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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住的院,也沒什麼東西要拿回去,還得留在這給小兒子。
給閨女辦了出院手續,回病房接閨女時宋母囑咐兒子“又霖,媽送你姐回去,再給你送飯。我跟護士說了中午這會多關照你一下,不用擔心啊。”
一直也沒機會跟弟弟說上話的宋雙霜乖巧的跟弟弟擺手說再見,一轉身,還是暈,她沒敢閉眼楮,那樣更暈。
然後,宋雙霜就被宋母架住了胳膊。“小心些,慢點走。”
這一路宋母都沒敢放開宋雙霜,就這麼走回了家,推開院門宋父正在劈柴。
這個年代購買煤炭是限量,而且需要憑煤炭本購買,家家戶戶都會省著用,盡量留到冬天燒炕取暖用。平時能燒柴就燒柴火,柴火都是困難的村里人家趁著天不亮來城里賣的。
當時的政策農村是沒有糧票肉票的,糧食交完任務剩下的才會分,肉就跟不用說了,只有年底村里統一殺豬會按人頭分。至于錢只能等年終分完糧食,有多余工分的才能換成錢,工分不夠還需要補給大隊上。
這才有些膽大的去黑市,或者趁著天黑進城走街串巷倒賣些東西補貼家用。
宋母把閨女送房間才出來,埋怨道“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麼。”
“睡醒了看家里小塊的柴沒多少了,反正今天請假了就劈了些,這樣你也輕松點。”休息了一上午,宋父沒有早上看著那麼疲憊了,也許也是因為想開了,精神上不再困著自己,整個人輕松了幾分。
“沒那麼嬌貴,劈點柴而已。”听丈夫這麼說,宋母掖了掖耳邊的頭發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你歇著吧,我做飯趕緊給兒子送去。”
“又霖醒了?”宋父還挺驚喜,那天說兒子不一定什麼時候能醒,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
宋母邊忙活邊說“恩,我剛到醫院就醒了,情況沒咱想的那麼糟,大夫說最好再觀察兩天再回來。”
“那中午我去給又霖送飯,你在家歇著,這幾天你也不輕松。”別看宋母是在食堂工作,其實也不輕松。回來還要管一家人,真是一天到晚洗洗涮涮個不停,經常累的直不起來腰。
“行。”宋母看櫥櫃里有兩個雞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一定是兒子昨天去吳姐那換的,猶豫半天還是拿了出來“下個月早點還給人家。”這個月的額度用完了。
“恩,知道。”
宋母麻利的做了飯,特意在多放了幾塊炒雞蛋在飯盒里,一會給兒子送去。
宋又暉在食堂吃不回來,宋父在家里簡單吃了一口就給兒子送飯去了。
宋又暉晚上回來听說弟弟醒了,提出晚上去醫院陪護,他年輕力壯的熬兩天夜沒什麼事,而且去醫院也不是不能睡,只是沒有在家那麼習慣。
經過兩天的休息宋雙霜也沒再出現頭暈惡心的癥狀,宋又霖也出院回家了。
一家五口終于可以在一起吃個團圓飯,沒想到剛吃完飯吳嬸就來了,進門就找宋母道“你怎麼給你加閨女也報名下鄉了?”
宋母一愣“我們家是又霖下鄉啊。”
吳嬸聲音有些大,幫著宋母收拾的宋雙霜宋又霖姐弟懵了,宋父和宋家大哥也從屋里出來了。
看宋母的表情吳嬸就知道不對“你們沒給雙霜報名下鄉?那我家妹子怎麼來跟我說你家兩個孩子都下鄉?”
宋母臉色一白,顧不上還濕著的雙手,一把抓住了吳嬸,道“吳姐,你從哪听說的我家兩個孩子都下鄉?”
吳嬸知道宋母心急,急忙解釋“我娘家妹子是知青辦的,她家今年也有下鄉名額,今天來我這給孩子換票,閑聊的時候說有家兩個孩子都下鄉,我好信一問才知道是你家雙霜和又霖。這不趕緊來找你了。”
听吳嬸說完宋母眼前就是一黑,還是宋父,知道情況不對趕緊走到媳婦身邊,及時扶住了宋母。
“哎呦,嵐子你快坐著。”吳嬸和宋家多年的鄰居了,跟宋母處的跟親姐妹差不多了,不然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後直接就來宋家了,看宋母這樣也著急。
宋雙霜搬來一個凳子讓宋母坐下。
宋父在宋母身後站著防止宋母栽過去,接著問吳嬸“吳姐,你知道具體過程麼?”
