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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停在陳有余十五丈之外。
少女陳有余有印象,正是決斗場中相遇的小姑娘。
樣子只有十五六歲,一身青衫,光彩照人,稚氣中透出動人之色,貓臉圓中帶尖,瞳孔是淡金色。
金色瞳孔,與野民黑色瞳孔不同,按《大陸通史》,這是中晉人的典型標志。
少女一言不發,將一個圓滾滾的物事直接向陳有余拋了過來。
被發現了……陳有余正要甩刀殺人,咚的一聲,內心振動一下,那是一顆人頭!
接著一顆又一個,五顆人頭落地後,少女才杏唇微啟︰
“這五人都是追殺你們的尾巴,皆被本姑娘隨手除掉了,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我們並沒有惡意。總而言之,你乖乖從岩石後面現身,不要逼本姑娘動手。”
在陳有余听來,少女的口氣極大,但似乎並無惡意。
這幾人的頭顱是不是追擊而來的城防軍,可以通過蓍草驗證……再未決定是否現身前,陳有余優先否決了這個打算。
听完少女的這些話,陳有余表現的神色如常,幾次生死搏殺,他成熟穩重了許多。
只是眯著眼楮打量著少女身旁的男子。
一位看起來二十一二歲的清秀男子。
這人也是一身青衫,與少女的稚氣不同,男子渾身上下透漏著穩重,一臉凝重之色的望著陳有余,手指隱隱扣向儲物袋。
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
雖然看不透修為,但至少比少女強的多。
少女不出意外,是第五層次的修為,比陳有余高出一檔。
毫無勝算!
陳有余暗嘆一聲。
他摘下隱身符 ,從巨石後面走出,內心苦笑,“兩位前輩,找區區在下,不知有何貴干?”
“哼,很听話嘛!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找你當然是有事。”少女見陳有余乖乖听話現身,露出滿意的神色,秀氣的鼻尖更是輕哼了一聲。
“前輩,我們兄妹有事相求,還望前輩成全。”男子客氣的說道。
這一聲前輩確實舒服受用……
緊接著那人臉色一變,仿佛掛上寒霜,冷冷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斗膽想知道,前輩的推演能力是否貨真價實。”
陳有余大感意外,不知道他所指。
男子從儲物袋中取出三粒骰子,沉聲道,“青竹,封閉前輩的五感。”
少女點了點頭,手一指,一個光罩子無聲無息的落在陳有余身上。
那光罩子形成之快,竟不需要施法,顯然是某種誓約能力。
陳有余神色大變,殺豬刀向虛無處脫手。
此時他五感全失,周圍漆黑一片,寂靜無聲,身體更無一絲熱氣散出,剎那間,他感覺自己就是那深淵凝視的小蟲。
驚慌失措之際,識海中浮現少女的優雅幻影,“說出骰子的點數。”
少女的身材很好!這是陳有余的直觀感受。
處于五感缺失狀態的陳有余,整個人如同死物一般,心智卻異常堅定,‘嬰孩‘在識海中若隱若現,推演之下,已有了結果。
“三、二、五”陳有余口中發聲,卻听不到聲音。
剎那間,五感重新回歸,陳有余有種從窒息的海水中獲救的感覺,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臉上掛滿難以置信的表情。
少女的聲音如黃鸝般動听︰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確實是合格的推演者,比我見過的都厲害,好了,跟我們走吧!”
……
李青峰架起飛舟,陳有余被兩人帶著,深入太明山五千里後,一片竹林掩映其中。
“真是清幽別致啊!”見此情形,陳有余沖少女微微一笑。
少女名為李青竹,身旁男子是她的哥哥李青峰。
據少女所說,她的二叔和二叔母進入秘藏後,數月未歸。
為營救二叔和二叔母,他們籌劃了半個月,按少女的說法,他們急需一位像陳有余這樣的推演者。
可推演者哪里那麼好找,那日在決斗場,陳有余暴露了推演能力,讓兩人看到了一絲希望,至于思雨殺人一事,也被他們察覺,令陳有余意外的是,隨後二人幫陳有余除掉了五個四、五層次的追殺者。
為了打消陳有余的疑慮,少女無話不談,而他的哥哥幾乎一言不發。
“推演者是陣法的克星。”少女眨著眼楮說道。
陳有余勉強接受了這一理由,笑道︰
“天下推演者很多吧?為何單單找到在下。”
“這里是邊城,哪有這麼多推演者?上次遇到一個,還只能推演一步,連爺爺都不如!”
親孫女?
“城防軍有厲害的推演者吧?為何不去求求他們?”陳有余不置可否的說道。
“城防軍中確實有一位七步推演者,我和哥哥萌生了搶人的心思,但是對方人多勢眾,防衛緊密,我和哥哥,還沒摸到對方住所,就被對方提前察覺,布下陷阱,爺爺為了救我們,差點折在里面。”
一說到這里,少女似乎回憶起當日的凶險,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老爺子,受傷了嗎?”
“受些輕傷,不礙事的。”少女嫣嫣一笑。
“不知這個秘藏是哪位高人的墓穴?”
李青竹本要作答,卻被李青峰響亮的聲音打斷,“到了!”
李青峰手一揮,茂密的竹林好似听話的小狗,從中蕩開一片空地來。
三人落在空地上,李青峰這才收了飛舟。
飛舟化成一張薄薄的紙片落在手中,下一刻紙片無火自燃,化成灰燼。
陳有余面露疑惑之色。
“哥哥是畫師能力者,飛舟是他具象化出來的。”
真有畫師能力……這時陳有余腦海中浮現了當日和張良玉一起在石穴中,研究誓約與禁制時的場景,少女的音容相貌如在目前,不覺呆呆出了一會神。
不知好妹妹怎麼樣了……真是想念啊!
竹林合攏,空地消散。
李青竹引著陳有余來到一間丹房,一位看似三十許的中年男子正注視著丹爐。
“爺爺,推演者到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並沒有說點什麼,反而繼續凝視丹爐,陳有余和李青竹耐心的等待著。
一柱香的功夫,中年男子的臉色忽然變得狂熱起來,他大吼一聲,“起!”
丹爐內冒出陣陣青色雲霧,香氣濃郁的有如實質,一爐丹藥新鮮出爐了。
男子貪婪的望著十數枚猩紅丹藥,一粒粒細細檢查成色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入玉瓶中。
“爺爺,賞我一粒吧。”少女嘟了嘟小嘴,一副眼饞的模樣。
“胡說!這是仙藥,水銀的份量是尋常丹藥的百倍,豈是你這種修為的小娃娃吃得的?以你爺爺我第九層次的無上修為,百日之內,也只能服食一粒”
爺孫……父女還差不多。
這個大陸並沒有什麼長生手段,他這麼年輕,必然是服食了仙藤所結的長生果。
一個甲子的壽命……陳有余臉上露出欣羨之色。
道宗大物?就算不是道宗,也應該與道宗有莫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