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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陳有余站起身來,他可不像那些大人物一樣,氣識一掃,就可以俯視整個棋局。
他來到高處,墊著腳尖,觀看甦伶伶和杜石的對弈。
兩人的棋局接近尾聲,令陳有余驚訝的是,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竟然是甦伶伶佔據了優勢。
再細細研究雙方的棋路,早已脫離了“三三星天元局”的基本盤,而到達更高的層次與緯度。
這些層次與緯度,都超出了目前陳有余的棋道範圍。
如果說陳有余下棋依靠的是副腦,杜石依靠的是推演術,那什麼都沒有的平凡女子甦伶伶,靠的就是天賦和努力了。
雙方的棋局緊湊,高明棋路應接不暇,陳有余的思緒就這麼開了一會小差。
回過思緒時,
棋局終了。
甦伶伶站起,“承認”
……
從棋局一開始,宋衣雪一直注視著雙方棋局。
三三星天元局即是自己的心魔,也是杜石的心魔。
傳授杜石推演術時,宋衣雪就將三三星天元局的下法、破法、破法的破法反反復復講解給他听,讓他牢記在心。
正因如此,甦伶伶布下的陷阱,杜石才義無反顧地鑽了進去!
很快他明白過來,杜石到底輸在了哪里。
一念及此,宋衣雪多年的困惑突然解開,棋聖和他十五年前的一戰,再次浮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衣雪忽然發瘋般仰天長笑,讓整個小院的氛圍顯得異常的詭異。
……
陳有余來到校場,觀看武賽,無論氛圍和人數,武賽比棋賽都熱鬧太多了。
此時對戰的雙方,是劍術學院的優才和機關學院的優才之戰。
機關學院的優才,其戰斗方式讓陳有余大開眼界。
只見他全身包裹在一層厚厚的鐵甲之中,雖然行動遲緩,卻好在刀槍不入。
劍術學院優才的幾輪連續刺擊,都不能讓鐵甲損傷分毫,
優才喘息了片刻,高舉左手,請求將木劍換成鐵劍。
被允許。
有了鐵劍之後,優才的進攻力度變得更加迅猛,可惜的是,這些迅猛的攻擊,只在鐵甲上留下數道劃痕。
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在優才無數次進攻失敗後,身疲力竭的優才被一擊重拳掃到,敗下陣來。
……
棋賽進入前四,讓陳有余出了一些風頭。
來借書還書的助教跟陳有余打招呼時,還會驚嘆一句︰
“下的不錯。”
一開始,陳有余還有些得意,當七八個助教都是異口同聲的說辭時,陳有余實在高興不起來。
陳有余終于明白,“下的不錯”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罷了!
在這些助教眼里,自己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會一點棋術的掌書書童而已,和她們的身份地位差不了多少,都是在最底層摸爬滾打的小人物。
亥時,是陳有余下班的時間。
少年卻沒有立即下班。
對自己身份的那份覺悟,讓他一度干勁十足。
抄完《梅林棋賽綜錄》時,已是丑時。
陳有余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熄滅腐草後,慢慢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經過校場時,听到了細微的腳步聲。
這個時間點,實在不同尋常。
蘆葦蕩的教訓早拋到九霄雲外,陳有余俯在一塊巨石後面,慢慢向聲音處探尋。
酈煙?
這個人陳有余有一定印象。
為了在棋賽中獲勝,棋賽中的每一位可能的好手,他都私下研究過他們的棋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印象中,酈煙顏值不錯,特別是那完美的身段,最是銷魂蝕骨。
她深夜在此,想必是約會情郎。
一想到這里,陳有余心中立即生出一股酸意。
正準備離開時,
酈煙昨日棋局上的對手,卻突然出現。
一段低語般的對話也遠遠傳來︰
“離教習呢?這是離教習寫的字條,來的人怎麼是你!”
“哈哈,我模仿他人筆跡的能力,還真是天衣無縫呢?”
“你要干……什麼?我可喊……”
“你喊呀!喊不出來了吧,臭娘們,在老子面前裝什麼高冷,老子最痛恨你們這些裝純的賤貨了!”
“放心,老子享用了你,會給你留個全尸!”
酈煙被摁住了咽喉,所以發不出聲來,這是陳有余的推測。
陳有余拾起地上的一枚石子,往前一彈,伴隨著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石子向男子的右臂打去。
古人雲,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更何況陳有余相距兩人三百余丈,發射石子時,他也沒有計算風速和重力。
石子啪的一聲正中男子腦殼,卡在腦顱內。
男子當場氣絕。
這一變故,同時震驚了兩人,酈煙尖叫一聲,跑了開去。
陳有余呆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失手殺了人。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事發當地,月光下,尸身旁的鮮血和腦漿將地面染的白里透紅。
他很快意識到,毀尸滅跡後,沒有足夠的時間清除血跡。
正在這時,陳有余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大坑,那是張文元“火龍劍斬”遺留的廢墟。
一瞬間,陳有余就把事情想的通透無比,他俯身在廢墟底部挖出一個坑來,將男子尸身扛起,推入坑中掩埋。
做完這一切,已到了寅時。
小心地消滅足跡和血跡後,陳有余從儲物袋中,取出新衣。
換上後,用火點燃了舊衣,望著舊衣化成灰燼,陳有余一顆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提心吊膽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陳有余若無其事的經過校場時,見工匠們正在填埋廢墟,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
第六輪棋賽。
幸存的棋手有︰陳有余、甦伶伶、酈煙和周師。
酈煙落座時姿勢優雅,給人一種書卷氣的感覺。
酈煙的棋路,陳有余做過一番研究,她的棋路綿綿密密、循序漸進,擅長千里圍殺。
陳有余始料不及的是,四十子剛落,棋局上就升起肅然的殺氣,對方的棋路如同尖刀般鋒利。
接下來的數十子,更是充滿睥睨天下的氣勢,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越下越大,並且開始向中央腹地鯨吞。
陳有余不由得冷汗直冒,心中一片駭然,何以一個人的棋路會變化如此之大?
要知道,一個人的棋路,就跟一個人的性格一樣,很難發生大的變動。
除非,
除非遭遇了重大的刺激,讓她心性發生變化。
陳有余不由地望了酈煙一眼。
這一看,陳有余眼中立即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一般而言,女孩子遭遇非禮,精神會處于長久的壓抑之中,要想從中完全解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在他看來,酈煙眼中不僅沒有任何崩潰的跡象,反而空明澄澈,隱隱中還透出一股寒意。
“這才是酈煙真實的棋風?”
想到這里,陳有余的手心,不自覺的出了不少細汗,這是他臨陣以來,遇到的最強的一個對手。
陳有余深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心情。
兩人繼續落子。
不知為何,酈煙忽然犯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錯誤,這個小錯誤雖然不影響全局,但也足以讓陳有余支撐著不敗,棋局進行中途,酈煙又犯了類似的錯誤。
雖然這個錯誤很隱秘,還是讓陳有余發覺了。
如此死里求生的搏殺,棋到終局,陳有余竟然以三目的優勢獲勝了。
戰敗之後,酈煙若無其事的模樣,淡漠的面容,很難不讓陳有余聯想到一個人。
離盎鋒!
陳有余來到武賽的公告板,教習的比賽和學子的比賽是分開進行的,教習少,學子多,教習間的比賽此時已經結束。