無補,只好伸開雙臂將落雪再次擁入懷中,這時隔四年的擁抱,在華陽心里也是百般滋味,無法言表。
當華陽的肩膀近乎濕透,落雪才輕輕說道︰“華陽,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華陽的心里恰似又倒了五味瓶,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又將落雪抱得更緊了一些。
盡管華陽心里並沒有復合之意,但此時落雪卻是把他的這種沉默當成了回答。臉上霎時泛起了一抹紅暈。
當華陽回去見璞玉真人已然是天色將晚,小道童隨風因為今天消耗太多,更是早就已經進入了休眠狀態,怕是要到明天才能醒過來。
華陽和璞玉真人在靜室之中,各自頗有感慨,尤其是璞玉真人,此時他看著華陽,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欣慰。
良久之後,華陽突然說道︰“師傅,經過了今天這番巨變,徒兒想下山走走,想多看看這外面的世界。”
璞玉真人捋了下胡須,道︰“華陽,事到如今為師也不能教你什麼了,至于闖蕩江湖,你只需記住一句話,凡事留三分,切莫做絕,這也許對你會有些幫助。”
再看著華陽此時的眼神似乎仍有話說,璞玉真人不禁笑道︰“至于我,你就不必擔心了,明日我便會向大長老請求閉關,以後也不會再管宗門的事了,我也管不了,咱們羅雲峰就和漫雲峰一樣,交給你王長老和秋柏長老打理,等到有朝一日,你我在江湖上再見,那時為師可要好好看看你的手段咯。”
今夜又是月圓時,然而師徒二人卻滿眼盡是離別意,倘若是小道童隨風在這里,怕是又要多一個人流淚了。
想到了隨風,華陽突然岔開問道︰“師傅,咱們掌門到底是個什麼人,您能跟我說說麼?”
至于玄極道人,璞玉真人似乎有無數的回憶。
相傳玄極道人在收璞玉真人的時候,在世間的名號,人們就已經傳了上百年。據說玄極道人無論是修為,還是煉藥,煉器等等諸多法門上都有相當高的水平,好比隨風這樣的道童傀儡,就是他的得意之作,還有凝氣丸也顯示了他在煉藥方面的造詣。
而且他和以前的血靈仙草一樣,也是度過了九重天劫的修士,此去雲游,也是為了應對那十重天劫。
只是如今生死不知,甚至行蹤都沒有人知道。
現在算來血靈仙草都已經成功度過了十重天劫,想必玄極道人也早就到了度這最後天劫的期限。
但是直到今天也沒有關于他的任何消息,實在讓人捉摸不透,也許真像有人說的那樣,早就在渡劫時形神俱滅了也不一定。
“如此看來,也許這個尚林城的城主真的在某個機緣之下見過掌門。”
“尚林城?”璞玉真人眼中瞬間一亮,似乎有某件特別的事在他腦海里閃過。
而華陽也自然注意到了璞玉真人眼中的變化。
順勢問道︰“師傅,莫不是這個尚林城里發生過什麼事?”
璞玉真人沉默了片刻,說道︰“倒是沒發生什麼事,這個尚林城算是咱們天玄宗入世的第一大城,更是必經之路,如果掌門踫到過尚林城主,想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顯然璞玉真人剛剛心中所想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只是如今他不說,華陽也不好繼續追問。
別了璞玉真人之後,華陽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再次來到了以前修煉打坐的瀑布那里。
皓月倒映在水潭中央,月影不斷被水花打散,像是粼粼水面上盛開的朵朵蓮花。
四年里華陽無數次仰望星空,每一次都是感嘆,嘆實事不公,嘆蒼天不道,而在自己恢復修為的這一個月里,反倒是沒有看夜空一眼。
今天看來心情和四年前真的是大不一樣,頃刻之間華陽的視線放空,心境也進入了空明。
仿佛自己來到了一處無人之境,頭上依舊是晴朗的夜空,而腳下則是靜靜的水面,自己稍微一動,腳下便泛起片片的漣漪。
望向周圍,只見正前方不知何時竟有兩個人站在那里。
兩個人一黑一白,一男一女,慢慢向自己走來,男的長相詭異,眉宇之間盡是狡詐和狠辣。
而那女子,則是亭亭玉立,每次呼吸之間,一席白色長裙都跟著微微擺動,恰如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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