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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太久,是十分可怕的。
瀝水河,是百靈族的母親河。
此時,四十米寬的河道,唯有淤泥。
河道中央,一位面容黝黑的壯年男子,正用干淨的衣服包住淤泥,用力一擠,渾濁的河水從其內淌了出來,喝了半碗之後,這才如法炮制,將水擠進一個瓦罐之中。
在生存面前,窮人的智慧,令人窒息。
此處是河道中游,上游,情況要好一些,但不容樂觀,下游的百姓,苦逼成什麼樣子,只有老天知道!
三位五蟲教神使大人望著河道,沉默不語。
身後,分部的神殿長老小心的奉承著。
忽然一股低沉的聲音在老者耳邊響起︰
“建壇做法!”
三天後,五蟲教信徒已將一座簡陋的神壇搭建完畢。
登壇當天,人山人海。
百姓們听說神使大人為災民祈雨,都覺得十分稀奇。
大家報著看熱鬧的心態,誰也沒有真當回事。
這三位神使,自然是陳有魚、張良玉和肖公子裝扮,三人戴著青銅面具,一語不發的登上高台。
陳有魚振臂一呼,沉聲說道︰“五蟲教主,萬壽無疆;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此言一出,壇下信徒的臉上,都現出一絲狂熱之色,如同著了魔般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來。
一時,“五蟲教主……唯我獨尊”的聲浪掩蓋了鼎沸的人聲。
在一片阿諛奉承的呼叫後,氛圍漸漸達到高.潮。
陳有魚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剩下的,就是肖公子的個人表演了。
三人假裝施法,搖著從‘真使者‘身上搶來的法器,口中念著連自己都不懂的某國語言,裝腔作勢了一個多時辰。
他們其實在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人仰頭望天,時機已至。
肖公子手指連彈,一座座雪山浮現在半空,這些雪山都是體內氣具象化後的產物,具備雪的特質,但與真實的雪,差距仍然極大,更不用說作為水來飲用了。
這些雪山對于陳有魚來講,不過是高明的誓約能力罷了,但對于村民們就不同了,他們一生之中哪里見過這等怪事,每一個都看傻了眼。
若不是提前告知施法途中要保持安靜,他們早就三呼萬歲了!
肖公子大喝一聲︰“起!”
于是一座座雪山拔地而起,向雲層沖去。
當最後一座雪山融入雲層後,積雨的雲層終于支撐不住,雨落了下來。
這一場降雨,解了村民的燃眉之急,接下來的數十天,三人又祈了三次雨。
……
蟲山,五蟲教,議事大廳。
三長老是一位紅臉老者,他性子急躁,率先說道︰“這些賊子,冒充五蟲教,其心可誅!”
二長老是一個身材矮胖的黃臉老者,他冷冷反駁道︰“只怕未必,這一個月來,我們信徒數量增加三萬,都是這些人的功勞,雖然打著我們的旗號,卻沒有給我們五蟲教蒙污。”
三長老冷哼了一聲,“方長老,規矩就是規矩,這些賊子今天以我們的名義做好事,你能保證他今後不以我們的名字做壞事?壞了規矩,就要付出代價!”
兩人唾沫四濺,據理力爭,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二長老轉向白發老者,道,“大長老,教主閉關不出,您拿主意吧!”
大長老沉吟了片刻,說道︰“老夫總覺得此事過于蹊蹺,對方敢冒我們的名頭行事,一定有所圖謀。這三人可能只是台前小角色,其背後的勢力,才是我們需要十分注意的。這樣吧,我們先摸清對方的底細,再決定生殺不遲。”
三長老見大長老一副和稀泥的心思,也不好再說什麼。
“您覺得派誰去合適?”二長老問了一句。
“派聖子去吧!”
三長老極度詫異的望著大長老,毫不客氣的譏諷道︰“我說大長老,你是不是過于謹慎了?對付這些小蟲子,用的著聖子出手嘛?”
“老夫懷疑這件事可能和盜竊聖物案有關,不得不慎重。教主閉關不出,我們更要謹小慎微才是!”大長老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慢悠悠的說道。
三長老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這一切,陳有魚自然都不知道。
此時,他正和張良玉下著圍棋,沒有副腦的幫助,他很快敗下陣來。
正下著,肖公子來到兩人身邊,臉上有一絲凝重之色。
“肖公子,出什麼事了?”張良玉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事不好了!”