“我問了一下,我妹子說前天早上有個老太太跟她們前後腳進的知青辦,說是給孫女報名下鄉。我妹子還好奇呢,現在誰不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第一次見一大早剛開門就來的,問了孩子叫什麼,又問了家庭情況。一查家里已經有人報名下鄉了。她多問了幾句,老太太說孫女覺悟高,為了照顧弟弟,不想讓家里人知道才偷摸讓她來幫著報名的。我妹子還好心勸了幾句說一個孩子下鄉就行,但老太太說了一堆孩子覺悟高自願下鄉建設祖國什麼的,那麼多人听著,我妹也不能拒絕,就給辦了。”
說完她也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該不會是你們家老太太給報的吧!她圖什麼啊!”
宋家人都沒說話,顯然氣的不行。宋雙霜則是覺得悲催,穿越就算了,好歹撿回來一條命,原主還替她考了個工作。沒想到得下鄉啊!
宋又暉冷哼“還能為了什麼?為了工作唄!”
宋父也不想瞞著了,道“兩個孩子進醫院就是因為雙霜的工作,本來想瞞著等雙霜去上班了再說,沒想到還是被我媽他們知道了,前天上門來要工作不成就把孩子打了。”宋父身形佝僂了幾分。
宋母突然站了起來“吳姐,你幫我問問,我們家已經有孩子報名下鄉了,雙霜能不能不去。”
“我問了,我妹子說名單都報上去了,改不了了。而且你家老太太給你們家扣了好幾頂高帽,肯定是不行了。”吳嬸也算是看著雙霜長大的,當下就問了。
見宋母還想說什麼,宋雙霜攔住了她,心中嘆氣︰算了,都是命。
“媽,名單都交上去了,肯定是退不回來了,我下鄉就是了。”這樣其實也好,她性格跟原主不一樣,下鄉有些性格變化也是正常的。
如果她是直接穿回七十年代還好,現在74年,77年就能恢復高考,她參加高考上大學也是好事,畢業會分配工作。以她這幾天的了解還有原主的記憶,跟她穿來前的世界基本一樣,沒有太大的出入。
不過要是另一個世界,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母張張嘴說不出話,是啊,名單都交上去了,她們家又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改不了了。
眼下這個情況吳嬸也不好多呆,告了辭準備回去,讓宋家人緩緩。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宋雙霜喊住了“吳嬸,您等一下。”
宋家所有人都看向宋雙霜,不明白她喊住吳嬸干嘛。
“我剛才听您說,您妹子家今年也有下鄉名額,不知道她家孩子報沒報名,要是沒有,我可以把我的工作讓給她家。”反正不能便宜了宋耀祖。
想著自家妹子今天來找她換票,滿臉愁容,吳嬸眼楮都亮了,連忙答應“行,我明天給你問問。”就是不知道她妹子給沒給孩子報名。
宋雙霜抿了抿嘴唇,道“吳嬸,我們家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我奶既然能為了工作把我和我弟都給打了,現在又給我報名下鄉,肯定是非要把這個工作弄到手的,不知道您能不能今晚就聯系您妹子,如果不行我趕緊找別人。”大不了她就賤賣,趕緊處理了。
吳嬸想了想也明白,答應道“行。我現在就騎車去我妹子家,不管要不要我都來告訴你們。”
“行,那麻煩您了。”
吳嬸一揮手,道“這有什麼麻煩的,要是真成了我和我妹子一家都得謝謝你們呢。”說完就走了。
吳嬸一走,宋家又回歸平靜。還是宋雙霜打破了一室沉靜“左右都要下鄉不如把工作賣出去。”說話期間宋雙霜一直注意宋父的反應,原主的記憶中這個父親其實挺‘懦弱’的,什麼事都妥協,總是讓原主和家人忍讓。
所以她不想把這個工作便宜給大伯家,她又不是原主,憑什麼要讓出去?
“這個工作是你的,自然是你做主。”宋又暉想都不想就回答了,這幾天看父親一直沒有什麼行動,宋又暉心里一天比一天失望,總擔心父親言而無信。“爸,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