陳有魚神情一怔,落了一子。
“有魚哥哥,你輸啦!”張良玉緊接著落了一子,陳有魚審視全局,果然輸了三目。
肖公子見兩人並無一絲慌亂,大聲說道︰
“五蟲教聖子死了!”
“?”
“?”
“他們懷疑是我們所為,三長老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張良玉噗嗤一笑,“我們是如何暴露的呀?”
“祈雨時,那麼多雙眼楮盯著,我們就算多了一張面具,也不能保證不被有心人識破身份,而且,說不定五蟲教中有推演者!”肖公子見他們渾不在意,有些怏怏的說道。
有推演者,陳有魚是不信的,這一點很容易想到,如果有推演者,聖子死亡的原因早該查出來了,既然懷疑上我們,就說明沒有推演者。
正思量著,就有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來,“小姐,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凶神惡煞的壞人,說把這個給您。”
張良玉接過帛書,笑道“你們看,對方找上門來了,不過畏懼我爹府君的身份,不敢在這里放肆。”
陳有魚看了,五蟲教白虎堂金堂主約三人在紫竹林見面。
張良玉嫣然一笑,“去見見也好,我好歹也是第七層次者,只要不是他們教主親自,對方區區一個堂主,我可不怕他!”
這一句話說來,陳有魚大吃一驚,三年不見,好妹妹竟變得這麼強了。
他悄悄握起拳頭,眼中,有著異光閃動!
……
紫竹林,一位白發老者神情倨傲的等在那里,其背後站著一男一女。
男子三四十歲年紀,身高八尺,瘦如竹竿。
女子,二十三四的樣子,身材惹火,衣著暴露,容貌卻普通之極。
眾人見面後,金堂主鼻孔朝天的杵在那里,氣識一掃,突然咦了一聲,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然是第七層次的強者,他神色大變,驚駭的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是打了退堂鼓。
而他的兩個下屬,卻沒有這番眼力勁,仍冷冷的看著三人。
“我們已經到了,有話直說吧!”陳有魚淡淡的說道。
“哼哼,你們有膽子來,只怕沒膽子回去!”高瘦男子身上殺氣一漲,面露猙獰之色。
此話一出,金堂主干咳一聲,火熱女子看了堂主一眼,她實在想不明白,堂主在畏懼什麼!
金堂主傳音道︰“這個甦知親,是個愣頭青,對方有一人是第七層次強者,難道我們真要為聖子,和對方起沖突嗎?”
火熱女子一怔,隨即傳音道,“可聖子是我們教中的大人物……”
“嘿嘿,這些大人物都死了,我們才有機會上位,不是嗎?再說了,聖子的生死和我們有何相干!只要我們裝作盡全力在辦事就行了,為了聖子,與我們絕對打不過的人為敵,不智啊!若不是你我有魚水之情,我可懶得指點你。”金堂主露出色咪咪的眼神,看了火熱女人一眼。
听了此言,火熱女人沉默不語,很快她的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陳有魚可不是金堂主肚子里的蛔蟲,他的想法,陳有魚一概不知。
“既然來了,這些虛的,就免了吧!”
“好,年輕人很爽快,只要你們交出五蟲令,我就既往不咎,饒了你們。”金堂主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五蟲令?那是什麼鳥東西?
“沒有!”陳有魚直截了當的回答。
說完,三人扭頭就走。
“哼哼,看來,你們是不進棺材不落淚了?”
高瘦男子見陳有魚背向自己,當下悄悄來到陳有余背後,一只手就要拍在陳有魚肩頭。
他的誓約與禁制能力,與爆破有關,發動能力後,凡是他所接觸過的物品,活物也好,死物也罷,都會在十二息後爆炸。
他的誓約能力極其隱秘狠毒,只要對方豪無防備,就算對方修為高出自己,也無法招架。
就像慘死在殺豬刀之下的冤魂一樣。
眼見就要得手,突然嗤的一聲,一物纏在他的腰間,他感到腰間一熱,卻是一條火索。
他大吃一驚,不知此索從何而來,怎的火熱無比,但見陳有魚頭也不回的慢慢的走著。
剎那間,高瘦男子,從腰間一分為二。
意識消散的瞬間,他無聲的說了一句︰
“不!”
這都是剎那間之事,等金堂主發現端倪,高瘦男子已死,三人也已在數丈之外。
令陳有魚覺得奇怪的是,金堂主並沒有為下屬報仇的意思,而且,下屬死亡時,他似乎有那麼一絲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